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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直把烏壓壓的一群人迎了進去,酒席一上臺子一搭,沒多久就熱鬧起來。只聽噼里啪啦一陣亂響,京兆尹忍不住摔了酒盅,對著商女斥道:“連奏樂都不會了嗎?這都是什么聲音!”商女們登時停下了動作,絲竹琴瑟放到一邊,撲通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可那讓京兆尹心生煩躁的聲音還是未停下,咚咚咚地幾乎要振破了人的耳膜。好生過了一會兒,才有人顫顫巍巍道:“大人,我聽著那聲音……倒像是有誰在撾登聞鼓……”那人說完便緊閉上了嘴生怕自己也要同那商女一般。京兆尹卻渾不在意。他當年可是從犄角旮旯的小縣城爬到這個位置上的,這世道亂七八糟的,所謂武林中人出來闖蕩時仗著一句“井水不犯河水”,行俠仗義不見多少,燒殺搶掠的事倒沒少干。是以日日敲鼓的整個縣衙的手加起來都數不清,他早就見怪不怪了。京中這事雖少些,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量也無人敢在天子腳下鬧事,就是他不管,也遲早會有人出面的。這樣想著,京兆尹揮手遣人過去算是過問了此事。一旁的大理寺卿卻放下酒盅,沒來由地有些心慌,只覺得那鼓砰砰響,他的心也跟著拼命跳。沒多時,外邊沒了動靜,京兆尹臉上浮現幾絲笑意,這才讓商女們站起來繼續唱。然而正是這時,派出去的人就慌里慌張跑了回來,對京兆尹耳語幾句,這下子對方是再也喝不下去了。衙門口血流了一地,登聞鼓是停了,議論聲卻起了……近日類似的事不少,京中風起云涌的怪異得很,仿佛前幾十年死命壓下來的事一齊爆發了出來。衙門口死人就不用說,除卻那一日之外,接二連三又死了不少,京兆尹所幸直接讓人守在了登聞鼓旁這事才暫且停了下來。可是流言卻是止不住的,傳著傳著不知為何就變成了衙門殺人。京兆尹這心里苦啊,但是他又能如何,說自己忙著玩樂下不了這個令?實在是說不出口。另一邊,大理寺卿的心慌終于有了著落,但也不是什么好事。登聞鼓是沒人敢去,卻一個個上趕邀車駕了。京外來的百姓分不清官員的轎子,讓那些個傲氣得不行的官員們指使著仆從駕馬踏死了好幾個。人是消停了,但是這新案一個接一個地,直把十來年的陳年舊案都牽扯出來,傳得轟轟烈烈。誤判,屈打成招,這個大理寺卿是做到了頭。現任大理寺卿被一擼到底,越貴妃心覺這事蹊蹺,加之馮家亦牽涉其中,也顧不得妥不妥當,總之是馮姓大理寺卿新官上任,狠狠點了把火。一邊是陳年舊案,一邊是孩童走失,馮大理寺卿直接雙管齊下,一道查到了皇帝頭上,一道卻消失無蹤,最后的線索仍然指向皇宮。升官發財無望,馮大理寺卿接過越貴妃賞的一句“廢物”灰溜溜回了馮家的高墻大院。越貴妃氣得摔了一屋子的花瓶,心想著肯定是秦瑾這廝跟她作對,把罪名安到烏顏朱那個草包上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被念叨的秦瑾就清閑多了。同花九戚的交易進展順利,秦瑾最近的脾氣格外好,連帶著西廠的氛圍都輕松下來,就是冒著天大的風險替主公謀圖大業都不覺得有多艱難。宮外的緊張暫且還未越過紅墻綠瓦,西廠的人接著這股子輕松勁兒倒是歪打正著地分毫不露馬腳,沒人時也會像個普通太監侍衛一般在御花園樹蔭下躲個懶而,再與宮女逗個趣兒。這是他們最后的放松。不管是花容時暮,還是花九戚佘月,抑或是秦瑾羅家都在等——謠言燃燒到極致之時,就是他們順從民意,“沖動之下”揭竿而起之日。待一切塵埃落定后,不管是否有人后悔,或是有人本就更樂于安于現狀,都為時已晚。改朝換代,不過僅在瞬息之間罷!☆、破曉皇宮深處驀地傳來巨響,瞬息之間所有樓房盡數坍塌,化為齏粉。先前被軍隊嚇得躲在屋內的人又悄悄探出頭來,沒瞧見那些兇神惡煞的將士,膽子又大了起來,盡管夜色尚濃卻還是紛紛聚集到午門——若那地方還能被辨認出來的話。驚愕有之,恐懼有之,但在這種怪異的氛圍之下竟是無人驚訝出聲。有什么在無聲無息地蔓延。就在這無言的靜謐之中,地,開始了震動。起初并不明顯,隨后待那震動愈演愈烈,才突然有人醒過神來。“不好了!”“快逃!”“地龍翻身了??!”從有人喊出第一句開始,聚在一起的眾人便四散奔逃,唯恐放慢一步便被那成山的灰燼埋得一干二凈。隨后,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們推開。整座城,突然陷入死寂。生靈妖魅盡數歸于沉默,是活著,卻猶如死亡。因為,隨后的事便不是凡人能夠踏足的領域。幾人從不起眼的角落鉆出來,盡管早已有所準備,身上還是難免覆蓋一層灰塵。花九戚撥弄著頭發掃下灰塵,習慣性的爽朗笑容沒有落下,眼眸深處卻暗藏焦躁。而反觀花容,手里的傘中劍尚且鮮血淋漓,面上卻是寒霜一片。這兩個平日里最為鎮定的人都如此,更別說本就脾氣暴躁的佘月,渾身的紫色妖氣險些要將這廢墟夷平。此刻最為淡然的時暮倒是想要開口,然話音還未曾出口又異變突生。那些凡人永遠也看不到的是,這晴天中數道雷霆降下,宮殿深處滋生的陰邪之氣登時被劈得一干二凈。潰散的靈氣瞬間席卷整個京城,所過之處無不是枯木逢春,萬物生輝。已然化作齏粉的宮殿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重建,宮圍重檐幾息之間便高出地面數丈有余,連帶著花容幾人身上的灰塵都隨之歸位。一切恢復原狀,仿若一朝政變,血涌戰爭從未發生過。趕在凡人逐一蘇醒之前,宮外的身影已然消失。隨后,黎明破曉,出現了第一聲嬰兒啼哭。醒來的人們只依稀記得羅家的軍隊突入京城,隨后幾日的事的便無甚印象。八成是造反了吧。這么想著的人竟然反常不覺有任何慌亂,倒是毫不在意地各做各的事,頂多是覺得今日頗有些神清氣爽,也不知因何緣故。從短暫昏迷中回過神來的產婦憐愛地抱過孩子輕輕搖著,穩婆在一旁笑嘻嘻的報喜,一個勁兒地夸這孩子機靈。產婦也高興,心里卻也知道這不過是穩婆幾句討賞的話,算不得真。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聽到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