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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垂落幾個紅色的細錦帶,墨色深沉的眼目不轉睛地看向大小姐,像某種動物般反射不可思議的光亮。少年伸出手,慢慢伸向大小姐,她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每個手指關節響動的聲響。“啪”“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圓臉仆人干脆利落地打落少年伸出的手,“就算是山神派來的大人,也不能動手動腳罷,剛剛看起來還老實巴交得跟個傻子一樣,怎么一看見我們家小姐就變得這么雞賊!”他一個箭步竄到大小姐的身前。不知是不是這一巴掌的效果,黑衣少年眼中的光芒轉瞬即逝,沉默地低下頭,周身的生動氣一下子斂去,又變成剛開始的那副死氣沉沉。圓臉仆人看著新奇,忍不住啪唧著嘴在黑衣少年面前打轉,“你這人真好玩兒,怎么我一說,你就像個鵪鶉鳥一樣縮回去,男子漢大丈夫怎么畏畏縮縮的,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被選上成為山神大人的使者......欸,欸欸欸,小姐,你這是在干什么!”大小姐握住小圓臉的腦后小辮兒,死命地一揪,這絮絮叨叨的嘴終于閉上。“使者大人,您莫要聽這廝胡說,他的腦子有些毛病,等會兒便讓我帶著您去見父親?!贝笮〗愦故?,正巧看見少年腰間掛垂的短刀,“卻不知,使者大人剛剛為何要那般看著我?”黑衣少年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地抬頭看向大小姐,眼中卻是完全的呆愣無光。“小姐,他好像是個啞巴?!毙A臉被揪著辮子還不老實,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看著少年腰間的刀。黑餅子的耳朵在風中顫動了一下,垂在他額前的錦帶遮掩住他的視線,嘴皮子微微蠕動了下,一句話虛無縹緲地從他的嘴中飄落出。“你長得和他.......真像?!?/br>大小姐一愣,止不住睜大眼睛。他說這話的時候,墻頭上正巧跳下一只橘貓,若無其事地“喵”了聲,而后扭動著身體往外竄溜,像一只橘色的劍一般。枝頭的葉早就被昨夜的雨水給打濕,軟垂在光禿禿的枝干上滴落舊雨和新露。三兩個姑娘手中拿著花灑和竹籃在院子里款款走動,腳步聲竟比那越墻而下的貓還要輕些。“臭道士,你說奇不奇怪?!毙」媚锫N著二郎腿,手中有一陣沒一陣閃發球狀的電流,先是淡淡的藍色,而后漸漸轉為深紫,相互流轉,此間循環。青衣男子坐在木椅上認真地調試畫盤的丹青,宣紙有些發潮,邊角因發皺而卷在了一起。翹著二郎腿的小姑娘便背靠著他的木椅席地而坐,她這么一晃腳便連帶著青衣男子一起晃動,不僅是木椅在“嘎吱嘎吱”作響,連桌上的墨水都給震出一個小漩渦。“坐好?!鼻嘁履凶影l出一聲短促的聲音,眼睛卻還盯在丹青上。小姑娘皺了皺眉毛,手中的球狀電流“噗”得一聲破滅,順著她的手腕向身體處蔓延。“臭道士,話不多,要求倒是多得很?!毙」媚锬笞∧凶拥那嘁陆?,像個小動物般握在手中撕扯。“你把老子變成這個樣子,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也不知道你為何要來這兒,和你說話你又不理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是打算弄死我。這犄角旮旯的地方又逃不出去,連個人說話都沒有,老子喊你你又不答應我,你不是說要感化老子嗎,我看你是想悶死我?!?/br>“你......”青衣男子終于有所反應,轉過身望向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你什么你,老子沒有名字的嗎,好說什么眾生平等,都不屑于喊老子的名字。你當初是怎么被趕出師門的,是不是因為不愛搭理人?”“你.......”“真搞不懂,你這種道行的人為什么要找到這種破落地方,還給‘山神’這種奇怪的東西畫畫。這種東西一聽就是假的,你腦子是進水了還是怎得,迷信!”小姑娘抬起眼睛?!袄献涌床黄鹉??!?/br>“魔族都是這么話多的么?”青衣男子伸出手捂住小姑娘的嘴,目不轉睛的盯住她?!澳僬f話,等會你買糖?!?/br>小姑娘象征性地掙扎了下?!澳惝斃献邮侨龤q小孩兒?”她捏緊男子的衣角,卻沒有再說話。窗外的鈴鐺被吹響,發出陣陣回蕩的低沉響聲,黃銅色的花紋在風中旋轉。后院的仆人們來來往往,輕巧地在青石板上穿梭。“大人?!?/br>門輕輕被打開,蒼白的男子邊咳嗽邊努力從被窩中爬出,整張臉全無血色。“你不用起身,最近感覺好些了嗎?”大人在黑暗的視野中走到蒼白男子的床榻旁,懷抱中似乎抱著什么東西。“好多了,還是要多謝大人收留?!?/br>“你不用擔心,任你住多久都行,如果悶了當然可以出去走走,但一定注意穿上我們這兒的服飾。碧落山莊小,我是不太在意外來人的問題,但總有一些激進人群拿這個作柄,你需得注意才行?!?/br>“多謝大人提醒?!鄙n白男子被大人懷中隆出的輪廓吸引,在黑暗中努力分辨?!按笕?,您的懷中,抱得是什么?”“啊,你說它啊?!贝笕说统恋匦Τ雎?,伸出手捋了捋懷中的東西?!八凶鼽S銅,是我養的一只貓?!?/br>“黃銅?”蒼白男子心中一動,往貓的方向仔細打量,卻發現這貓已然睡過去,死寂般一動不動?!八每烧媸彀??!?/br>“是啊?!贝笕伺膭迂??!八锰??!?/br>窗外風掠過,屋檐的鈴鐺又是一聲顫動。第24章第四朵碧落花“雨露盛,山神節,碧落山上碧落花開.......”青石臺登上一群頭戴面具的男人,撩起袖子放聲吟唱,他們的腰間系著油面鼓,粗糙的手打在鼓面上,奏響“砰砰砰砰”的此起彼伏。青石臺下一群男人聚攏成半個大圈將看臺整個圍住,踩著鼓點跳躍,短打的后擺扣有幾個褐色的長繩,其上吊著紅青色相交的紙皮面具,隨他們的激烈跳躍上下晃動,發出“啪嗒啪嗒”的拍打聲。湊近看,會發現那一張張紙皮上延伸出幾條黑細柔軟的胡須在風中彎折,濃厚的油彩給紙皮的眼睛刻上一條反射光芒的豎線——那是貓兒獨有的神秘。屋檐的鈴鐺聲聲作響,反射幽光。老爺坐在看臺的最中央,眼睛中光芒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身后緊站著那裳裙婦人,懷中的虎斑貓僵硬不動,眾人只能堪堪從邊角看出有些黃銅色的皮毛露出。“臭道士,緊張嗎?”小姑娘賴在青衣男子的身上,像個牛皮膏藥般撕不下來,眼中盡是打趣,她轉了轉眼睛珠,淡淡的紅色光芒轉瞬即逝,“等會兒你的畫可就要在眾人面前揭開,要是畫得不成樣——多了什么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