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4
自都比不得梧桐和花九戚那般癡迷,但也絕不是泛泛而已。忽然面對了這等異象,他還是狠狠起了一番興致的。倒是華難得有一副鋒銳嚴肅的樣貌,卻似乎被這酒氣熏得微醺起來,銀白的發絲順著他低頭的動作散亂吹落了些許,臉頰都變得微紅。莫名的反差淡化了他本身帶給人的壓迫感,看起來反而惹人喜愛得緊。且說在姜倒酒之時,清靈的聲響之下,眼看那琉璃碗就要被盛滿,姜剛要停下來,卻發現碗中的酒液驀地蒸騰起來,化作一團奶金色的霧氣停在琉璃碗上空靜靜流轉。這又是什么情況?姜不自覺停下了倒酒的動作,疑惑地看著那一團靈動得似乎有生命的霧氣。梧桐在此時放下了茶杯,說:“繼續倒罷?!?/br>說罷,他一反方才老神在在的模樣,瞇起眼睛微微笑了起來,本就沉靜的面容愈發溫柔。在時暮看來,總覺得像是位老者看到自家晚輩的慈祥笑意。說起來,也跟梧桐面對姜和華的時候差不多了。姜看梧桐的反應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意思,便繼續向外倒酒,看著酒液穿過霧氣繼續流淌而下,也不知還會起什么變化。沒多時,酒再次盛滿了琉璃碗,下一刻便又化作霧氣升起來與之前的混為一體。梧桐沒有說停,姜便繼續倒酒。如是再三。小銀壺中的酒終于全部都被倒了出來,琉璃碗中的酒液也一滴不剩全然化作了霧氣。那霧氣似是有靈,知道自己聚齊了便緩緩升起來,霧氣中間還在靜靜流轉,似乎又隨著升起的動作壓實了些。一群人就這么看著那一團霧氣,看它一點一點地凝實、凝實,然后,猛地散開。霧氣散開的沖擊并不大,只讓人覺得剛淡了些的酒香又猛然撲面而來,惹得人精神一振。不過那沖擊還是讓一眾人稍微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便瞧見逆著光的天上出現個人形來。花容看著這一幕,一瞬間便憶起同時暮初見的情景。當時時暮也是這般于霧中現形,飄飄然便驚艷了天地,亦驚艷了他。當然,眼前這團百香果酒的霧氣還是驚艷不了花容的,他面不改色,只是挑眉問道:“這也是位仙人?”時暮卻搖搖頭:“這是酒中之靈?!?/br>花容是不懂這其中有何分別的,卻又想起時暮先前跟他介紹梧桐為“樹靈”,便問:“和梧桐一樣?”時暮說:“差不多罷。不過梧桐是先天靈物,是天地初開自然誕生的,而這個是后天靈物,是靠機緣巧合修煉而來的,還是稍有些不同?!?/br>這所謂“先天靈物后天靈物”花容倒是聽明白了,卻也不知道所謂酒靈和酒仙又有什么分別。時暮看出他的疑惑,便悄聲解釋道:“仙人各司其職,是酒仙便管束天下美酒,是劍仙則掌管天下寶劍,其下亦有清酒烈酒長劍短劍之分,這是天道賦予的職責——細致入微??伸`卻同眾生百態相仿,無甚必盡的職責,入世一遭肆意而行,自在逍遙。梧桐和十步這類承擔職務的先天靈物不過是例外罷了?!?/br>花容了然。梧桐與這果酒化形出來的家伙同為靈物,大抵正是因此,梧桐早早就感受到了這靈物的氣息,才讓姜一直倒酒。也怪不得,梧桐的眼神慈祥得過分。花九戚跟花容一樣,亦不明個中關竅,不過他也并不關心,沒有讓佘月跟他細細講來。花九戚此時只是有些扼腕——管這玩意兒是仙是妖,總歸成了人形,那酒他是喝不得了不是?這還有什么意思!幾人心思流轉間,那半空中的人形便翩然落于地面。尚且不辨男女,還未等人看清“他”,“他”便一轉身輕靈躍到姜身后去了。“他”身量要比姜高些,此時微微欠身,藕臂柔荑俱柔柔搭在姜的肩膀上,只從姜臉頰旁邊露出一張芙蓉玉面。這人膚色粉白,細膩若羊脂,翩躚若畫中人??伞八蹦橆a眼尾卻有些許紅暈,無比鮮活,又仿似自畫中款款而出。此刻的“他”修眉緩蹙,眼角微翹,朱唇輕啟,沒得一股子撩人醉態。只看這樣貌情態,無疑是一位絕色佳人,傾國傾城,令人見之忘俗。若說時暮的樣貌是突破了性別的美,讓人驚鴻一瞥之中便忘卻他的性別,只沉醉于其無匹樣貌。眼前這人便是將女子的柔美展現到了極致,難讓人忘卻“他”的性別,反而活生生將無數人夢中絕世佳人的形象躍然于眼前。流眄顧盼,容若生輝。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怕是傳說中的神女宓妃之美艷端方也不及其一二!這合該是只存于無數文人才子詩中曲中畫中夢中的傾國之人、傾國之貌!是不該普普通通存于人世的絕色女子。可是花容他們分明發現……作者有話要說: “瑰姿艷逸,儀靜體閑”這一句引用的是洛神賦中的句子☆、女相觀在座眾人,容貌氣質各有千秋。花容冷然,時暮絕俗。花九戚灑脫,佘月貴氣。梧桐沉靜,十步活潑。姜伶俐,華則霸道。俱是不相上下又各具特點的好顏色。這一眾人風格各異,幾乎要囊括了世間所有凡人可想象得到的美貌,除他們之外,時間似乎就難得有什么美人可以從另一個方面驚艷眾人。可是他們又通通不似這眼前化形而來的酒中靈物。這百香果酒,相貌自有一份不同。“他”再如何極盡貌美、落雁沉魚,也瞞不了花容他們的眼睛——“他”即是他。他是個男子。花容迄今為止的人生中可以說是見識了人生百態,遇見了形形色色的人——不只眼前這些同座人,還有數不勝數的仇人、朋友、抑或是點頭之交、甚至包括萍水相逢的過客。可無論哪一個,他們的相貌同性別都是絕對匹配不容混淆的。就像是嵐昱即便男扮女裝眉眼間也有遮不住的英氣,秦瑾氣質陰柔,但他即便身為廠公之時亦永遠不會因容貌而被當作女子,現在的他就更不會了。另一方面,司清琪和十步就是再如何張揚霸道如豪杰,只憑樣貌也永遠只會被認作“女中豪杰”,而非須眉英雄。花容所見之人中,只有面前這個是他見所未見的一個“異類”。他男生女相。偏生還姿容艷麗,閉月羞花。倒是別具一格。不知該要天下女子嫉妒成什么模樣。至少十步現在都有些咬牙切齒的。雖然他們這些精怪容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