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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這和城里人學得什么話都敢說了,比小孩兒還抹得開,也不怕春生笑話你?!?/br> * 三娥帶上錢,拉著二娥出去購物,當時寬城的商店可不像后世的商場那樣一直營業到夜里十點甚至更晚,開店關店的時間只是比普通工人上下班的時間略晚上一個小時,以方便工人們下班之后有空買東西。 “姐,你看這個布料怎么樣?燈芯絨,又保暖又耐磨,給你裁身衣裳開春轉暖了穿?!比鸪吨粔K紫紅色的燈芯絨布料給二娥看,平心而論她并不覺得這會兒的布料有哪種是稱得上好看的,但從實用的角度來講這布還不錯,也是店里最貴的布料了。 二娥走過來摸了摸,小心翼翼地像是生怕手上皴出的老皮兒給人家布料刮破了似的,“這可不用,俺在家里見天上山下田地做農活兒,穿著這么嬌貴的料子不是禍害東西嗎?不要不要!” “售貨員,麻煩你按著我姐的身量給裁一塊布,就要這個了?!辈坏榷鹪匍_口勸阻,三娥搶先說,“姐,你馬上就二十歲了,又生得一副好模樣,是該打扮打扮的呢。女孩子也就現在這個年齡如花似玉的最耐看了,等年齡大了再臭美,不是沒了心情,就是沒了好皮囊,不要辜負你的好時光!” 售貨員大姐在一旁邊裁布邊聽著姐妹倆說話,“哎呦這小姑娘心思可真通透啊,說得可是太對了,你看大姐我啊,年輕的時候整天就知道干活兒,這青春可是一眨眼就過去了,現在有了閑工夫也沒那張嫩臉了,穿個啥也就這樣了,哪像你們這十□□的大閨女,水水靈靈的!姑娘,你有對象了嗎?是哪個廠子的?” 好熱情啊,這彼此根本不認識,買個布的工夫都能牽上紅線兒。 二娥騰地臉又紅了,“大姐,俺是來看俺meimei的,俺不是城里人?!?/br> “村里人咋了?!”售貨員大姐麻利地包好布料,“俺以前也是村里的,二道梁子村聽說過不?M主席都說了,要青年們到廣闊的農村鍛煉自己呢,俺們這種從小就在農村鍛煉過的那不是更有堅定的意志和強健的體魄!” “額……那個……大姐,我們還得趕在副食店關門之前再去買點兒東西,就不和你多聊了,以后見著再聊啊……”三娥幾乎是拉著二娥落荒而逃,她向來忌憚這種一開口就能嘮出祖宗八輩和上下五年前的角色,又極度關注別人的隱私,但凡遇上了,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槽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放空。 姐倆溜達了一圈,收獲頗豐。點心和罐頭是準備著第二天拎去看何母的,其余的都是三娥給二娥新置辦的衣裳和鞋子,還有買給付嬸子的針頭線腦。 “姐知道你對姐好,可這有了錢也得省著點兒花。三娥,你這太大手大腳的了,要是給付嬸子知道了會嫌棄你是個敗家媳婦的?!倍鹫f得一本正經,恨不得把眼前的好東西都拿回去換成鈔票藏起來。 “姐,你放心吧,我以后會賺更多更多的錢,讓你們都過上好日子的!”三娥心想,大概也就這些年會苦一些,回頭改革開放了,市場經濟了,她這本事還不分分鐘就發達到逆天了,果園、養殖場、中醫按摩館……隨便開開就可以日進斗金。 “這口氣大的!”二娥拿她這個meimei沒辦法,也是真心喜歡面前這些好東西,一樣一樣地又翻看了半天才仔細地收好。 * 第二天一大早,三娥就帶著二娥出門前往何同川那里。 為著表達悔婚的誠意,三娥出門前將自行車購買券和一百二十塊錢揣在衣服內袋里,想了想為以防萬一,又把剩下的錢都帶在了身上,一共三百五十塊錢。作為一個現代人,她還是比較習慣用錢來解決問題,雖然金錢并非萬能,但經濟補償絕對是最能凸顯誠意的一種方式了。 五口人坐在何同川那間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里,稍微顯得有些擁擠。屋子里擺了兩張床,何家祖孫三口和況家兩姐妹相對而坐。 “杏子,去找隔壁的康康哥哥玩吧,奶奶和小姑姑有話要說?!焙瓮ㄖч_正對著網兜里橘子罐頭垂涎的何杏子,看著她不情愿地出了門才將視線落回到三娥臉上。 從一進門開始,二娥就在醞釀作為三娥的jiejie該如何圓說今天的事情,她好容易鼓起勇氣剛要開口,就見三娥抬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娘,同川哥,我今天來是看看娘,但最主要的還是來把我和同川哥之間的事情跟娘和我姐解釋清楚的。當初我家里刻薄,所以我一心想要逃出來,就利用了何家跟吳賢惠結下的這門親事。其實,我心里一直喜歡的人是春生,所以,今天我正式給娘和同川哥賠禮道歉,希望你們能成全我和春生?!?/br> 三娥說完,站起身,深深地給何母和何同川鞠了一躬,“對不起?!彼f這些的時候,神色誠懇平靜,倒是一旁的二娥聽得快要哭出來了,一直掐著自己的手心忍著眼淚。 何同川的呼吸有些急促,“三娥,不可能,從前你對我的好絕不可能是假的!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總是冷落你,總是讓你失望,惹你傷心,我保證今后我不會了,我會讓你和杏子過上好日子……” “同川哥,對不起?!比鹩质巧钌钜还?,有些人她等得太久了,久到再美的夢都會有醒來的時候,而且,他們之間的問題遠遠不是只有曾經那么簡單,她不畏懼何杏子這個拖油瓶,也不畏懼林巧珍這個前任,但今后呢?她要二十歲之前為他生孩子嗎?她要拼上幾個都必須給他生一個兒子嗎? 最主要的是,三娥心里現在裝著付春生,她想到他的感覺不是無奈,彷徨,苦澀,而是快樂,溫暖,甜蜜。 “如果你真的決定了……”何同川搓了搓手站起身來,神色是從未有過的黯然和心傷,“就像我從前說過的那樣,我不會強迫你,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讓你去過你想要的日子?!?/br> “謝謝你,同川哥?!比鸬谌螞_他鞠躬,這不是二人的三叩九拜,而是一場情緣的終結,是三娥對曾經執念的祭拜。 一直靜默一旁的何母突然也站起身來,驚得二娥也跟著站了起來,“不行!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做娘的嗎?是不是我說的話到了你們這里就一縷煙兒似的沒有一點兒重量了?!況三娥,我告訴你,只要你還叫我一聲娘,只要你還承認何家救過你的命,你這輩子就只能是我何家的人!” “娘……”何同川抬手攙扶何母。 “你別說話,有我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