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籮筐進屋,肩頭的衣衫打濕了,發絲淌著汗,黃菁菁不感動是假的,她色厲內荏要周士武修補墻,周士武輕描淡寫的一句結冰就把事推到了開春后,而周士文勤勤懇懇,二話不說去田里挖泥,誰關心她不言而喻,黃菁菁嘴角不由得噙著柔和的笑,“歇會吧,泥硬,年后再說,我讓老大媳婦燒水,你們先洗個澡,別生病了?!?/br> 周士文彎腰放下籮筐,不在意道,“我身體壯著呢,娘想吃魚,趁著冰面鑿開多網些魚回來養著?!?/br> 黃菁菁過意不去,“我就和老三隨口抱怨,讓他別懶散閑著,我都胖成這樣了,哪能再吃?!?/br> “成,那我待會和三弟把墻先補上?!敝苁课奶嶂巴膺呑?,“放水缸里養著,娘要吃就一天一條?!?/br> 黃菁菁好笑,家里這么多人,哪能她一個人吃,“晚上全做了吧,你歇會再說啊?!闭f著話,她朝外喊劉慧梅,不待她說事,灶房傳來劉慧梅的纖柔聲,“娘,我正生火燒水呢,什么事您吩咐就是了?!?/br> 黃菁菁怔了下,沒料到劉慧梅聞風而知雅意,心思轉得如此快,若不是有她托劉氏來傳話的事情在前,她可能對劉慧梅的印象會更好,可惜已先入為主不喜劉慧梅了,她回道,“順便煮兩碗姜湯?!?/br> 其實劉慧梅不說她也不會告訴周士文她掉進糞池,周士武賣栓子的事。 周士文太過正義,眼里揉不得沙子,她不想他把一切都背負在自己身上。 只是,劉慧梅指使劉氏的事讓她不痛快,心里總壓著口氣。 周士文周士仁洗完澡換了衣服火急火燎來她屋里修補墻,一人攪拌泥,一人涂墻,累得滿頭大汗,尤其是周士文,兩頭忙一刻不閑著,她坐在門檻上,越想越不喜歡劉慧梅,瞅著天色,指名道姓喊劉慧梅做晚飯,理由很簡單,范翠翠她們不會做魚,劉慧梅住在鎮上,見識多,煮魚對她來說小事一樁,她故意把話說得輕緩溫柔,劉慧梅渾身汗毛直豎,喜笑顏開的應下,明面上看不出丁點嫌棄,至于心里想什么黃菁菁就不得而知了。 四條魚,兩條水煮,兩條熬湯,劉慧梅一個人在灶房忙活,半盞茶的工夫,劉氏埋頭去了灶房,黃菁菁坐在門檻上嗑瓜子,冷眼瞧著廚房的一切,劉氏和劉慧梅耳語了兩句然后走向了灶眼旁,緊接著煙沖升起了炊煙,灰白的煙霧在空中凝結,她吐出瓜子殼,吆喝道,“老三媳婦,老三媳婦,沒事忙是不是?地這么臟眼睛瞎看不到啊?!?/br> 話完,吐了一地的瓜子殼。 若不是劉慧梅耍小心思她看在周士文的面子上會待她好,是劉慧梅自己耍小聰明,以為她不計前嫌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呢。 不管怎么說原主是她婆婆,生病了不聞不問,小叔子找到鎮上不給開門,說不過去。 原主脾氣火爆,不是罵就是打的,看似蠻橫,實則極為有原則,以劉慧梅為人處事來看,原主沒錯對她。 很快,劉氏瑟瑟縮縮走了出來,拿起檐廊下的掃帚過來,低低喊了聲,“娘?!?/br> 黃菁菁眉都不抬一下,嗯哼道,“還以為你忘記我這個娘了呢?!?/br> 劉氏驚恐,“不敢?!?/br> 瓜子殼難掃,有些黏在地上,劉氏無論怎么用力都掃不起來,黃菁菁垂眼,慍怒道,“沒看見我還坐在這,是不是要掃我一臉的灰塵???” “不,不是的,娘?!眲⑹厦φ局鄙碜?,握著掃帚,不知怎么辦。 “在一旁站著,我什么時候吃完了你就什么時候掃,腦子笨就多看,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秉S菁菁翻了個白眼,眼角瞥到灶房里殺魚的劉慧梅身形一頓,她道,“老大媳婦,你不知道魚腥味重啊,在灶房殺魚,是不是要弄得灶房臭烘烘的才高興啊,不想做飯就直說,我老婆子還能不體諒你?難道我就這么不好說話?” 劉慧梅雙手沾滿了血,鼻尖腥腥的,她特別想扔了魚掉頭就走,但她賭不起,轉過身,笑著回道,“娘,我知道了,這就出去弄?!?/br> 西屋的門打開,露出方艷幸災樂禍的臉,“大嫂,你是不是在鎮上過慣了好日子,怎么做飯都忘記了?” 劉慧梅臉上的笑僵了僵,“四弟妹說的哪兒的話,再怎么忘都不能忘本是不是,更何況,我和你大哥在鎮上的日子并沒想象中的好?!?/br> 方艷不信,張嘴欲反駁,黃菁菁看不過去,“老四媳婦,就你能耐了是不是,那你幫你大嫂的忙,要是讓我聞著魚腥味,你們就給我去河邊網魚,把浪費的魚給我還回來?!眮G下這句,起身朝屋里走,斜了劉氏眼,“還不趕緊掃?!?/br> 四條魚,兩條清蒸,兩條熬湯,魚剛上桌,門外就響起了周士義哭爹喊娘的聲音,黃菁菁算是明白了,周士義這種懶人就是掐著飯點回來的,她拍桌道,“老大,把他給我攆出去,整天想不勞而獲,哪兒來的好事,我是娘還是他是娘,讓他滾?!?/br> 黃菁菁氣得喘不過氣,就該年前分家的,什么一家人開開心心過年,不氣死她就算不錯了。 “娘,您別生氣,我把他攆出去就是了?!敝苁课牡脑捳f得云淡風輕,臉上卻醞著波濤駭浪,周士武一驚,跟著起身,“大哥......”他干抿了下唇,“四弟身后好像跟著人?!?/br> 黃菁菁望去,別說,還真是個人。 “小嫂子別攆人,是我,是我?!眮砣舜┲厍嗌拈L袍,個子不高,長得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好人。 黃菁菁沒個好臉,“誰是你小嫂子,說話沒帶腦子是不是?!?/br>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周士義稱兄道弟的不是正經人,既然不是正經人,犯不著給臉色,黃菁菁不給面子道,“老大老二,把他們攆出去?!?/br> 周士文周士武走了出去,周士仁緊隨其后,三兄弟身材魁梧,不好得罪,男人怕了,舔著笑道,“周寡婦,我沒有冒犯的意思,馬上就過年了,有些賬要和你算算......” 黃菁菁知道他是誰了,鄭榮,周士義狗友的爹。 一年到頭,周士義沒少向他借錢,每次都找原主還,不還的話周士義又哭又鬧,為了耳朵清靜,原主不得不拿錢出來。 每一次周士義都保證說下次不敢了,結果一而再再而三借錢。 “賬,什么賬,冤有頭債有主,誰欠你錢你找他去,我管不著?!秉S菁菁臉色鐵青,再次讓周士文把他們轟出去。 原主死了或許是種解脫,這種生來討債的兒子,不如不生。 鄭榮見黃菁菁動了真格,推了推周士義胳膊,讓周士義說話,周士義腿一軟跪倒在地,準備用同樣的招數,跪嘛,認錯嘛,發誓嘛,他從小用到大。 “喜歡跪是不是,要跪別跪我,跪他,看看你跪他能抹消你欠的債不?”黃菁菁鐵了心思不準備管周士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