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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指了指那條微博,就是這個抄襲啊,我已經刷到好幾條了。徐堅聞言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忍不住連聲問道,你居然會關注?你是這個圈的人?在開玩笑呢?難道是同道中人?徐堅暗自猜測,并沒有意識到剛才的連番發問將近**地把自己的秘密Prime;愛好給暴露了。近距離注視著楊勉修的側臉,他的睫毛非常漂亮,又長又翹,在初識之時,徐堅便覺得對方像一顆特殊的小行星,不按照固定的軌道行駛。這種比喻的說法并不是因為楊勉修太有個性,事實上他的脾氣相當溫和,笑容尤其能體現這一點,兩個酒窩浮現在兩頰,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戳弄。由于他大一加入了不少協會組織、社團,大二選擇留任的關系,交際圈也隨之擴大,極其有人緣。只不過楊勉修是特別的,他個子很高,接近190,五官斯文俊秀,戴著一副細框眼鏡,度數不清楚,給人睿智的印象。徐堅說不上為什么,只是憑著感覺,或許是因為腐男心理在作祟,在對待男性的心態上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味了。楊勉修摸摸鼻子,笑道,怎么把問題給彈回來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很可惜,我并不是。只是有幾個認識的朋友是腐女,我看的是她們的轉發。不過話說回來,我是不排斥這些,如果你喜歡腐的東西,我不會介意。是嗎?他的笑容真誠,仿佛會蠱惑人心,徐堅動搖了一會,決定不想掩飾。他不擅長說謊,也懶得說謊,之所以一直沒有向室友坦白,是因為其他人并沒有問起,他也沒有刻意提起的理由。我不是同性戀,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小聲說,不過我是腐男。楊勉修似乎輕易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他點點頭,看著徐堅的頭頂,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輕脆的聲音,啊,我明白,其他人知道嗎?沒有提過,只有你知道。那么請放心,我會保密的。徐堅抬頭看他,感到十分意外,你真的不會排斥?我以為直男都會將同性戀和腐男視為病毒。楊勉修站在他面前,顯得高大挺拔,這并不會使徐堅覺得壓抑,反而生出一種信任感,我不太在意這些東西,比起這個,我更注重自己的感覺。每天被各種新事物刷屏,有什么沒見過的?還不是也習慣了,只要不去找來看就行。那么,人與人之間一旦不再提防,便也懶得遮遮掩掩了,徐堅正是這種人,他不懷好意地笑道,如果我說我是寫手,只寫耽美文,你會反感嗎?喔?看不出來啊,你還會寫?不過,倒是經常見你在電腦前敲敲打打的,你打字的聲音可大了。楊勉修的表情依然沒什么變化,這令徐堅有些失望,他以為能看到這位室友的其他反應。嗯,吵到你們實在是不好意思,不過我想說的是,現在這條微博上被掛的作者,就是我,知名不具。聊到興起時都快把正事忘了,徐堅指著屏幕無奈地說。這倒是讓楊勉修有些始料不及,他看了一會徐堅,又俯身重新將那條微博看了一遍,最后將視線移回徐堅的臉上,似乎在消化這個事實,是你?徐堅點頭。說真的,你沒有抄襲吧?他的眼神帶了些許憐憫。沒有,我不是傻子,也厭惡抄襲,如果我看過這個漫畫,我絕對不會這么寫,這次真是見鬼了。徐堅皺眉道。第一次想要寫的時候,即使圈子腥風血雨,也毅然踏足,試問又有哪個圈子是真的太平?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如果沒有勇氣,一輩子也只能在淺水區撲騰了,這又和旱鴨子有什么區別?在網絡中,知名不具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寫手,心血來潮在文學網上注冊了一個賬號,他的專欄空蕩蕩的,簡介也沒有填,就只有三篇冷冷清清地擺著裝飾門面。畢竟這種東西,眾口難調,況且他寫全憑個人喜好,從不迎合大眾,時時記得要愛惜身上的羽毛,即使早已封筆,卻沒料到這次會栽在了大烏龍上。行,我相信你,楊勉修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那現在怎么辦?要澄清一下嗎?你相信我?徐堅睜大了眼睛,慌亂地比著手勢,似乎是在找合適的措辭,我的意思是,這未免也太巧了,一般都會產生懷疑吧?至少會覺得有意識地去模仿,你這樣光聽我的一面之詞套一句話來說,楊勉修打斷他的話,有九成的現實都是偶然造成的。我不否認必然性,但是從目前的證據來看,我覺得抄襲這個結論并不是絕對的必然,最多也只能說明其概然性。徐堅不知道該如何把話茬接過來,楊勉修說的話中有他不明白的東西,大致意思他懂,但若是絞盡腦汁想回應點什么,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他承認腦瓜里裝的東西太少,臨陣派不上用場。對吧?要不要去解釋試試看?楊勉修顯然當他理解了。誰會相信?徐堅不再琢磨著偶然和必然,他順勢癱坐在椅子上,無力地仰頭看著室友,自暴自棄地說,掛我的人顯然是想一招置我于死地,證據全擺上來了,有理有據,只差把我綁起來斬首示眾了。最可笑的莫過于真相往往是最蹩腳的借口,絲毫沒有讓人相信的價值。噱頭比作品本身更容易博取眼球,只怕現在那篇原本沒什么人氣的與可以稱之為冷門的漫畫正被諸多好奇的看客下載。楊勉修顯然不贊同他這般消極的態度,你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證據搜羅得那么充足,想必是費心思準備了不少時間,雖然沒必要提前跑到你面前說一聲,但是徐堅,你不想把他揪出來,問個清楚?我倒是想,不過怎么找?根本不可能吧?雖然是這么說,但是經由楊勉修提出來,似乎倒是有可能實現的樣子。這個人的魅力恐怕便是如此吧,能讓人毫無條件地相信他的能力,只因為他的一句能辦到。徐堅站起身,大手撈過桌上的藍色水杯,那是在去年的生日一個讀者送給他的禮物,杯身印有可愛的卡通笑臉。不僅是這個禮物,他還收到了其他的心意,當時室友有問起過,但是被這些是以前的朋友寄來的這個理由搪塞了過去。他繞過楊勉修到飲水機前,才發現桶里已經連一滴水都沒有了。他關掉電源,敲了敲桶,發出的聲音引起室友的注意,看見他轉過頭一臉不解,徐堅感覺喉嚨干渴得厲害,沒水了,我好渴。先喝我的吧。楊勉修從包里掏出一瓶水,遞給徐堅。啊他走上前接過水,覺得這個動作像被分解成好幾格播放,時間都放慢了速度。在楊勉修的注視下,徐堅扭開瓶蓋,瓶口上沒有令人尷尬的水的痕跡,但是他卻不知所措地站著,沒了動作。楊勉修忍不住問,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