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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出事了。 “你,”幾個官兵聽見了什么伸手朝著這邊指過來。 張大嬸子回頭不安地望了一眼, “說的就是你?!睘槭椎墓俦鴵]了揮手,“抓起來!” 亂,都亂了。 “官兵當街抓人??!”傅老先生哆嗦道,撿了幾次沒撿起的酒葫蘆索性扔了不再撿。 人群哄散。 張大嬸子面色一亂:“你們,你們不能抓我,我沒犯法條,無憑無據你們不能抓我!” “無憑無據?”為首的官兵嗤笑,“謀反,那是要誅九族的,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三歲幼兒,還要什么憑據?” 張大嬸子望著圍聚過來如虎如狼的官兵,沒掙扎幾下就被手腕后扣著拿下。 人群散開,臉上皆是不安顏色。 亂了。 都亂了。 …… 約莫過了半晌。 一個青衫少年從紫朔城門下走過,身側是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荊長寧立在市集間,望著一片蕭索的景象,眉心蹙了蹙。 “不是說云襄一心想要將云國治理成亂世的一方凈土,據說云國法條井然有序,人心齊聚,市集喧嘩的嗎?”荊長寧自語道。 為何此時她所看到的是人煙稀微人心惶惶? 她走了幾步,然后看到了告示墻上的一連串告示,大概有二三十張,一眼望過去除了第一張后面皆是一連串的畫像。 荊長寧目光從后面晃過,便直接落在第一張上。 “謀反?”她低聲念道,旋而沉眉,“看來出事了?!?/br> 她立在告示前繼續看下去。 ——王已詔令天下,廢云襄之名,貶為布衣,現城衛軍齊聚公子府衙,誓清謀逆余黨,待肅清嚴正,以昭告天下。 荊長寧沉默片刻,松手放開韁繩,在棗紅馬脖子上拍了拍。 “去城外等我?!彼f道?!叭羰侨旌笪疫€沒有回來,就不用等我了?!鼻G長寧頓了頓,“你想去哪就去哪,可以去找文逸,也可以回落雪原?!?/br> 說罷,她轉身離開。 棗紅馬隨著荊長寧走了幾步,低聲嘶鳴了幾聲。 荊長寧沒有回頭再說些什么,只是步伐加快了些,未過多久便將棗紅馬甩到了身后。 轉過幾個彎,步伐從市集轉到一處巷子,荊長寧抬眸望了望,然后伸手攀上一處偏高的屋舍。 事情很不對。 荊長寧尋了處漸高的屋舍,然后俯瞰著整片紫朔城。 街市上的人很少,而且步履匆忙,唯一嘈雜的人影都匯聚在一個地方。 公子府。 …… “按著云天會的名冊?!绷治等粚⒕碜谌拥阶腊干?,“一個都不能放過。斬草,要除根?!?/br> 陸存續應聲稱是,然后皺眉有些不安地問道:“蕭嶸不在,要想動云襄會容易一些,只是云軍的右將軍周?!?/br> 云襄之所以讓陸存續一直以來忌憚,除了朝堂中的話語權,便是兵權。 蕭嶸的,周海的。若是對云襄下手的時候,周海舉兵而反,他們可能會功虧一簣。 林蔚然想了想。 “關戎良應當中毒了?!彼f道,“軍中人心也會和朝堂一樣繃緊。若是周海有什么輕舉妄動,便坐實了兵權之爭?!?/br> 陸存續很快回過神。 “主公高明!”他驚嘆道,“實在是太高明了!” 之前他給關戎良送去的人參有毒,但陸存續沒想到這一局其實真正要牽制的人不是關戎良,而是周海。 毒是陸存續下的,但在眾人眼中陸存續并沒有這個動機。 ☆、第255章 需要幫忙嗎 所以,若是周海有所輕舉妄動,便會坐實軍中奪權爭斗,所有人都會認為關戎良中的毒是周海下的。 除了關戎良和周海,其間還有左將軍韋橋牽制,韋橋唯一忠的是云王,對于黨派之爭向來兩不相幫,周海若真的有所妄動不僅在難以奪得軍權相助云襄,反倒會坐實云襄謀逆的罪名。 如此制衡之下,軍權的一方被掐斷,云襄必然是獨木難支。 唯一的變數…… 大概是如今漸身處何處都不知道的蕭嶸了。 可是他再過神勇也只有一個人,一個人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林蔚然聽到陸存續的驚嘆,輕抬了抬眉。 “所以,這件事辦得漂亮些?!彼f道。 …… “外面的人已經圍了兩天了,不僅如此,兄弟們的家人多數也都被抓了起來?!焙瘟Ⅲ贤葡褰辜钡?,“他們這是想逼得所有人人心惶惶,用不了幾日,整個公子府不攻自破?!?/br> 云襄沉默良久,忽道:“我沒有謀反?!?/br> 何立笙咬牙道:“大家都知道公子不會謀反!可是問題不在于此,此刻的情景公子必須拿個主意??!” 何立笙望著一直沉默的云襄,心中頗是憤懣不安。 事發至今已有三日,云襄唯一做的就是將前來避難的云天會眾人護在公子府內,其他的,他什么都沒有做。既安撫不了人心,也給不出如何扭轉局勢的對策。 何立笙來回踱步。 他早該知道的。 云天會真正的支柱是蕭嶸,云襄徒有一腔熱血,徒有忠直耿介,卻并無能力。 能聚云天會,靠的是云襄的名望,和蕭嶸的能力。 可是…… 如今局勢…… 何立笙忽然想到,蕭嶸早在年前就退出了云天會,如今更是不在云國,若是他真的回來了,面對這樣的局勢,他還會和他們這些兄弟同生共死嗎? 畢竟謀反的是云襄和云天會,蕭嶸并不在其列。 “你們放心?!痹葡鍐≈曇舻?,“若是他們真的打進來了,我一定會拼死護著你們逃出去。只要我活著,就不會放棄你們?!?/br> 何立笙頓住來回不停踱著的步伐,皺眉。 “公子此刻,要做的不是許諾生死?!彼а赖?,“公子能否給出對策?” 云襄垂下頭,眸底劃過恨色,卻漸漸化作無奈。 “我?我要是有對策還能被落到如今地步?”他苦澀而無力地笑道,“我從來……都是最沒用的那一個?!?/br> 何立笙沉默片刻,開口道:“我去召集兄弟們,今夜突圍,能走多少是多少,不能再拖了,拖得越久人心越散,活下來的機會便越渺茫,如今局勢,只能這般,能救多少是多少?!?/br> 云襄不安道:“可是,如今在公子府的兄弟們不過七十七人,其間還有一半沒有武功的文士,而圍住公子府的人三千有余,又怎么可能突圍出去?” 何立笙別過頭,語音有些焦躁。 “那公子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他問道。 云襄啞口。 “我……”云襄一拳砸在桌案上。 他忽然很恨自己,他沒用,他是真的沒用。 “我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