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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景象。。琉璃之下,是整整一池澄綠的水,隨著船的行進而波動,從琉璃薄面折射出詭異的纏綿光線,光線被四處的鏡子反射,那幽幽綠光,頓時充塞了整個屋子。綠水翻滾的聲音被海浪聲所遮掩。“真美啊……”俊朗公子抖落手中的扇子,忍不住發出贊嘆。裳裙小妾看著自己粉色的衣袍被光線染成深藍色,她忍不住向波動的地面望去。“?。。?!”胖慈眉眼瞧著身前的女子突然向自己的方向倒來,措手不及,腳底下一滑,便也直直向后倒去,整個人像軟綿綿的球,在琉璃面上發出一聲悶響。“這是什么,這是什么,怪物!”裳裙小姐癱坐在胖慈眉的身上,拼命地向后擠,她挪動的足尖之下,有一個巨大的渾濁物體。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那只眼睛里的眼珠子正在緩慢地移動,在綠水中漾起陣陣氣泡。在場的所有人,仿佛都被那眼睛凝視著,愣在原處不敢動彈。沉默在空中氤氳,那只眼睛緩緩抽離琉璃面,緊接著,一個翻轉,怪物送上了它的另一只眼睛,這只眼睛中幾乎都是怪異的眼白,相襯之下極其渺小的眼珠子卻在快速地轉動,仿佛要跳脫出來。綠水晃蕩,大面積的水泡往上翻滾,有什么東西正在疾速地向琉璃面上靠近。羽毛,是大片黑色的羽毛,那種糾纏、錯雜、被綠水泡得發亮的漆黑羽毛,仔細觀察,可以看到那羽毛之中,有許多白色的軟蟲子,正在怪物的血rou中蠕動。枯高個捂住自己的嘴,胃里翻騰得厲害?!斑@就是官二老爺說得……神鳥?”船主沒有作聲,但那一直跪趴在地上的矮老板卻是興奮地喊道:“當然是,當然是!你見過哪個普通的鳥能在水里面游!”他整個身子都在顫動,”官二老爺,你出個價,我買,我買!“他說話的同時,那個怪物也逐漸鉆入水中,琉璃地面又是一陣晃動后,水面所有的羽毛都沉入水底,徒留一層掙扎在表面的小白蟲子。“這只神鳥,是無價的?!边m才一直沒有作聲的大小姐走上前來,“如若你們中的某個人能夠在航海的期間,猜對父親的問題,那這只神鳥就永遠地歸那個人?!?/br>“什么問題?“枯高個和矮老板同時發出喊叫聲,矮老板轉過頭來用力地瞪了一眼他,枯高個神色兀然萎靡,面色僵硬地往后退了幾步。船主用低沉的嗓音發出陣陣笑聲,優雅而緩慢地抬起手,“元陽,你先給他們解釋一下,這是什么鳥?!?/br>一直窩在末陰身旁,看著天花板發呆的元陽突然被點到名,怔愣了一會兒,迎上眾人的目光,將腦海中的文字背了出來。“炎黃之期,黃帝殺蚩尤,有貙、虎誤噬一婦人,七日氣不絕,黃帝哀之,葬以重棺石槨。有鳥翔其冢上,其聲自呼為傷魂,故名曰傷魂鳥也?!?/br>船主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對,這便是傷魂鳥,一般會在有忠賢被害,或是冤屈未了的時候出現。這神鳥因為相貌丑陋,不被眾神所接納,只能隱藏在干戈始戢、四海攸歸的山野間?!彼D了頓,從女兒手中接過他的水煙筒,“在下的問題很簡單,這傷魂鳥,到底吃什么?”“諸位不用急著說答案,父親已經叫人在主艙房布下畫板,誰在上面畫對了圖案,誰就可以獲得這個神鳥?!?/br>商人重利,矮老板聞言,眼中更是放射光芒。“現如今也晚了,大家還是歸還各位的艙房,喝幾口熱茶吧?!贝笮〗銚P起頭,率先走出琉璃室。眾人皆無異議,一行人跟在后面往外走,陸陸續續地往樓梯上爬。重新登上甲板時,大家都覺得好似回到熟悉的世界,拾回那種安心感。陽光灑落于艙板,潮濕的海風繼續刮著。元陽走回自己的艙房,拿出柜子里的星盤。“欸,末陰,你說這破玩意兒是不是壞了,怎么從上船的時候就沒有停止過閃爍,閃,閃,閃,我就知道司命老兒不靠譜!“沒有人應和他,元陽覺得不太對勁兒。他轉過身子,末陰坐在他身后的床榻上,一動不動,面紗遮住了他的面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末陰,末陰?”元陽小心翼翼地向床榻之上的白衣人靠近,這是怎么了。他才剛剛走到床榻前,那人便伸出手,一股強勁的力量把他拽倒,元陽堪堪撲入末陰的懷抱,濃烈的芳香頓時塞滿了他的神識。“怎么……怎么了?”元陽話音未落,那人伸出自己的雙臂,兀然牢牢地栓在他的背后,大有愈來愈緊之勢。元陽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揉進末陰的身體里面去了,擠壓得密不透風,他使勁地挪動,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地腦袋抽出來,大口吸著新鮮的空氣。“末陰,你到底怎么了?”元陽扭了扭身子,發現寸尺難挪,這人的雙臂就跟鉗子一般,牢牢地釘住自己。“末陰,末陰……末陰?”元陽驀得愣住了。從末陰的面紗之下,不斷有血紅的液體滴落,那些溫熱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灑到元陽的脖子上、手背上。血紅的淚珠順延元陽的皮膚流淌,留下不規則的長痕,而后在指尖懸轉。滴落在脖子上的溫熱,則是順流而下,一咕嚕淌入他的衣袍中,捎帶起陣陣顫栗。“怎么了,怎么會這樣?”元陽自以為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會兒卻慌得跟個六歲小孩兒一般,手忙腳亂,支支吾吾,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都不敢起身給末陰拿帕子。“大丈夫……男兒……不不不,何事惹你傷心,哥哥替你討伐去!”元陽跟個老媽子似得,小心翼翼地把手繞到末陰的身后,一下一下地輕輕拍動。“這血淚不受我控制?!?/br>末陰終于發出聲音,他覺得自己的四骸都抽搐著作痛,似乎有無數蟲蟻啃噬他的骨頭、吸食他的骨髓,而眼中的濕潤則是完全不聽從神識的控制,直接掉落而出。元陽聞言松了口氣,繼續僵硬又溫柔地拍打他的后背。“可是有何難言之隱?”元陽回憶起三境盛宴之上,那‘舞劍挑發泣妖君’的場景來。“觸發......體質所然,看到一些東西,就會變成這樣?!?/br>哭成這樣,妖君的眉宇卻全然淡漠,只是變得異常貪噬那人身上的木香。更多。還需要更多。末陰把元陽抱得更緊了,“不知道為什么,元陽仙君身上的木香味恰似有緩痛之用,剛剛的劇痛,舒緩了些?!?/br>元陽看著抱住自己的末陰,一邊說話,一邊不斷有淚水滴落下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