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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哪跟哪?”小菲聳聳肩:“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不過確實有一部分人就是有那種感情,可能是因為真的感情深吧,在一起時間長了,就容易特別依賴對方,像個笨拙的小孩或者小狗一樣拼命討好……馬總脾氣多好啊,我都覺得他怪可憐的,屁顛屁顛地圍著他女人轉,以為自己在外面那么努力都是為了她,結果人家壓根不稀罕,一腳就把他踢開了?!?/br>她說話繪聲繪色的,魏謙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一個場景,馬春明在深秋的夜里,蔫頭吧腦地夾著尾巴,縮脖端肩、竹竿一樣風雨飄搖地在賓館門口站一宿……而那副場景的主人公突然換了人,在他肆意發散的思緒里,變成了魏之遠。魏謙忽然一激靈,抬頭問小菲:“人呢?”小菲:“什么人?”“小遠呢?”小菲莫名其妙地說:“回家了啊,我看他臨走的時候跟投資部的人聊了兩句,好像是關于投資那個游戲的,然后說你討厭被人吵,就不打擾了?!?/br>魏謙擺擺手,讓她出去了。面前的材料他突然看不下去了,那些字一個一個地浮在眼前,都跳不到眼睛里,魏謙仰起頭,重重地靠在椅子背上,一只手蓋住了臉。“小遠,小遠哪……”他心里有氣無力地念叨了一聲,最后收在了一聲回蕩不休的嘆息里。愁死得了。霜降下來,楓葉就紅了。魏謙雙手插在兜里,混在城郊秋游的人堆里,等著興致勃勃四處拍照的魏之遠。他至今想不出自己是為什么答應來的,好像起因就是馬春明和小菲,那兩個王八蛋跟商量好了似的,一起有意無意地戳他的心,讓他每次見了魏之遠,都活像見了個債主。后來馬春明沒尋死覓活,回來上班了,好像和他老婆說開了,倆人是打算離婚了,三胖正張羅著幫他找律師,幫他拆伙。馬春明自己全不在狀態,一天到晚都跟吃了耗子藥一樣沒精打采的。魏謙每次看見他都忍不住腦補魏之遠,一開始隱約的惶恐和愧疚逐漸變得越來越濃重。乃至于魏之遠說想去郊外看紅葉的時候,魏謙心里想:“吃飽了撐的吧?”嘴上卻猶豫了一下,違心地答應下來:“行吧?!?/br>耳畔傳來半山腰一個寺院的鐘聲,有個四五歲的小丫頭從他腳底下跑過去,奶聲奶氣地說:“遠上寒山石徑斜?!?/br>見魏謙看了她一眼,小女孩原地蹦跶了幾下,也不認生,好像顯擺自己的能耐似的,對著他又嘻嘻哈哈地喊了一句:“霜葉紅于二月花!”“熊孩子,還挺會掐頭去尾?!蔽褐t想著,沖她擠出一個假笑,吐出一口煙圈,心里又是一聲沉痛的嘆息,“我這他媽就是喪權辱國??!”兩人并肩,一路徒步走到山間的寺院里,魏謙這才想起來,這好像就是老熊出家的那地方。魏之遠倒是很像那么回事,上香扣頭都做得好像標準動作,引來眾香客爭相效仿,魏謙卻不理這套,背著手,大爺一樣無動于衷地站在一邊等著他。大概是有和尚覺得這個施主實在太不是東西了,連敷衍都懶得敷衍,對佛祖大不敬,于是沖他走過來,作揖合掌說:“施主是有緣人,抽個簽吧?!?/br>魏謙搖搖頭。和尚慈眉善目地說:“今天有緣人免費解簽,施主抽一個吧,不要緊的?!?/br>小和尚纏人得很,魏謙本來就頗為無聊,最后鬧著玩似的抽了一根,只見上面寫著四句平仄不分、似通不通的詩。那小和尚一看,立刻大驚失色:“哎喲,施主,這是下下簽??!”魏謙:“……”他就知道是這套。小和尚接著說:“這是主流年不利,施主近期可能還有血光之災,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貧僧碰上就是緣分,一定竭盡所能幫你化解,絕不會……”魏謙涼涼地問:“你就說多少錢吧?”小和尚見他如此上道,眉開眼笑地說:“開光平安符50塊錢,辟邪招財,保家里人健康平安,價格回來功能多,施主來一個吧?”魏謙抬手沖他身后一指:“你,向后轉,正步走吧?!?/br>小和尚搖頭晃腦地嘆了口氣,打算苦口婆心地勸說這位舍命不舍財的“施主”一番,魏謙二話不說,挑出電話撥了個號:“熊英俊,你哪呢?滾到正殿來——對,我就在你們寺呢,你們這都哪招的小孩???懂事不懂事,有專門逮著熟人坑的嗎?”熊英俊聞言,風馳電掣地就趕來了,他現在已經不賣票了,是“高僧”了,每天負責給游客誦經開光。他眼下胖得像個球,也不知道偷偷破了多少清規戒律。高僧熊英俊把不懂事的小新和尚訓斥了一番,然后把兩位熟人請到了自己的禪房里,他打眼一看魏之遠,像是吃了一驚,最后沒說什么,只是語焉不詳地搖搖頭:“不得了?!?/br>魏之遠見了他,卻覺得挺親切:“熊哥,當年指點了我不少,謝謝,將來我會回來還愿的?!?/br>老熊擺擺手,嘆了口氣,一唱三嘆地說:“千年王八萬年龜,千年的狐貍熬成精,初見還沒化形,轉眼已渡了劫……唉,罪過罪過,善哉善哉?!?/br>魏之遠像是跟他打禪機一樣,笑而不語。魏謙卻皺了皺眉:“你們倆能說人話嗎?”老熊糟心地看了他一眼,把他逐出了佛門清凈地:“愚昧世人啊,早說跟你三觀不合了,快開著你的‘衛生巾’【注】滾回你的凡塵中去吧?!?/br>誰知那天也不知怎么的,那么邪門。大概有一些人類真的是烏鴉變得,隨口一張,就好的不靈壞的靈。魏謙坐在副駕上,低頭翻看魏之遠的相機,翻了翻,他覺得不對勁了:“你拍的什么?楓葉呢?”大大小小,不同角度的照片,或點綴一兩棵楓樹,或點綴一片火紅的楓葉,拍得卻都是人——就是他自己。魏謙不怎么喜歡拍照,他覺得這個角度看自己怪怪的。有低著頭的背影,有仰望山腰的側臉特寫,魏謙不知道他都是什么時候圍著自己偷拍的,水平還挺高,活像個寫真集。其中還有一張特寫,他一條腿踩在上一個石階上,手里夾著根眼,微微挑起眉,陽光照在他臉上,他瞇著眼,嘴角含著一點似有似無揶揄的笑容,注視著一個雙腳離地,正在地上蹦跶的小女孩。抓拍的時間極其巧,剛好就采集到了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微表情,像是有人透過鏡頭,屏息凝視地注意了他不知多久,才能精準無比地留住這么無比生動的一瞬。“我最喜歡這張了?!蔽褐h說,“我打算洗一張出來隨身帶著,每天睡前拿出來看?!?/br>魏謙抬起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