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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不動的, 好的送了讓人來府里拖走,差點的直接扔,一番折騰后, 賈敏注意到后院的小佛堂,猛的拍了腦袋。 當年陳文道布置了一出救命恩人戲碼,沒料到被穆蒔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給截胡,乍然失蹤,林如海兩口子報恩無門,這些年只好找些僧道為恩人祈福。 賈敏又去與林海商量了,便決定帶幾個姑子進京。 妙玉便是跟著她師父一塊來的,她的師父這次帶著她一起去京里,主要也是為了神京的觀音遺跡和貝葉遺文,算是學術交流目的。賈敏見妙玉的談吐氣度不俗,年紀又輕,起了憐惜心思,又想到黛玉和寶玉還缺個伴,便讓她來馬車里坐。 賈瑛先前聽小丫鬟叫妙玉“師父”,還不知道尼姑也能帶小丫鬟的,又見她留著發,想是帶發修行,也解釋的過來,當時就沒有多問。 主要是,她與黛玉有些微相似的地方。她看到妙玉有種看到加強版生氣狀態黛玉的既視感,于是對上了她就一陣氣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在妙玉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將她喵喵喵亂叫的事揭過了,只頷首招呼,又與黛玉聊起來。 兩個人說起詩文,賈理科雖然不至于云山霧罩,卻也在一邊聽得老大沒趣。偏偏她是個不消停愛說笑的性格,忽然被落在一邊了,心里怪不自在,只是插嘴實在不太禮貌,而且人家聊天,也沒必要非跟著她的意愿走,妙玉又不算熟,只好一個勁塞東西吃。 黛玉一邊看了好笑,便撿了些家常些的話問,將賈瑛拉進話題里來。 這些年全是在和一些姑娘打交道,賈瑛搭訕是強項,各方面涉獵又雜,除了文藝都有的聊。 偏偏妙玉是個文藝女青年。 黛玉偶爾文藝,平日里還是個內心纖巧靈慧的好姑娘。至少不會像迎春一樣糊她熊臉。 ——雖然那是因為賈瑛一副“我在胡說”的熊孩子臉,對著迎春的詩說什么,葉子變黃是因為葉黃素這種胡話。 所以賈瑛很明智選擇本來就打算提的香菱一事當突破口,委婉說了林如海在姑蘇的圈子里沒能打聽到消息,她的家里說不定是凋敝了,自己還會打聽,但是香菱不要抱太大期望。 甄士隱說不定已經成仙了,確實是沒地找了。她外公,從穆蒔所說的劇情里,能干出把香菱賣了的事,這種狼親,不尋為好。 香菱忙反過來安慰賈瑛:“不打緊的,其實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我已經很知足了,尋親這事太麻煩,便罷了吧?!?/br> 賈瑛搖頭:“不論如何,親還是要尋的?!?/br> 如果真找到甄士隱了,至少能讓他保佑下自己女兒吧。 妙玉贊同道:“我原本也是仕宦人家的女兒,只是自小帶病,買了許多替身都不頂用,才出了家?!?/br> 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得病了,講究是買替身,替身多數都是窮苦人家的,八字一樣,等于是找個人在神佛前頭掛個號,代替自己受苦受病或者修行。 賈瑛當然也有,她自然知道替身這種東西,完全就是糊弄上天,神仙不降罪都是好的了,還指望成功呢,只是架不住賈母王夫人她們信這個,賈瑛之后也釋然了,就當給人家多提供倆崗位。 妙玉道:“可是再怎樣康健或者富裕,見不著親人,心里還是會惦念的。且不論要不要相認,至少知道他們的消息也是好的?!?/br> 賈瑛眼皮跳了跳,總覺得這故事范本有點耳熟。 黛玉果然道:“不錯,我小時候病也總不好,然后也有個和尚上門讓我出家。我那時候哭得慘了,寧可難受,只要呆在父母跟前?!?/br> 不過和妙玉不同的是黛玉沒有出家,一直病著到了現在。如果當初黛玉因為病重出家,只怕又是第二個妙玉了。 這么想著,賈瑛看妙玉的目光就多了些親切的意思了。 十來歲的小姑娘,誰樂意被一個冷冰冰的殼子給套著。至于些許的清高意味—— 青春期嘛,總是想要讓自己不同一些。 賈瑛自認為像妙玉這個年紀的時候,自己還是個沉迷純血反派逆襲打臉吊炸天的中二病呢?,F在還不照樣相信人間真善美。 賈瑛依稀記得,上輩子似乎有人評價過,她成天嘻嘻哈哈好像沒什么好發愁的。 她覺得,也可能是因為她從來不憚用最大的悲觀主義看一切,所以這個世界上幾乎沒什么事情能夠讓她失望的。 所以,她的世界里,她父母都還挺有責任感甚至還有詭異萌感的,榮國府也和諧又友好,比起婆子媳婦間的蠅營狗茍,小姑娘們掐尖斗嘴也實在是美好得可愛。 再小的團體都有嫌隙,像是榮國府這樣的大集團,什么都多了去了。 有些東西確實存在,只是她懶得去看罷了。 自從來這個世界,讓她消沉時間最長的是也就是穿成賈寶玉這件事而已。 所以被算命說自己有血光之災,也真倒霉了大半天了,忽然發生意外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意外”。 賈瑛繃著臉撩開車簾,一眼掃見越跑越遠的馬,開始搜腸刮肚這次又是什么事情。 她按下妙玉想要起身的動作,壓低聲音道:“我去看看,你們先不要動?!?/br> 對上黛玉明顯不贊同的表情,賈瑛試圖露出自信一些的笑容。 ——她總不能說,自己被半仙斷言了自帶霉運,現在好像要出事,我還是趕緊跑遠點別牽扯你們吧。 顯然以往她在榮國府里游刃有余在某種程度上安撫了黛玉,她看起來沒那么擔心緊張了。 有林姑父在,賈瑛并不擔心黛玉這邊發生什么特大事,但是看到某個本應該在金陵辦事,還神一樣也被批言走背字有血光之災的人時,她還是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穆蒔穆耘之。 她第一次看到這人的時候,是賈珠重病。 后來幾次意外的碰到,什么太子謀反,然后就是她作為穿越者的老底被揭,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雖然最后也都得虧這個人,化險為夷了。 她非常確定的是,穆蒔瞧見她的時候,表情有一瞬間漂移了。 如果陳文道出現還只是讓你覺得不真實和世界觀崩塌,那劇透道士就能讓你感覺到一種被宇宙大惡意窺視的感覺。 看來現在這人大概也體會到她當初知道,自己穿越成的是賈寶玉的那種cao蛋心情了。 畢竟穆蒔是個無神論者,賈瑛想起對方在那本上寫的旁批,有些幸災樂禍起來,面對這個有神仙的世界,還有倆閑的蛋疼成天劇透的道士和尚,這個世界展現出的一種讓你不得不認命的詭異玄幻感,你不屈服于迷信拜神的惡勢力都不行。 “你不是去了金陵嗎?” 穆蒔長嘆了一口氣,熟門熟路又非常自然同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