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佛法，自然也默不作聲。

    幾個大人不說話，他們小輩的也不敢多說。于是就詭異的冷場了。賈瑛抬眼看了看賈母的表情，心里嘆了一氣，這個時代沒有春晚，不然他們一家子坐著還有點事情做。大家拿個手機搶個敬業福什么的，就憑賈家這么一大家子人，肯定能拿好幾張。

    守歲夜就這樣下去，是肯定不行的。

    她正要說話，肚子卻先一步叫喚起來，在屋內清晰可聞。

    站在賈母身邊的鴛鴦第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這一下像是按了開關，屋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哄堂笑起來。

    賈瑛漲紅了臉，一扭身鉆進了賈母的懷里，老太太一邊笑著一邊拍她的背。

    待到好不容易笑聲平息下來，賈赦最先開口道：“好多年前我就想說了，全族一塊的合歡宴吃著總是不能飽，每次都空著肚子守夜，第二日還得進宮，等著頭都昏了?！?/br>
    賈瑛對此非常贊同。如果是小家，肯定自在的多了，在賈府里，合歡宴更像是一種儀式，全族一塊聚一聚也就散了。

    賈璉在一邊連連點頭，下意識也摸了摸肚子。

    賈母忍俊不禁道：“其實我也有些餓了，現在倒是有個主意。不如我們學那些小家子，使人煮一大鍋餃子分了?！?/br>
    賈珠笑了：“老太太這個主意好?！?/br>
    王夫人點頭，站起來道：“我去吩咐?！?/br>
    賈瑛注意到母親起身速度有些快，心里偷笑一陣，忍不住道：“太太！我喜歡吃馬蹄魚蓉餡兒的！”

    剛剛說完就被一邊的賈政輕輕拍了一記。

    賈母忙護住她，瞪了兒子一眼，賈政摸了摸鼻子，沒有言語。

    元春在一邊看到了噗嗤笑出來：“我喜歡薺菜鮮rou的?！?/br>
    迎春開心拍了拍手：“我喜歡豬rou卷心菜玉米粒的?！?/br>
    賈璉跟著道：“我也喜歡有玉米粒的?！?/br>
    賈赦看了一眼兩個莫名達成同盟的兄妹，笑道：“既是這樣，不如讓廚房每種能做的陷都試試，煮了一鍋來，吃到什么陷就是什么陷了?！?/br>
    賈母聽了，益發有了興致：“這法子好，再使他們塞一個凈銅錢，咱們瞧瞧誰能吃到?！?/br>
    王夫人親自去門口吩咐了，回來時，屋里已經熱鬧起來。

    “正好這次莊里送了野味，rou餡是上乘的，”賈赦道，“剁鮮rou的話，暹豬的前腿rou最嫩，鱘鰉魚rou最鮮?！?/br>
    賈母笑道：“你說著，我想起你父親，他先前什么rou餡都不愛，就愛吃純芥菜的餃子，新鮮挖出來的，非要整棵連根剁碎了，吃起來才清香。直到有年，有莊子進了一屜海腸子，那東西看著怕人，剁了同韭菜一起做餃子，又鮮脆，口感與別的不同，你父親最愛那個?！?/br>
    人老了便愛回憶以前的事，說著就有些停不下來，賈赦和賈政聽了，都露出懷念的神情，這一會點了燈，光透過水晶玻璃，火盆內的銀霜炭靜靜燒著。

    又過了一會，方有婆子傳說做好了，王夫人著人擺了桌案，端著碗箸才魚貫進來，賈母又使他們給各個院子管家娘子送一些去了。

    賈瑛那碗不多，各個像是元寶一般，白凈光滑圓嘟嘟躺在碗里，熱騰騰的白汽模糊了對面的臉。

    賈府的口味各異，有蘸醬的，有放醋的，還有一個的表面浮著一層紅油，賈瑛比較喜歡原汁原味，不放其他醬料串味。

    她凝神看了自己的碗，卻有好幾個暗暗的標記，用勺子舀了有標記的，一口下去就有鮮淡的魚湯出來，魚蓉裹了蛋液，非常鮮嫩，荸薺丁切得不大也不碎，脆脆的非常清新，口感立體。

    果然是她想吃的馬蹄魚蓉餡。

    一家子圍坐在一塊吃著熱乎乎的餃子，如果不是附近低調奢華的擺設，她幾乎要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家庭了。

    那個放了銅錢的餃子最后被賈政吃到了。自鳴鐘敲響了十二下，榮國府一家子走出屋子，只聽城外戍臺十二聲炮響，下一刻，神京各處就點起煙花炮仗，照得如白晝一般，早有小廝在寧榮街備下炮仗，這一會也跟著點燃了。

    賈瑛正仰頭看著，有一片白落在了鼻尖。

    賈瑛歡呼道：“下雪了！”

    看著鵝毛一般自天際緩緩飄落的大雪，賈瑛偷偷溜到元春身邊，拉了她的袖子。

    元春疑惑蹲下來，映著雪花與煙花，賈瑛湊到她耳邊，聲音溫溫熱熱的。

    “jiejie生辰快樂！”

    元春輕輕笑起來，摟住她，貼著面頰。

    爆竹聲音有些大，賈瑛沒有聽清她說什么。

    ＋

    “適才，你同你大jiejie說什么了？”賈母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問道。

    因為忽然下起大雪，擔心一路折騰著涼，賈母把賈瑛留下來陪著睡。

    賈瑛迷迷糊糊道：“祝jiejie生辰?！?/br>
    老太太這里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沉香味道，她不一會就困倦起來。

    賈母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輕輕嘆了一氣，問道：“寶玉，等你大jiejie入宮了，搬來和祖母住好不好？”

    第30章 表親

    同盟的小船說翻就翻。

      

    將要睡著, 賈瑛聽了這句話，瞬間清醒過來。

    明明賈珠已經無事了, 為什么還要讓元春進宮？

    她一開始以為, 因為賈珠病重，她又是個女孩子，二房無望, 賈政夫婦才打定主意將元春送進宮里?，F在賈珠已經好了，于是她理所應當以為元春不用進宮了。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的。

    眼前并不是全然的漆黑，因著除夕，正堂和屋外燈火通明, 隔著床帳隱隱透進來，賈瑛輕聲道：“jiejie進宮, 是要嫁給皇上嗎？”

    賈母因這話沉默了半刻, 耐心道：“你大jiejie進宮，是小選的……嫁給誰，要看皇上的意思?！?/br>
    看來還是要配皇子或者宗室了。

    賈瑛有些頭痛，所以說, 這個世界這方面的規則，到底是像是像清朝一樣強制性的選秀？還是比較像歷史上哪個朝代？

    可是, 她也沒聽說這個世界有什么滿人啊, 清朝所謂從八旗里選秀更加沒道理了。

    只是她和這個時代思維太不一樣，選秀在她看來難見親人，說不定在這個世界的人還覺得很榮幸, 說起進宮，賈瑛的第一反應就是各種宮斗大戲，要么就是吃人的火坑，要么就是苦凄凄枯守天明。

    又可能古代沒那些電視劇那么兇險，慈禧太后和莊靜皇貴妃不就很和諧嘛。只是同事，沒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恁死人呢。

    問題是，既然各個皇子都在自己的封地，選秀配人什么的，執行起來有困難吧？難不成還要一個個送去封地不成？

    賈瑛眨了眨眼，忍不住道：“那以后我也要進去嗎？”

    賈母失笑：“你才多大點，就開始想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