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生發現了一個華點。

老者擎著指尖的法訣，笑而不語。

張睿睿深深為傻狗感到可憐……這特么到底是契約還是詛咒??？這狗要是答應了，怕是將來吃什么都會變方便面吧？

“行啊，我答應啦！”威廉才不在乎這個，毫不猶豫地一伸手，老者指尖的白色光暈像是聽到了召喚，“嗖”地一下飛進了威廉的手心里，隨后威廉的眉間白光一閃，是契約成立了。

這狗似乎心情特好，得意地對著張睿睿擠擠眼，完全不知未來命途之坎坷。

張睿睿：“……”

“好啦，言歸正傳?！崩险邼M意頷首，清了清嗓子，又道，“這學期我們來了兩個新同學，來，讓他們自我介紹一下吧。畢啼你先來?！?/br>
剛才坐在張睿睿旁邊現在被安排去了最后一排的鼻涕蟲精扭扭捏捏地站了起來，小聲說道：“大，大家好我叫畢啼，我爸爸是個蚊子精，我mama是個鼻涕蟲精……我，我像我mama，所以我也是鼻涕蟲精?！?/br>
剛安靜下去沒多久的同學們再次議論紛紛。

“哈？蚊子和鼻涕蟲也能成精？”

“萬物有靈，有什么不能成精的？”

“真的嗎？拖把也能成精嗎？”

“能的吧，我還聽說過杠精呢，也不知道是杠鈴成精還是杠桿成精?！?/br>
“我也聽過，傳說杠精在建國后都能成精，簡直是bug?！?/br>
“杠精我還能理解，可是鼻涕蟲為什么能成精？”

“都說了萬物有靈?！?/br>
“好啦，別說了，畢啼要哭了?！?/br>
“就是，閉嘴吧，不然晚些會有杠精來說你種族歧視的?！?/br>
“哇，好期待，我還沒見過杠精呢！”

張睿睿：“……”

“好，讓我們鼓掌歡迎畢啼同學！”老者說完，同學們呱唧呱唧地鼓了一通掌。

“接下來是張睿睿同學，來?！?/br>
“呃……”張睿睿覺得這種自我介紹怪傻氣的，但是也沒辦法，只得站起來，淡淡道，“大家好，我叫張睿睿。我是個……是個蛇精吧應該。很高興認識你們，謝謝?！?/br>
“張同學，多說一點關于你父母的事吧?！崩险哐普T，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什么好說的吧，我爹是個蛇妖，我爸是個凡人，就這樣?！睆堫ｎＢ柭柤?。

教室里又一次炸了鍋。

“是他，是他！”

“竟然是他！”

“啊啊啊真的是他……呃，他是誰？”

“哈呀，你不知道嗎？他就是那個……”

“都閉嘴！”威廉突然暴喝一聲，傲慢道，“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說他是人妖?！?/br>
張睿睿微笑著抬了抬腳，把威廉連人帶椅子踹翻在了地上。

05.

教室里鴉雀無聲，老者站在講臺上笑瞇瞇地看著，也不出言勸阻。

張睿睿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威廉，等著這位大少爺發脾氣，反正他才不怕呢。

張睿睿當然知道妖怪圈里關于自己的傳聞，人家修煉一百多年才能做到的事，他兩歲就做到了，不遭人嫉妒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校園霸凌不管在人類社會還是妖怪社會都是個問題，能與人為善最好，如果不能，那么從一開始就要杜絕掉這類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他可由不得威廉胡說八道，免得他今天嘴上占點便宜，明天手上占點便宜，將來其他同學有樣學樣，他張睿睿還要不要在學?；炖?？

可威廉卻一直不動，只是傻乎乎地坐在地上看著他，嘴里嘀咕了一句：“我又沒說錯……”

張睿睿聽得清清楚楚，冷笑一聲：“我頂多是半人半妖，記住了?！闭f罷不再理他，坐回到了位子上。

威廉可憐兮兮地揉了揉屁股，輕輕說了句：“好嘛……”竟然就老老實實地扶起椅子坐回去了，之后都安靜如雞，完全沒鬧少爺脾氣。

張睿睿頗感意外，隨即馬上就想明白了：什么貴族，可不就是條賤狗么？很好，就該保持這種態度。

老者眼看事態平息，哈哈一笑，開始了他的新學期第一講，主要是關于學校行政設置、校紀校規，還有教學計劃、升學要求之類的內容。

張睿睿知道了他的這位班主任叫賀年，是一只兩千多歲的丹頂鶴精，主要教授妖怪倫理學。同時他也大概了解了“鋼直”的歷史，明白了為什么威廉會是“入學時間最長的老生”。

“鋼直”不像普通人類學校，它只有兩個年級，低年級和高年級。

每個新學年開始，老師們都會在低年級從頭開始教授法術與其他基礎課程，再在學年結束的時候進行考核，考核通過的才有機會升入高年級——只是有機會而已，因為所有低年級學生還需要通過反復的法術練習激發他們的“特殊妖能力”才行。

高年級，代表著實習生活與接觸社會的開始，也代表著再兩年后就能畢業，成為一只擁有名校學歷的更容易找到好工作的大妖怪。

至于低年級，每年學的東西都是一樣一樣的，如果考試一直考不過，或者一直無法觸發“特殊妖能力”，只得無休止地念下去。

學校給的限時是三百年，如果三百年還沒能升入高年級，大概就只能肄業退學了。

好在“鋼直”建校至今才三十多年，暫時沒有這種“永遠無法畢業的學生”。不過威廉這傻狗從建校第一年開始就在這里讀書，到現在都還沒升學，張睿睿猜他大概已經預定了一個三百年后光榮肄業的珍貴席位吧。

張睿睿想：這種考試不過就留級的規定還是很科學的，學校確實不該把這些每年都學一樣的東西還學不會的智障放到社會上去，這是多大的安全隱患啊。只不過……

“張睿睿同學，你有什么問題？”

“老師，為什么必須觸發特殊妖能力才能升到高年級？每個妖怪都會有特殊妖能力嗎？”張睿睿問。

“這個問題很好?！崩销Q精笑笑，“妖怪和妖怪不一樣，有些妖怪會有特殊能力，有些則沒有，這條規定主要是為了方便妖聯登記信息。當然如果同學們考試通過了，經過多年都嘗試依然無法觸發特殊妖能力的，也可以主動和學校申請進入高年級學習，手續相對麻煩一點而已?！?/br>
張睿睿明白了，這個特殊妖能力登記大概就跟人類社會的指紋和基因數據庫一個道理吧，方便妖聯管控妖怪們，也可以在遇到各類特殊事件的時候追溯查詢。

張睿睿腦洞大開地想到不知老一輩的妖怪們會不會登記這些？

他知道大花叔叔的特殊妖能力是讀心術，非常厲害。

郎叔叔這么蠢，大抵是沒有特殊能力的，要是晚出生幾年也進了“鋼直”，估計是會留級到地老天荒的那種。

至于爹爹的妖能力……爹爹的能力是什么？特別能忍耐嗎？畢竟爸爸那么能作……唉，爹爹這是能成仙的資質啊。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一個紙團跳到了張睿睿桌上，他打開一看，見里面歪歪扭扭地用英文寫著：“I'msory.”

張睿睿手一甩就把紙團丟回到了威廉桌上。

他現在覺得，威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