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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是羽王,他注定不可能有如此可笑的想法。 再見到圣隱子,羽溪生想的不是那個村落,而是世間的那個傳言。 荊長寧是圣谷弟子,而眼前的這個人,是荊長寧的師父,當初他能在那個村落找到自己也絕不是偶然。 羽溪生清淡地望向圣隱子:“你來做什么?” 圣隱子玩弄著掌心里的胡子,把結打開又重新系上。 “我來找愚生那小子?!彼哪抗庠谒南峦送?,最后定格在圣隱子的臉容上?!拔蚁胫?,他還在不在?!?/br> 羽溪生沒有動作,面色平淡,在圣隱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容上用力的凝視時,羽溪生的目光并未有一絲波瀾:“他不在,如果你是來找他的話,那你可以離開了?!?/br> 圣隱子來回地繞著羽溪生走了幾圈,最后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即便過了些時日,但羽溪生的右手指節上依舊有著竹篾割開的一道道疤痕,那就像是一種印記,提醒著他曾經發生過什么,清晰地,不可剝奪的。 “他還在?!笔ル[子的目光陡然一落,沉沉地望著羽溪生,“他就藏在你的身體里,你應該放他出來,他才是真正的你?!?/br> ☆、第243章 暗度轉不定 羽溪生的周身微微顫了顫,感覺圣隱子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割開他的血rou,直直要剖開他的心。 這樣詭異的一刻凝滯了良久,羽溪生輕理了理純白如雪的衣衫,他的動作輕緩而平淡,像是將被剖開的血rou一點一點重新粘合,沒有躲閃亦沒有畏懼,一點一點拼接著自己的內心。 他轉眸,平靜地對上了圣隱子的視線:“我能走到今天,又怎會看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人?!彼⑽⑻ы?,“愚生或許一直藏在我的內心深處,但他既然藏著,便注定了,他永遠也不可能再有機會支配我的人生?!?/br> 他承認愚生的存在,但就像當初荊長寧和文逸成親之時他并沒有選擇前去一樣,他終究是羽溪生,從當初道不同不相為謀開始,他便只能將那個屬于愚生的夢,徹底埋葬。 圣隱子卻了然地笑了笑:“他還存在,那我今日便沒有白來?!?/br> 羽溪生有些疑惑地望著圣隱子。 圣隱子接下來的幾句話音很是認真:“我本來是真的想把長寧嫁給愚生的?!彼D了頓,“那孩子背負得太多,我也是希望她能真正放下一切?!?/br> 羽溪生仰起臉容,眉心微微蹙了蹙。 她背負了太多,她背負了什么? 圣隱子嘆了聲:“既然既然愚生不愿意見我,那我來這一趟倒也沒什么意義?!?/br> 羽溪生嘴唇翕動了下,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卻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圣隱子又深望了羽溪生一眼:“罷了罷了,該來的不該來的,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折騰,也不枉我教了她十年?!?/br> 說罷,他拂袖而去。 羽溪生望著桌案上的被風帶起的書頁。 他想問圣隱子,她背負了什么?若是有朝一日她得償所愿,她是不是就能放下一切,當初橫亙在他們之間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是不是就會全然冰釋…… 可是他沒有問,因為他終究不再是愚生……就算問清了,又能怎么樣? …… 暗色的硝煙在九州之上涌動著,在丹雪和荊長寧趕赴羽國的時候,局勢之中的所有人都將視野投向北方的那片土地,羽國暗涌的背后,云國反倒顯得格外的安靜。 墨涼望著林蔚然書房里的那幅地圖,地圖并不精致,倒像是隨筆的涂鴉。 七國之中五國的版圖已經被畫上紅色的線,只余下最后的羽國和云國。 他的目光輕緩,落在羽國之上。 良久,身后傳來林蔚然冷淡的聲音:“你說,丹雪和荊長寧誰的勝算大些?” 墨涼的目光隨意地從羽國之上移開,望著忽然出現在他身后的林蔚然恭敬回道:“臣不知?!?/br> 林蔚然深望了墨涼一眼:“其實,孤有的時候是想聽聽你的意見的,雖說你只是孤手中的一把刃,但孤一個人有時也會孤單些?!?/br> 墨涼微微抬起頭,目光依舊平淡毫無情感,他什么應答的話都沒有說。 “罷了?!绷治等粩[了擺手,然后將目光落在地圖上,“或許,作為孤手中的一把利刃,你也的確不需要思考?!?/br> 墨涼依舊不語,面具下的眉角平展了下,他永遠都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和思索掩藏著,做一柄最合適不過的劍。 他的劍。 林蔚然有些惋惜地嘆了聲,心底卻不禁又安寧了些。 不知為何,明明墨涼的所作所為連一絲差錯都沒有,卻總讓他心中有些難安,他說不出是哪里出了差錯,但他并沒有想過放棄這顆棋子。 墨涼恭敬地望著林蔚然。 因為林蔚然不在乎懷疑,他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懷疑,他從來不相信任何人。無非是利用的價值有多少罷了。 而剛好,他很有價值。 林蔚然輕聲笑了笑,然后將目光落在地圖上。 “或許丹雪會贏,也或許荊長寧會贏?!币娔珱霾淮?,他自語道。 墨涼輕點頭,算是回應。 林蔚然抬了抬眉,目光卻露出一抹戲謔。 “但他們所有人或許都沒有想到的是,孤這一次要的,自始自終都不是羽國?!?/br> 林蔚然望向墨涼。 他不會給任何人信任,更遑論丹雪。他又怎會將羽國的籌碼壓在丹雪身上? 林蔚然的目光一凝,露出一抹狠絕。 “孤這一次要的是云國?!?/br> ……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當所有人都視線都落在羽國之上,林蔚然卻并未有想要一爭羽國的意思。 是云國,他要掀開的下一局在云國。 墨涼恭敬地稱贊:“王上英明?!?/br> 墨涼的面色依舊平靜,即便是在稱贊,他的眼底并沒有震撼。 林蔚然的目光有些玩味:“你不驚訝?” “因為王上一直英明?!蹦珱龅?。 林蔚然微怔,墨涼的話音無比認真,讓他覺得所謂的懷疑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墨涼沉默片刻,抬眸忽道:“這一次,王上有何吩咐?”他的眼神平靜而堅定,“臣定萬死不辭?!?/br> 林蔚然心底的懷疑消去,甚至還有些很淺很淺的愧疚。 自從十一年前墨涼成為他手中的利刃,每一件事,墨涼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愧疚很淺,林蔚然很快將所有的一切拋諸腦后。 他笑了笑:“我會安排你去見云王,你能說服他的?!?/br> 墨涼沒有停頓。 “好?!彼麘??!罢埻跎现甘??!?/br> 林蔚然悠悠道:“從北至南,從羽國到文國,荊長寧想要的是合縱,那孤便來一局連橫?!彼抗饫飰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