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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便絲毫不知羞恥地蹭到了對方的懷里,偏著頭,靠在殷山越彌漫著一股洗衣粉清香的肩窩,蹭了蹭對方的脖頸。祝歸寧伸手,從茶幾上捻起來那張巴掌大的、模糊的照片,指甲在馮遠航的一張臉上刻下了深深的印子,他感受到了殷山越越發僵硬的身體,輕聲笑了笑,開口說道:“其實昨天的故事還沒講完,這才是剩下來的那一半?!?/br>第二十四章馮順滿臉陰沉,坐在拘留所里的塑料椅上,左腿的褲腳挽到了膝蓋下,露出滿是血痕和淤青的小腿,腳踝處甚至腫起來一個拳頭大的鼓包。馮利在不大的拘留室里踱著步,偶爾把視線投到哥哥手上的左腿,生了一后背的冷汗。要是放在前幾年,不,前幾天都好,馮順馮利有個跟局長是好兄弟的親爹,他們根本不用遭這一趟罪,還沒走到警察局門口就能被家里面的司機接回去。可是最近警察局里派系爭斗得厲害,馮遠航又大廈將傾,局長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里還管的上那兩個小兔崽子?馮順馮利兩兄弟之前喝了個半醉,又因為聚眾打架斗毆被警察一鍋端,因為涉及的人員關系復雜,人數眾多,直接被統一帶到了拘留所批評教育。進入拘留所的時候兩人身上帶著的手機就被直接沒收了,在接受過全方位的檢查之后,馮順馮利便被帶到了拘留室,里面放著一張行軍床,兩把塑料椅,空氣還算干燥,并沒有什么氣味。因為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系,自然,兄弟兩還不清楚自己的家庭正在面臨著怎樣的嚴重變故。此時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馮利急得嘴角生了個燎泡,他看了一眼哥哥面前的那一盒寡淡無味的盒飯,抿了抿嘴唇,開口勸他:“哥,要不你還是吃一點吧?”“吃個屁啊,”馮順的心情也沒好到哪里去,眉頭之間的皺紋深的能夠夾死蒼蠅:“他媽的,老頭子死哪去了?兩個兒子莫名其妙被條子關了一天半,這么沉得住氣?”馮利訥訥,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沒再說些什么。從小到大,雙胞胎里一向是馮順拿主意。哥哥的脾氣不大好,有主見,固執,馮利的性子里又繼承了來自母親的懦弱,優柔寡斷。因此無論是混社會還是去打架,甚至是欺負同學,一直都是馮順的決定,馮利垂著頭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像是兄弟,更像個小跟班。就在這個時候,拘留室的鐵門處傳來一陣窸索,隨著鑰匙摩擦鎖孔的聲音響起,有個面相十分年輕小警察推門進來,沒有給兩個閑著沒事就危害社會治安的小混混什么好臉色:“你們可以走了?!辈惶蜌?。馮順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了緊,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滿眼陰鷙,一看就是快要發火的架勢。馮利膽子小,只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把拉住了哥哥的手腕,沖他搖搖頭。馮順看著弟弟滿臉懇求,深吸了一口氣,拂開了馮利的手,但到底也沒再沖著小警察說些挑釁的話。被馮利扶著肩膀站起來,馮順剛剛往前走一步,牽動了小腿處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去。兩個人被警察帶離了拘留所,今天靈海的天氣預報說有雨,果不其然,天空一片陰沉,烏云層層疊疊地罩在上空,十分壓抑。臨走之前,馮利憋著一口氣,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小警察還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又變了一點,從那種恨鐵不成鋼的不客氣轉化成了似笑非笑,甚至有些憐憫的眼神。cao。馮順被那種奇怪的眼神刺激得不清,嘴里爆出來一串國罵,可與此同時,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襲上心頭,令他握住馮利肩膀的力道都加重了幾分。馮利不明所以:“哥?”馮順皺了皺眉頭,松開自己的手,心里盤算著別的事,嘴上敷衍著:“沒事,咱們先打車回家?!?/br>兄弟兩被放出來的時候,警察歸還了他們的錢包和手機鑰匙。馮利站在街邊攔了一輛明黃色的出租車,從自己厚厚的皮夾子里面取出來一張嶄新的五十元紙幣,對司機說:“不用找了?!?/br>他們都沒什么玩手機的心思,靠著出租車后座座椅的椅背,在安靜的車廂內盯著虛空之中的一點發呆。很快,兩個人回到了機關大院,在門口下了車。大院門口設了個傳達室,里面的兩個看門大爺以往看到大院里的人回來,都會跟他們點頭示意,再將擋車桿升起來,即使對馮順馮利這兩個小孩也不例外。只是今天的確太奇怪,馮順領著弟弟往院里走,無論是傳達室的大爺還是里面清掃落葉的阿姨,看著兄弟兩的眼神都十分古怪……馮順心里再怎么難受也不得不承認,那模樣,跟小警察如出一轍。視線如芒在背,馮順強迫自己不去體會其中的怪異甚至是憐憫,攥著弟弟的手腕,如同一陣旋風,走進了大樓。他們家的房子是用公務員購房名額買的,面積大約兩百平,馮順知道自己親爹在外面還有房產,只不過從來不跟他媽說,讓母子三人加上那個小拖油瓶,憋屈地住在這種地方。馮利上前,拿自己的鑰匙擰開門鎖。兩兄弟踏進房間里去,出乎意料的,屋子內居然空蕩一片,父母都不在,保姆也不知所蹤。“……他媽的!”馮順盤踞在心口的郁氣一時間爆發,抓住鞋柜上面的玻璃花瓶,在大罵一聲之后狠狠地朝著地面上摔過去,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馮利被嚇得打了個激靈,不知道哥哥又怎么了,腦袋往下縮了縮,甚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馮順喘著粗氣,稍微冷靜了些許,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熟悉的鈴聲在家里響起,馮順臉色頓時黑如鍋底。他煩躁地抓了一把腦袋,旁邊的馮利怯生生地給他建議:“哥,給保姆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馮順點頭。這回電話雖然響的久,但是到底還是接通了。保姆照顧了他們兩個快十年,吃住都在馮家里,跟他們的關系都不錯。保姆接了電話,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慌亂:“少爺?!?/br>“吳媽,”馮順蹙著眉頭問她:“家里怎么一個人都沒有?我媽呢?”吳媽此時此刻正站在醫院病房里里,幫床上昏迷著的祝穗蔓按著手上被清創包扎過的紗布,看著祝穗蔓緊閉著的雙眼,聲音苦澀:“夫人現在正在在醫院里?!?/br>“什么?!”聽到這話,馮順馮利兩個人的反應都很大,急急忙忙地問她:“我媽怎么會在醫院里?!她出什么事了?”保姆哽咽幾下,這才說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