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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封。祁愛白痛苦地抱著頭,心中暗罵:meimei,你至于這么狠嗎?祁愛蓮還真的就是這么狠。之后的數日里,除了洗澡如廁睡覺,祁愛白身后都無時無刻不跟著這么個人,啥都不干,成天就對著他念信,幾十封呢,全部念完就從頭再念,連吃飯都不放過。哪怕是在難得安靜的夜里,祁愛白躺在床上蒙著被子,耳朵里仿佛還有聲音在嗡嗡嗡,訴說著那兩人的你儂我儂,訴說著那兩人的如膠似漆情比金堅,完全沒有第三個人插足的余地。這么想著,祁愛白傷心之余又忍不住地自我厭棄:你瞧瞧你,他們倆一個拿你當好友,一個拿你當師弟,你卻在琢磨這些,你說你對著起誰?誰都對不起,連自己都對不起。僅僅過了三日,祁愛白眼看著萎靡下來,眼周黑得不像話,忠叔看到后差點大驚小怪地把郎中叫來。祁愛蓮卻是不以為意,只將春梅換下,換了個嗓門更大的漢子。祁愛白終于忍無可忍,原本準備下個月回宗門的人,當即便收拾了細軟打算連夜跑路。他盤算好了:如果離開了家祁愛蓮還找人給他念信,甭管找的是誰,只要不是她放下繁重瑣事親自出馬,他一定會在半路上就把人給踹死。然而當祁愛白找到祁愛蓮告辭時,祁愛蓮卻是出奇地放過了他,念信的事提都沒提,只吩咐他一定要找個侍衛讓對方好好跟著,說是如果又被綁架一次,祁家可丟不起這個臉。祁愛白哪能不同意?當即點頭如搗蒜。只要別再讓他看到那些該死的信,怎樣都行。末了,祁愛蓮望著他正欲出門的身影,沉默片刻,又想不過叫住了他,哥哥。祁愛白頭皮發麻地應了一聲,生怕她想起了那些信。祁愛蓮卻只道,就算你要找個男人祁愛白一愣,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聽錯。無論是自家meimei居然在這種時候突然說起這個,還是自家meimei竟然松口說他可以找個男人,都太過出乎他的意料。至少也該找個喜歡你的。祁愛蓮說完,便指著馬車對著他揚了揚頭,示意他可以滾了。直到在馬車里坐了好久,祁愛白還有些暈乎乎的。這幾日里對meimei所產生的那一點埋怨,已經在剛才煙消云散,卻又漸漸生發出了一種苦悶。他想著臨走之前meimei撂下的那句話,又想著之前一直回蕩于耳旁的那些信件內容,這兩種聲音糅雜在一起,在他腦子里不斷鉆來鉆去,吵吵嚷嚷,死活不消停。他喜歡的人不喜歡他,這兩年沒有指望的暗戀已經證明這是不行的,所以他應該去喜歡一個也喜歡他的人是這個理吧?meimei說的話,總是有理的,雖然祁愛白自己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卻又說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對。想著想著,祁愛白忽然覺得困得很。祁家大宅地處山南郡,玄劍宗則位于江陵的邊上,兩者相隔不算太遠,約莫兩三天的路程。他這一趟行得不緊不慢,夜里找個客棧歇個腳,第三天的傍晚也就到了江陵。興許是太久沒有好好休息,再加上車里無聊,進江陵城的時候,祁愛白正蜷在馬車中睡著大覺。突然間,馬車猛地一震,合著砰一聲巨響,祁愛白只覺得腦門一疼,整個人被狠狠甩到了車壁上,摔得肺都快出來了。他大怒之下跳下車門,就見馬車正歪在街邊,不僅車身撞翻了一家攤點,馬蹄子邊上還有一個小女孩正坐在那兒哭。原本騎馬跟在車后的侍衛剛跳了馬向這邊沖來,見他沒事松了口氣,車夫則正在扶那個女孩兒。祁愛白按著腦門,見狀也沒心思發火了,趕緊問道,傷著人了?沒撞著,但小姑娘被這么一嚇,自己摔著了。車夫說著指了指女孩兒的膝蓋。祁愛白看了眼,果然連褲管都摔破了,露出里面紅紅一塊血印,可憐得很。他當即就想責怪車夫為什么這么不小心,但還不等他將這句責怪說出口,突然就從斜里沖出一個少婦,猛地將女孩兒給拉到懷里,然后沖著他們怒目而視。祁愛白看出女孩兒大概是那少婦的女兒,現在自己被苦主這么盯著,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還沒完,那個被撞壞攤位的攤主也反應了過來,正在那叫嚷著要他們賠錢。怎么回事?祁愛白先問車夫。車夫指了指邊上,那兒赫然有著一塊斷木板。他解釋道,就是因為這塊木板突然飛來,讓馬匹受了驚,現在沒傷人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祁愛白撿起木板看了看,心里噌地就冒出了一團火。瞧這木板的斷口,一看就是被有內力在身的人給劈斷的。估摸著又是哪家武林人士在火拼,差點殃及平民。他將木板摔在地上,向車夫問明了方向,擼著袖子就想找過去理論。但他想走,那少婦和那攤主都以為他是想逃,一個攔著他,一個拉著他,吵吵嚷嚷,死活不放行。祁愛白被糾纏得頭疼,卻有火也不能對著苦主撒,只當即從懷里掏出把銀票,粗粗一分兩半,也不數,一邊塞了一半了事。此舉一出,四周頓時安靜了。本是一臉不平的那攤主,低頭看了一眼銀票的數目,頓時將銀票往懷里一塞,一聲都沒再吭,片刻間整個人都不知閃到了哪里。那少婦就更有個性一點,不僅收了錢,邊將銀票往懷里塞還邊冷哼了一句有錢就了不起嗎,但也沒再繼續糾纏。只有圍觀人等,在安靜了那么一會兒之后又猛地嘩然起來,反而顯得比先前還要更熱鬧幾分。祁愛白將車夫與馬車丟在原地,自己則已經趁著圍觀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擠了出去,大步朝著車夫先前所指的方向走去。目的地可好找得很。剛行了沒多久,祁愛白便看到一家茶樓,茶樓口空空蕩蕩地被讓出了一大片空地,四周卻是圍了一堆人,都正沖著樓內指指點點。再走進兩步,果然就聽樓內有噼噼啪啪的打斗聲傳出。祁愛白指揮著身旁那侍衛撥開人群,從人堆中擠到了那片空地上,強按著火氣往里望去。只見一樓大廳中有兩撥人正在互毆,看衣著武藝像是兩個小門派,總共十來號人,將樓內不大的空間給擠得滿滿當當的,刀光時隱時現,桌椅憑空亂飛。不僅樓內在打,茶樓門口還正站著兩個放風的人。祁愛白還沒說話呢,那兩人看到他這副來者不善的模樣,直接就圍了過來,一個喊著這茶樓被我們情義盟給包了,其他人閃遠點,另一人則冷冷道雷音派在此辦事,閑雜人等如想靠近,可別怪我們刀劍無眼,都是一副好囂張的架勢。祁愛白數了數對方的人數,對比了一下自己這邊的實力水平,然后冷哼一聲,向身后的侍衛打了個眼色,便乖乖退到了一邊。他又不真的沒有腦子,自己總共就帶了一個侍衛,怎么能和別人硬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