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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無事不登三寶殿地來了,她看中了小寶的資質,想自己帶回去教。魏謙也沒有阻止,打起精神應付了熊嫂子兩句,道了謝,對宋小寶徹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魏之遠冷眼旁觀,心里忍不住想:有那么一天,你對我也會這樣毫無底線地一再容忍嗎?下午,魏謙讓魏之遠該上課上課去,結果這小子給他低眉順目,一句一稱“是”,就是有本事同時陽奉陰違,無視他的意見。魏謙咳嗽兩聲:“你聽見沒有!”“嗯,知道了——哎,哥,給你看這個?!蔽褐h就像個聽不懂人話的弱智兒童一樣,聽見了,忽略了,而后他獻寶似的拿出自己專用的筆記本電腦,打開里面一個小游戲,“這是我最近交的一份作業,不完全是原創,借鑒了一點‘推箱子’那個游戲改良的,給你解悶玩?!?/br>魏謙沒好氣地說:“推你個頭?!?/br>半個小時以后,他就趴在床上玩起了這個“推個頭”的弱智小游戲。魏之遠在他的臥室里踏踏實實地寫作業,偶爾會過來煩他一下,比如逼著他把水喝了,逼著他把掀下來的第二層被子重新蓋上去。魏謙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這小子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這么大了的”事實,有點不適應,但這點不適應很快被魏之遠的小游戲吸引走了。游戲設計得很好,開頭很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地讓人積累成就感,先開始每個關卡只有一個扣,解開就能過,中后期每一關開始有七八個扣,挑戰感和成就感的積累一步一步地引著人上癮。到了后期,魏謙發現自己的小人基本已經被困在一個蜘蛛網一樣眼花繚亂的大陣中間了。魏謙卡在最后一關上,死也打不過去,他失敗了無數次后,開始懷疑是程序有問題,根本就走不出來。兄弟倆就像兩個小孩一樣,爭論了一陣究竟是某玩家太笨還是游戲本身設計有問題。最后,魏之遠擠在他旁邊,一步一步地為他展示了這喪心病狂的一關是怎么做到十八連環扣的,然后他有點得意地看著魏謙,小孔雀似的顯擺說:“我聰明吧?”“切,逗小孩玩的玩意?!蔽褐t說著把電腦推遠,以示撇清關系……好像剛才抱著不撒手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魏謙在床上點了根煙,他的燒退了,身上有些乏力,但人已經舒服多了,那顆暫且偃旗息鼓的工作狂之心開始忍不住地蠢蠢欲動。他雖然嘴硬,卻真的從魏之遠的小游戲里受到了某種啟發,隱約抓到了一點怎么拿下那個項目立項的思路。魏謙思考得太入神,幾乎燒著了自己的床單,幸好被魏之遠眼疾手快地奪了下來。魏之遠像個醫學權威一樣站在旁邊,頗有威嚴地說:“哥,你該休息了?!?/br>魏謙瞠目結舌地想:“我被這小子管制了嗎?反了他了!”魏之遠果然是要揭竿起義,強行關了他的床頭燈,然后利用體重和蠻力把病病歪歪的大哥按回被子里,像個監工一樣坐好,等著監督他休息。魏謙由于太過震驚,竟然沒想起來反抗。不知多久,魏之遠才聽見魏謙忽然問:“頭天晚上,你怎么知道小寶要去哪?”魏之遠正調試著程序,頭也不抬地抬頭說:“猜的——真心誠意地想離家出走的人哪會跟她一樣什么鮮亮穿什么?肯定生怕被人中途抓回去,恨不得往臉上抹二斤泥?!?/br>直到這時,魏謙才恍然想起來,這看似和普通青少年一樣上課寫作業的大男孩年幼時,有過那樣如同苦兒流浪記般的經歷,他突然覺得有點心疼。然而魏謙不知該如何表達,他踟躕了半晌,才用一種“要么哥給你買根冰棍吃”這樣的語氣問魏之遠:“哎,小子,學習這么好,將來想出國嗎?我可以先給你攢……”他一句話沒說完,魏之遠突然抬起頭來,被顯示屏映得發青的臉色難看極了,好像聽見了什么可怕的話。過了好一會,魏之遠自己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這才匆匆垂下眼,掩飾著什么一樣地低聲說:“不想,你早點休息吧,別說話了?!?/br>魏謙只休息了這一天,第二天,他就照常爬了起來,訂好了去項目所在地的火車票,玩命似的去工作了。老熊點了三胖跟著他,老熊認為,三胖這人,內心和外表一樣圓潤,比魏謙穩當。魏謙跟個肺癆病人一樣帶著口罩,在車上咳得死去活來,三胖只好任勞任怨地照顧他,順便嘴貧口賤地嘮叨幾句:“你三哥我這個監軍當的啊,真是窩囊,就是個小太監,伺候大爺來的?!?/br>魏謙:“嗯,挺合適的,監軍多太監?!?/br>“你媽!”三胖惆悵地捶了魏謙一下,想起身后背負的三千萬,真是跳松花江的心都有,一籌莫展地哼哼起來,“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魏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三胖愁苦地問:“爹爹,真不行,你是打算賣了喜兒我還債嗎?”“不會?!蔽褐t說。三胖老懷甚慰。魏謙補充:“閨女你太丑了,我怕黃世仁看見你嚇尿了褲子?!?/br>三胖長嘆了口氣:“你說你是有病嗎小同志,你現在有房有事業,大學畢業證也快到手,他媽的春風得意??!你作什么死啊你?說真的,咱倆下站下車,賣回程票,現在打道回府還來得及?!?/br>魏謙翻著項目材料,像是要把每個標點符號都印在腦子里:“我能拿下來?!?/br>三胖搖頭嘆息:“你就是一塊茅房里的石頭啊,又臭又硬!”他一雙蒲扇一樣的胖手不安地搓著膝蓋,好一會,才破釜沉舟一般地一拍大腿:“行吧,你三哥上輩子欠了你的,你說吧,怎么辦?!?/br>第四十章魏謙和三胖到了目的地,老熊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上回給他們介紹項目的朋友舉著個鞋盒子上裁下來的硬紙板牌子,在車站迎著他們。老熊這個朋友原名李狗蛋,長大后自己改成了李風雅,是個農民出身的企業家,早年當包工頭帶建筑隊發家,是老熊倒騰茶葉的過程中認識的。李風雅的副業是全國各地四處倒騰土特產,主營業務則有倆,一方面搞建筑,一方面搞拆遷,連拆再蓋,一條龍服務,包了。然而他賺的依然大抵是辛苦錢,早就瞅著投資開發的那些人眼紅了,只可惜手頭弄不來那么多錢,才想著拉人入伙。可惜上回老熊來看了一眼,似乎并沒有表現出很大的興趣,李風雅本來以為這事黃了,沒想到還有轉機,因此接人接得歡欣鼓舞。李風雅有四十來歲,其貌不揚,長得又黑又瘦,雙眼內凹,身高不足一米七,腰圍不足二尺一,乍一看,像一塊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