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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熊轉轉眼珠,隨即又提出新的建議說:“我覺得三先生這個人和我很投緣,以后可以把他一起拉上賊船?!?/br>魏謙發自肺腑地問:“你是怎么看出這一點的?”老熊說:“我認為三先生這個人非常有禪意,你看他的名字——據說他小時候有一個和尚經過他家的時候,非得說他和佛有緣,要帶他剃度,只是凡俗的父母不舍得,所以才折中了一下,取了‘木魚’的‘魚’字,取了談魚這個名字?!?/br>魏謙瞇著眼聽了一會,發現三胖的臉皮厚度更上一層樓,竟能把“痰盂”這種終身恥辱的大名掰扯到這這樣的地步,于是問:“他沒告訴你他本姓‘林’,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當年雷峰塔就是他落地的時候砸倒的?”老熊長吁短嘆地說:“三觀不合啊,凡俗之人啊……”魏謙:“找你‘臨行密密縫’的姥姥說去?!?/br>說話間,小寶正好從外面跑回來,老熊細細打量她一番:“這是你meimei啊,小姑娘有多大年紀了?”魏謙順手在小寶的腦袋上按了一下:“馬上就十四了,小土行孫,還不如人家十歲的高呢?!?/br>“沒事,長得晚,”老熊慈祥地看著小寶,透過現象看本質地說,“你看她的大腳丫子,以后矮不了?!?/br>小寶好生嘔了一下,愣是沒聽出來這是句好話還是壞話。臨走,魏謙把老熊送了出去,老熊狀似隨意的問:“你弟弟呢?”魏謙說:“參加夏令營去了?!?/br>老熊沉默了片刻:“夏令營?學習不錯吧?”魏謙虛偽地一笑:“哪里,他不行,也就一般般吧,不過比我稍微強點?!?/br>“聰明,念書念得好,”老熊仿佛喟嘆著什么似的搖搖頭,對魏謙說,“可得好好教育啊?!?/br>魏謙一愣:“???”老熊慢吞吞地伸出手比劃了一下:“這個刀劍,薄到一定程度,渾身上下就會好像只剩下那一層刃,古時候的邪器妖兵大多走這個路數。這種東西劍走偏鋒,一出鞘就要帶下一層血rou??扇瞬皇卿撹F,要是把自己活得太‘薄’了,就太危險,容易福薄命也薄……”“那什么,您等會,我這人有點沒文化,”魏謙掏了掏耳朵,“能麻煩您老人家能用人類一點的語言表達嗎?”“……”老熊看了看他,大仙一樣的臉上緩緩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我他媽哪得罪你們家那小兔崽子了,居然給我老婆通風報信,再這樣、再這樣我饒不了他!”說完,老熊邁著殺氣騰騰的小碎步走了。魏謙認為魏之遠打小報告這件事,怎么說呢?辦得有點缺德,但是缺德缺得大快人心。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人家告狀告到了自己這,魏謙決定還是表示一下,于是周末魏之遠放假回家的時候,他大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對他一招手:“你給我滾過來!”魏之遠心里一跳,溜溜地滾過去了。魏謙把傷腿搭在一邊的矮幾上,“啪嗒”一下點著了一根煙,用“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語氣問魏之遠:“自己說,你都干了什么?”魏之遠當時腦子里就一片空白,本能地以為是rou食加工廠的那件事被發現了。然而他第一反應不是自己會落個什么下場,不是會不會有警察來抓他,也不是他會不會沾上什么罪名——而是大哥知道了,他該怎么辦。大哥會不會覺得他處心積慮?會不會覺得他很可怕?會不會覺得自己在身邊養的是個面目可憎的小鬼?魏之遠頓時慌了,臉色“刷”一下就白了。魏謙沒料到他那么大反應,愣了愣,反省了一下,發現自己也確實沒說什么重話。他干咳一聲,翻了翻眼皮,讓自己聽起來沒那么的兇神惡煞:“你說說你,多大了,???還干這種事,干也就干了,還讓人知道了告到我這來……咳,當然,并不是說不讓人發現就是對的!”魏之遠飄遠的理智終于一點一點回籠——對了,大哥方才那個口氣叫他過去,怎么會有什么大事?再說,倉庫里那個人雖然是死了,可門是換班的人鎖的,人是自己走進去的,他所作所為也不過就是用那家伙的錢買了點酒而已,別說他已經處理干凈不會有人去查,就算有人前因后果全都查清楚了,誰能僅憑著這一點就定他的罪?魏之遠被震了震松動的心回籠,重新回到鐵石心腸的狀態。看了魏謙一眼,魏之遠心里狠狠地唾棄自己方才的方寸大亂。這小少年的心就像一片海,表面上平靜無波,似乎總是理性而寧靜的,內里卻蘊含了巨大的叛逆和此起彼伏的躁動,長期平衡在一個危險的、一觸即發的臨界點上。在這樣的心海中,魏之遠想著:哥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反正自己發過誓,以后要好好照顧大哥一輩子,自己有什么,就給大哥什么,哪怕大哥要他的命,他也權當是還了當年撿他回來的養育之恩,兩清。那么大哥對他有什么看法,又有什么關系呢?魏之遠自欺欺人地想:“我反正就這樣了,別人怎么看我,都無關緊要?!?/br>但是表面上對魏謙,魏之遠還是保持住了他一貫的乖巧,從善如流地承認了錯誤:“我錯了,下次一定打匿名電話?!?/br>“呸!”魏謙站定了家長的立場,保證了表面上的不認同,同時,也暗地里表達了自己內心的喜好,決定給魏之遠一個獎勵。他單腿蹦起來,搭住魏之遠的肩膀,放緩了語氣說:“一會叫奶奶別做飯了,咱們出去吃?!?/br>魏之遠神色自然,似乎沒有一點異常,扶著魏謙腰部的掌心卻浸出了汗。暑假的最后一個月,魏謙和三胖跟著老熊東奔西跑地談了好多次生意。魏謙這才發現,老熊絕對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么熊,他人路非常廣,手里什么生意都沾——聯想起他們西北一行就明白了,盡管大家的目的是倒騰藥,路上卻絲毫不受最終目標的影響,只要能賺錢,看得見商機,什么賺錢就倒騰什么。老熊的東一榔頭西一杠子,似乎也不是在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撞,而是在積累、摸索著什么。沒事的時候,魏謙依然喜歡泡在老熊的藥店里,偶爾應付幾個客人,大多數時候閑聊,偶爾和三胖一起擠兌老熊。老熊宰相肚里能撐船,不和他們小青年一般見識。聊起老熊死活要買鍋那事,三胖忍不住問:“熊老板,你說我們謙兒這種見錢眼開的窮鬼也就算了,您老人家家大業大,怎么也這么玩命地干呢?”老熊悠悠地說:“當然是為了利潤。所謂商人,就是靠承擔某種風險以賺取利潤的人,你們承認吧?承擔風險和謹慎抉擇是商人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