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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把衣服掀開我看看,人說賣腎的后腰上都有一條口子?!?/br>說完,她就要親自動手扒魏謙的衣服。魏謙從地上蹦了起來,往后退了一大步:“干什么你?男女授受不親!你都那么大歲數了要點臉好不好?”宋老太聽他越說越不像話,順手卷起了一本書,劈頭蓋臉地照著魏謙身上抽:“我讓你滿口胡謅,讓你不老實……”這么抽了一頓,她終于忘記了扒魏謙衣服的事,這一關算是過了。暑假飛快的時間掠過,宋小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又開始東挪西湊地瘋狂地補作業,三胖時常過來轉一圈,宋老太白天出去賣東西,這哥仨就一人占一個角落,自己看自己的書,安安靜靜的,仿佛他們自來鑼鼓喧天的家變成了一個大自習室,充滿了學術的氣息。有時候三胖坐得時間長了,還覺著怪不自在的。魏謙換了一身干干凈凈的白T恤,頭發理得很整齊,心無旁騖的時候,眉宇間的陰郁會消散干凈,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中學生。九月,他終于回到了自己闊別三年多的校園,重新開始了規律充實而泛善可陳的高中生活。每天清早,他先騎自行車載宋老太去賣雞蛋的地點,然后從她的鍋里撈一個玉米一個雞蛋,帶走去學校吃,一天八節課忙忙碌碌地上完,他就趁著晚餐時間飛快地從學校里跑出來,騎自行車把宋老太送回家,再從家里隨便拿點吃的趕回學校,趕上晚自習。有個能照顧家的大人,魏謙卸下了一多半的重擔,他心里是感激奶奶的。其實魏謙高一都沒上完,但為了節省時間,他直接進了李老師帶的高二班,盡管暑假一直在看書,但第一次月考仍然不理想,只勉強躋身中下游。不過,魏謙沒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沒有墊底就說明還是跟得上的,到期中考試的時候,他已經從中下游升到了中上游。他讀書就像給樂哥看場子當打手的時候一樣一心一意,并且成就顯著——所謂“刻苦”,不也就是起五更爬半夜,多比別人看會書、多比別人做幾本題的事嗎?這種“苦”法對于魏謙而言,根本什么都算不上。到期末考試的時候,魏謙從中上游徹底升到了上游,變成了一個學校里隨和寡言長得帥的優等生……這在大半年前,還是一個不可想象的身份。可惜,他在家里是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宋老太每天做小買賣給人幫工,忙得早出晚歸團團轉,那倆崽子也沒人敢多嘴詢問他的成績,魏謙又覺得自己說顯得太顯擺,破壞他一家之主的威嚴。可著實把他給憋壞了。一直憋到了過年,宋老給他們發了紅包,煮好了餃子,飯桌上,才想起問魏謙:“她哥,你學習怎么樣?考試考第幾?”魏謙別別扭扭地拿著他有生以來第一份壓歲錢,順口說:“你管得倒寬?!?/br>宋老太喜氣洋洋地笑罵他:“兔崽子,說人話!”魏謙于是故作輕描淡寫地報了一下成績和排名,好像那都是雞毛蒜皮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一樣,是她非要問,才勉為其難地說一聲。宋老太攪合餃子鍋里的沸水的手突然停住了,好一會,她小心翼翼地問:“那……這夠考上大學了吧?”重點高中里的學生從來不把“考上大學”當回事,他們的目標都是盡可能考上“最好的大學”。不過宋老太接觸過的文化人有限,平時那些光顧她生意的學生和白領,她都把人家當成另一個階級的伺候,從沒有想到過自己家里也會出一個……那個“階級”。“上大學”在她的腦子里,是一個卑微而遙不可及的夢想。魏謙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宋老太內心沸騰了,激動得無法表達,直到好多天過后,魏謙都快開學了,騎車去她下午打短工的地方接她的時候,還聽見她跟一起做事的人手舞足蹈地吹牛:“我大孫子在是重點高中,老師都說以后考大學沒沒問題?!?/br>魏謙遠遠地聽見,嘀咕了一句:“老東西,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誰是你大孫子?”可雖然這樣說,他推車走過去的時候,卻還是若無其事地說:“奶奶,走了?!?/br>所有的苦難與背負盡頭,都是行云流水般的此世光陰。你可以一無所有,只要你的精神還在——2013年上海交通大學校長畢業演講。【卷二·獅子】第三十章“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郭沫若。那兩年的生活幾乎是平靜無波的。魏謙以全班第一的成績升入了高中的最后一年,每天看見鏡子里穿著校服的自己,他心里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人模狗樣”四個字。繁重的學業壓縮了他的課余時間,卻沒能壓縮他那顆恒星般熊熊燃燒的財迷之心,他的寒暑假和全部的周末,都獻給了偉大的打工事業——其中待遇最優厚的,要數在老熊的藥鋪里打短工的經歷。老熊的大名起得非常之厚顏無恥,叫做“熊英俊”,眾人每每呼喚其名,都忍不住想在后面加個“呸”,于是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叫了。年輕的時候,別人叫他小熊,可惜他沒能“小熊”幾年,實際年齡才不過三十啷當歲的大好青年,長相卻已經超前到了十年后,自然而然地成為了“老熊”。老熊是個非常不著調的富二代,狗攬八泡屎,哪都有他,什么事都想攙和一腳。只可惜分身乏術,于是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藥店經常處于沒人經營的狀態,經常要找人幫他打理。暑假期間,老熊機緣巧合地雇到了魏謙這個短工,就甩手把藥鋪丟給了他,自己不知道死哪去了,魏謙又是店長,又是服務員,又是會計,又是保潔員,就這么干了倆月,老熊才回來。見面就給魏謙結了五千塊的工資。先前講好的一個月一千塊,被老熊這個二百五自己給忘了!魏謙開始嚇了一跳,差點沒好意思接——這個時刻準備著要倒閉的破藥店,倆月的利潤究竟有沒有四千塊都還不好說——不過后來還是接了,魏謙想通了,冤大頭這種生物活在世界上,可不就是上趕著送給人坑的么?壓根不用浪費一點愧疚的感情在這種該被燒死的有錢人身上。而魏之遠在老老實實地念了一年書以后,直接跳級進了畢業班,他似乎是為了兌現異鄉的深夜里,強忍著眼淚對大哥說出的那些承諾,從南方回來之后,就一直處心積慮著準備這件事。魏之遠的心和身都成長得迫不及待。跳級的事,是小崽子自己跑到老師面前申請的,招呼都沒和家里打,先斬后奏,不過魏謙知道了也沒說什么,雖然口頭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