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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尸體抬走,卷個草席扔到亂葬崗里,也算是給自己積德了。沒有人去報官,因為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們,就是那厲害的不得了的官老爺也解決不了這件事。整個城里的人見怪不怪以致木然。反正那個老瘋子沒找上自己不是嗎。人被抬走了之后,余下的痕跡就被雨沖得干干凈凈,像是什么都不曾發生。人群漸漸散開,各做各的事去。原先站在人群后的老板娘這才看到巷子里,斂斂眉,不知想起什么,老板娘眉頭顫了顫,叉著腰的手像是要扎到rou里。盜賊的死多少還是激起了城中的風言風語,花容和時暮就是不想,也能從城里的議論中聽到幾句,聽得多了,也能拼湊出所謂的前因后果——在歡伯城還不叫歡伯的時候,城里說歡伯指的就是那位最厲害的釀酒人,那人釀出的金波酒像是真的能讓人看到黃金,金山銀山都蕩漾在酒波里,讓人不自覺地就沉溺進去,不可自拔。只要喝一口,醉醺醺恍然不知所以的時候,那滋味就更美妙了。恍恍惚惚中,不知今夕何夕,魂不守舍悵然若失之時,只覺得就是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都不在話下。所以歡伯的酒一下就出名了,甚至連這城都變成了他的名字。茫茫乎憂愁幾重正無奈,朗朗兮歡伯一白快活來。正是如此。只不知從哪一天起,喝了酒的人再體味不到那種美妙滋味,原本想是能讓人看見金山銀山的酒波也歸于平庸。過了段時日,喝酒的人甚至覺得那酒惡心。之后又不知道是哪一天,歡伯就瘋了。神情渙散,口中絮絮地說這句話,隱隱約約只聽他像是反復念著“黃金”。沒人敢多聽,只因那話像是帶著魔性,一不留神聽者便也要陷進去了。若說歡伯是因酒而瘋,只怕還不盡然,但那真實原因也無從知曉了。沒人理會他,歡伯自此銷聲匿跡。歡伯城最輝煌的時日也在時間的流逝中緩緩褪色。直到——一具自己剖開自己胸腹的尸體被發現。小小的酒壇倒在尸體旁,酒壇口沒清干凈的封泥給城里人帶來毛骨悚然的顫栗之感。那是歡伯獨有的封泥,像是混了金箔般耀眼。死人僵硬的臉上還掛著狂喜,說不出的猙獰,難以想象他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那個表情,不知是城中人多久的夢魘。人們報了官,震怒的知府決心徹查此事,卻在幾天后,辦案的人也被發現以相同的姿態倒在城里的角落。如此反復幾次,沒有人敢接這塊燙手山芋,此事不了了之。知府裝聾作啞,百姓也在頻繁的遭遇后日漸麻木。只有時不時在街頭巷尾發現的死人能稍稍給人一些提醒——這城里還住著一個殺人的瘋子。就像這次。“這歡伯出名的時候年紀已經不小了吧,這么些年過去能走得動路就夠厲害了,沒想到這老家伙還會殺人?!?/br>從城里人那里聽到了七七八八后就回到房間里的時暮說道。“他是用酒殺人的,”花容搖搖頭,繼續說,“本就不需要多大的武力。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讓人喝下的酒,那酒里又有什么古怪?!?/br>“話是這么說……”時暮頓了頓,“總覺得看這情況,酒還不算最主要的,他用的……像是巫蠱之術?!?/br>時暮在屋里轉了個圈,像是想不通什么,又倒在床上說:“可是巫蠱之術應該早已失傳了,這老頭又是從哪里得到的?!?/br>“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余其一即為變數。凡事皆有一線生機,這生機落在巫蠱之上也算不得奇怪?;蛟S歡伯本就是巫蠱傳人也說不定?!?/br>花容不以為意。聽了這話,時暮倒是一下子想通了:“說是天衍四九,不過是象征性的一點傳承,就看歡伯這樣子,巫蠱離消亡也差不多了。巫蠱之術作惡不少,天道可都看在眼里,它也不是好欺負的,”時暮卷卷頭發,“那歡伯,說不定也是因為下蠱才把自己逼瘋的?!?/br>時暮“嘖嘖”兩聲,像是頗為感慨。“所以你對這事挺感興趣?”花容挑眉。“這都會被你看出來了,”時暮假裝驚訝,“要不要一起看看,那些人死前到底什么樣子?!?/br>還沒得到回答,時暮已經開始施法。“好?!?/br>花容遲了一點的回答這才出口。時暮怕是早就算準了花容不會拒絕他。“坐過來?!?/br>時暮拍拍床邊的位置,花容依言坐到時暮身邊,水鏡就浮在兩人面前,黑漆漆的,傳出一陣腳步聲…………真看了那幾個盜賊是怎么死的,時暮還有些后悔。不知歡伯是怎么想的,愣是讓那些人看見些秦樓楚館的幻象,搞得幾個盜賊死前還興奮不已地哼著yin詞爛曲。那畫面真的是不堪入目。盜賊們一時興起,毫無防備地就喝了不少歡伯的的酒,恰巧歡伯那個瘋子不知在酒里放了多少金箔,幾杯酒下肚,胸腹里就沉甸甸的痛,怪不得他們會剖開自己的腹部,想要用手把那金箔拉出來。只可惜沒多久人就死了,成堆的金箔積在胃里再也流不出來了。水鏡里的畫面還沒結束。下了蠱之后就隱在黑暗里的歡伯又走出來,把手里的酒壺扔在地上,從盜賊們衣服上撕下幾塊布,留作紀念一般的纏到油紙燈籠柄上,就著明明滅滅的燭光,心情頗好地觀賞了一番才拖著緩慢的步子離開小巷。“你注意到沒有?!睍r暮突然沒頭沒尾地問道。“啊?!?/br>花容知道時暮問的是什么,畢竟他也有同樣的疑問。“那個燈籠上……”兩人異口同聲。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碼字陰森森感覺自己要去看幾個笑話才能睡好_(:з」∠)_為了懸念強行劈開一章猜猜燈籠上到底有什么和誰有關哦~無獎競猜o(*////▽////*)q☆、質性燈籠紙上是白描的美人畫,只有看似不經意抹在美人唇上的朱紅在昏黃的油紙上忒的顯眼。美人身旁寫著一行小字——余闌珊,旁的標了年月時令,已經模糊得看不清了。——余闌珊。在城里人的言辭中也有聽到,是那位老板娘的名字。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不是什么好名字,卻是適合那位老板娘。撇開那還能看出些許年輕時美貌的皮囊,強作鎮定的表象,不經意流露的內里早已是心灰意冷,行將就木。羅忠寒和余闌珊,曾經也是這城中的一段佳話。相濡以沫,舉案齊眉……像是再美好的詞匯也形容不盡這段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