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成吧……我差不多已經好了,不如,你走吧……”他抬眼看看他,“你應該有重要的事兒做……”他說得沒錯,昨夜羽十三已經回話,一切都已按照他的安排部署妥當:鄱陽王兵分兩路,一路夜襲鳳凰寨,一路包圍安陽府,時間就在明晚。所以,他打算,明天一早就趕赴荊陽縣郊與鄱陽王匯合。可是,只留顧少白在這里,他著實不放心,這個人貌似心機深重,實則膽大人傻,又沒有自保能力,還不知道想折騰出個什么道道來,留他一人,萬一遇上葛春暉的人,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明天一早,我帶你走”,慕清灃道。“帶我走?帶我去哪里?”顧少白心想,我幫了你一次,已不虛此行,來日也算有個籌碼在手,我傻的么,還跟你一起走?慕清灃湊得近了些,兩指捏住他的下頜,似笑非笑道,“你那日在茶棚不是說要去‘荊陽縣’么,我左來無事,正好與你同去……”你說,好么……這些日子相處,慕清灃雖偶有過分玩笑,卻從有過分動作,眼前這可算是頭一遭了。顧少白被迫仰視著他,須臾間有一閃而過迷醉: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輪廓剛毅、棱角分明,本來涼薄的唇,總是在一笑中化開冰封,那點薄情便化作了溫煦,很深情的樣子。顧少白不閃不避,眸子里漾起瀲滟水光,他甚至慶幸這張陌生的臉,可以讓他借以任性一回。他眨眨眼,難得地對他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慕清灃反倒被他這笑容嚇到了,他松開了手指,摸摸他的額頭,不燒??!無論是顧少白,還是假少爺,就好像上輩子欠了他兩斤高粱面似的,從來不假辭色,現在的情況,太詭異了!還未及細想,顧少白忽然握住他的手掌,主動靠了過來,將頭枕在他肩胛處,輕輕地說道,“可以么……我只靠一會兒……”臉頰抵著他微涼的烏發,鼻翼縈繞著他淡淡的體香,慕清灃的心在這一瞬間軟成了一灘水,他不由自主地環住了他的腰。隔了單薄衣衫,他能感覺到他溫涼的肌膚。這曖昧的距離與姿勢,像星星之火,在慕清灃的胸腹間漸漸燎原,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單手托起顧少白的下巴,攫住了他的唇瓣,用力地吮吸下去。那兩片唇非常柔軟,讓他想起院外的紫薇花瓣,淡淡的粉,柔軟芬芳色澤動人。而顧少白也并未有絲毫抗拒,甚至非常配合他生猛粗暴的噬咬,即使滿嘴血腥,也沒有喊一聲痛。不知過了多久,顧少白才感覺慕清灃生澀瘋狂的動作停止了,他睜開眼,兩滴忍了許久的淚還是滾落下來。慕清灃眼角眉梢掛著笑意,這張臉隔了淚霧,忽然就看得不清楚了。是了,他從來就沒有看清楚過!此時的他,只是陌生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朝聚一夕散,他不需要懂,也不想再懂!慕清灃撫摸著他破損的唇角,眼神非常痛惜,一時怔忡都不知應否道歉。卻見顧少白沒有絲毫不滿,只是用手背抹掉傷口滲出的血絲,略帶嘲弄地笑道,“阿成你的牙很利呢……”慕清灃并未理會他的嘲弄,目光執著地看了他一會兒,很認真地問道,“你有喜歡的人么?”顧少白一怔,須臾間眸子暗了下來,一抹突出其來的沉痛把瞳仁里的艷色生生地抹得一干二凈。良久,他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張開眼簾時卻是凝望著慕清灃時,眼里少見的溫軟。手指撫摸著他凌厲的輪廓,細細勾勒著烙在心底的面容,啞聲說道,“曾經有過……”指腹劃過細小的胡茬,像砂紙打磨著指腹,酥癢刺痛,慕清灃仿佛聽到他靈魂的嘆息,忍不住追問道,“后來呢?”顧少白垂下手指,把頭靠在他胸口,閉眼傾聽鏗鏘有力的心跳聲,輕聲嘆道,“后來,他不要我了唄!還把我害得很慘,害得我死去活來……”他話雖不多,卻周身都彌漫著無可企及的緬懷。慕清灃想,他一定還在想念那個人,大概也是把自己當作那人,所以才給了他片刻歡愉!——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為什么冷東的情報里沒有提及呢!“你,還喜歡他?”連慕清灃自己都覺得婆婆mama地追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有多么可笑,可他就是想知道。顧少白像是迷茫的人忽然就清醒過來了,他離開了他的懷抱,挪到床頭位置,靠在軟枕上,隨著胸中翻滾的疼痛如潮水一般退去,眼神里也不再凄惶,唇角牽起一線嘲笑,“阿成,一個故事而已,看你的模樣,不是真信了吧?”“是么……”慕清灃隨口嘟囔,他的語氣和不期然流露出的絕望,真的,只是一個故事?顧少白臉上的笑容,對于溫涼如玉的他,未免有些許刻薄。“你以為呢……許多故事都不是大團圓結局的。父母離去,友人惜別,痛失所愛……就像月有陰晴難缺,總會發生,我所能做的,無非就是平靜地接受,并把還可把握的幸福盡我所能的延長一些……只是,有的時候,真的很難很難……也很累……”慕清灃聽著,每一個字都聽得懂,又好像每一個字都聽不懂,這樣年輕的孩子,從小養尊處優,怎會有這樣深的愁苦?莫非他真有什么事難以解決,才會孤身跟蹤自己?他從自己這里究竟想得到些什么呢?慕清灃道,“賈哥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我雖不是神通廣大,但自問還是有些能力的……”“阿成,莫急,我既幫你,必是有所圖,只是,還不到時候讓你知道?!?/br>說罷,他閉上眼睛,再不就此事多說一句。心真的很痛,萍水聚散,很快,這個賈帆的身份將不復存在,而與他共處的這段日子也將一去不返。這,不過是各自生命軌跡的偶然相交,然后,天高水長,各有歸宿。山水,或可相逢,而賈帆與阿成,卻永不相見!午后,炙熱的太陽熏烤著大地,蟬鳴之聲,此起彼伏。顧少白喝了藥沉沉地睡著,額頭細細密密地出了一層薄汗。慕清灃也靠著床柱子在打盹。忽然,他挺身坐起,望著門口的方向。很快,李至善急履匆匆地走了進來。慕清灃揉揉眼,打了個呵欠,故作輕松地笑,“什么事兒啊,老爺子,我不是給過你錢了么,您還這么急赤白火的做什么?”李至善急道,“你們快逃吧!方才小童兒從街上回來,說看到我那個混賬兒子帶著一伙兒人,拿著兩張畫像,正挨家挨戶地抓人呢,就快到這兒了!小童兒說了,那畫像上畫的,就是你倆!”慕清灃立刻明白了,一定是葛春暉讓鳳凰寨的人畫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