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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像在他一生中,享受過的幸??偸嵌虝?。他坐在花園的秋千上,遙遙的望著藍天,飛鳥向遠處掠去,再也不曾飛回。房子里響徹著父親和母親的爭吵聲,原來大哥不是父親的孩子。大哥臉色掛著淚痕,陰郁著臉,從他的身邊匆匆而過,他很想叫住大哥。然而大哥的眼神卻不帶一絲感情。又想起那日跪在書房時,彼時陽光也是這樣燦爛,溫暖得讓人想要落淚,可是卻照不進他的心里。后來父親和母親離婚了,母親帶著大哥走了。偌大的宋家,只有一個古板的c威嚴的父親,和站在父親陰影下的他。他要變得很優秀,因為父親不允許他比不過大哥。所以他拼了命得要去變得優秀。所以他不該喜歡貓。少年的時光是灰色的,所有的過往都如默片一般壓抑,偶爾那么幾段歡喜的記憶,都是父親厭惡的存在。他曾經以為自己很討厭父親,然而直到末世來的時候,他抓起手中的硯臺,砸向已經變成喪尸的父親時,他才發現,那個時候的胸口非常痛,比任何時候都要撕心裂肺的痛。那日在書房,父親其實也是后悔了吧。就像他和母親離婚后,會偷偷拿出母親和大哥的照片,一看就看很久。那個倔強了一輩子的老頭,其實已經換上了整潔的西裝,一臉不情愿地同意自己要去看母親的請求。好像他快樂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他閉上眼,溫暖的陽光灑在他落滿淚的臉上。他覺得自己已經很累了,所以就這樣放棄抵抗,直到曹無傷把他拖了出來。曹無傷的母親得了重病,他們家出了一大筆錢,幫助他的母親進行治療。雖然他的母親最后還是死了,可曹無傷卻永遠記住了這份恩情。曹無傷說,少爺,我們去找夫人和大少爺吧。后來他們找到了大哥和母親的尸體。那一刻,宋西辭突然想起了書上看過的一句話——也許每個人活著,都需要一場霧,把生活模糊下去,把簡單到殘酷的生活模糊下去,讓我們對未來有一點好奇——雖然未來注定空空如也,但是這空洞外面,套著這么多盒子,一層一層,一層一層,我們拆啊拆啊,拆啊拆啊,花去一輩子的時間。1他把母親脖子上掛著的玉佩解下來,帶在自己身上。之后的日子都是索然無味的,他沒有異能,后來血染紅了玉佩,他意外獲得了異能,也惹上許多麻煩。比較嚴重的一次,是被隊里的植物系異能者種了魔晶藤,他重創了那個叛徒后,被兩只中級喪尸圍攻。很難說當時的心情是什么,憤怒是淺淺的一層,浮在表面,而內心深處只有一片漠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姬清,于是他乏味灰暗的人生中,突然出現了一束明亮的光。他還能記起姬清當時的模樣,隔著懸浮的冰晶,少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戳了戳一塊冰晶。淡粉色的指腹按壓在冰晶上,就像當年那只折耳貓用rou墊悄悄戳過來的樣子。原本他以為自己早已遺忘的記憶,那一刻都清晰得纖毫畢現。日光下那些湛明的質體被冰晶折射,投入少年的杏眼中,純黑色的眼眸里似乎交織著絢爛的色彩,他的眼睫卷而密,好似將手覆蓋上去,就能感受到睫羽劃過手心的酥癢。宋西辭在那一刻呼吸一窒,眼里沉郁的陰影好似都被剝落一層。他想要帶他回家,就像當年那個站在宋家的孩子,第一次見到那只折耳貓時,心頭涌上的沖動。他覺得姬清很像貓,高興了會黏著人撒嬌,瞇起眼睛用臉使勁蹭來蹭去,發出又甜又嗲的聲音。生氣時也很好哄,只要做好美食,雙手奉上,他就會哼哼唧唧地湊過來,臭著一張臉開始吃,吃著吃著,嘴角的梨窩就會甜蜜地浮現。平時不讓人隨便摸頭摸臉,會用爪子超級兇得拍開,拍完了還要兇巴巴地瞪人??墒且撬藕虻檬娣?,會傻乎乎讓人繼續按摩,小白腿還要幸福地抖來抖去。少年軟軟的小手用力按在他的肩膀上,板著眼嚴肅地宣布:“儲備糧,我餓啦!”又或者是悶在被窩里,委屈巴巴地說:“我還想睡覺嘛~”但姬清不是那只折耳貓,他如此美麗,又如此強大。宋西辭依然記得姬清揚起臉神采飛揚道:“畢竟我這么厲害,一打百不在話下!”一定有什么隱秘的力量不斷從他幽深的瞳孔中發散出來,不然又怎么會吸引得他目不轉睛,把這一幕深植在腦海。他曾經不解莫蘭追星的行為,直到遇到了姬清,宋西辭突然覺得,如果可以把一個人的影像收藏下來,其實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因為他平生大半的歡愉,好似都和這個人密切相關。父親時常說,做事不可遲緩,言談不可雜亂,思想不可游移,靈魂不可完全傾注于自身,或者過分焦躁不安,生活中不可始終忙碌不止。2但是卻沒有教過他,如果遇到一個讓他方寸大失,神魂顛倒的人該怎么做。那日他在寒潭邊,情不自禁地吐露了自己的真心。姬清笑著說好。好似一個魔咒,在他腦海中無限循環,語調是又甜又軟的,甜得像紅如瑪瑙的車厘子,咬一口汁液四濺,果香濃到險惡。人的真心是最難分辨的東西,宋西辭有時在姬清睡熟時,將手輕輕放在姬清左胸口,垂眸凝視他瓷娃娃般的容顏。月光透過窗欞灑落一地,宋西辭半張臉陷入沉沉的黑暗中,另外半張臉被冰涼的月光照亮。他有些疲憊地閉上眼,想,喪尸有心嗎他之前將林良交給王景江,站在一旁,看著對方尸化的全過程,最后對方就是青面獠牙的模樣,很突然的,他就想起了姬清。姬清也是喪尸,如果有一天,他掐住他的脖子,要吃了他的血rou呢,宋西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他想,如果一定要被吃的話,他要把自己胸腔中還會跳動的那顆心挖出來,給姬清看一眼。這些都是可怕的不可言說的臆想。姬清始終是那個乖巧的,笑起來有梨窩的少年。時光從未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為了不暴露姬清的異常,他們每三年都會換一個地方。一開始,他們像是最幸福的伴侶。姬清會趴在他的背上,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指向遠方,“??!我們的目標——是星辰大海!”那也是他第一次親姬清的時候。遙遠的地平線上是山巒起伏的黛青色剪影,銜山半隱的落日染紅了天際。他的手捧住姬清的臉龐,無比虔誠而溫柔地碰了碰姬清的唇。這個吻沒有半點情c欲色彩,反而充滿了儀式感。他用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