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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顓頊為了救他已命懸一線的帝后瑤姬不惜竭盡平生法力一頭撞斷了連接天與地的通天石柱,為此累得天垠地荒地眾多族界跟著受了天火焠燒之苦。 白涂為了一個桃花元君,甘愿遭受灰飛湮滅。 凡間的那個呆子尾生,寧愿抱橋柱斷魂也不肯失了與心上人的約定。 問情是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罷了! 他入了你的心,你便著了他的魔。至此盼的是他,惦的是他,日思夜想的還是他。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人生如只如初見,爭,不如不見的好。 如此,便不會相識相知更相思。 一切,在最初時弭患無形,也就省了往后的痛不欲生心如刀割。 歆瑤吩咐人置了桌椅在仙臺的四周左右,又請了黎宸上坐,然伏在地上拜了一拜,這才方罷。 接著其余眾仙子魚貫而拜,足足給夠了黎宸威風的勁頭。 我屬青城一脈,與他神族本就平起平坐,自是要免去這道麻煩的。 眾人吃了陣子茶,又一道圍著“菡萏池”觀花賞魚,好不愜意舒適! 那歆瑤對黎宸的心思日月可鑒,時時拖著他一笑百媚地嬌嬌滴滴指著池里的荷花道:“那邊的是芙蓉幽,旁邊的是秋月映,再過來是睡蓮戲仙?!?/br> 最后指著一雙黏在一處的荷花赧然說道:“那便……便是并蒂蓮了?!?/br> 鬧的黎宸甚為窘迫,只能哼哼啊啊的敷衍著,我在一旁只樂的是前仰后伏。 俯仰之間,黎宸在歆瑤一再的深情挽留中拉著我落荒而逃,神情甚是凄楚狼狽。 “再不濟歆瑤也是這神族的天神,配你這神帝雖有些勉強,可是你也不用這般的驚惶不安吧?”我盡量地嗤笑于他,要多舒暢有多舒暢。 黎宸穆然的看著我,悵然地問道:“歆瑤如何?” 我怔了怔,不知他所謂何意。 “你可瞧見今日的‘賞花會’中那些仙子的階品除了我這神族帝君,皆在她之下?”他不慍不火地說著,我則豎起雙耳仔細傾聽著。 “歆瑤的心思不比你,極重極沉,你可看的出來?”他又不厭其煩地問著。 我微頷首道:“這個自然,可是與你不愿親近她又有何干系?” 他靠近我,動作溫柔又細膩地捧起我的臉頰,聲音甜絲絲地和善道:“桃子,神族一脈擔的擔子甚重,萬不能有半分差池,所以帝后的人選也要慎重再三,這番說與你聽,你可清楚了” 帝后?慎重? 我遽然噗嗤一笑,委實擾亂了這適合談情說愛的氣氛,只因眼前忽地浮出老帝后與娘親的那場頗具滑稽的罵戰與徒手互掐,就再也忍不住了。 “那她豈不是很可憐?”半晌,我才憶起假惺惺地為那歆瑤天神叫了叫屈。 “可憐之人,必也有可恨之處?!彼粲兴械卣f道,語氣冷淡的又像是拒人千里之外。 我自連道可惜,暗地里卻表里不一地大呼過癮。 至此,才算報了那出洋相地仇恨。 一更天約過半,黎宸方恍然想起我與他還處在“菡萏宮”門外,才繾綣不舍地悵然若失道:“桃子,你可識得回去的路,不如……” 我頗為好氣地說道:“莫送莫送,倒是你一個神族帝君,出門難道連個天將都沒有嗎?” 黎宸淡淡一笑,豪氣干云道:“在這天垠地荒里,又有誰能傷得了我?” 想來也是,算我多慮了。 我隱了仙身,沖他揮揮手便回了我青城。 桃子,我們原來謀過面的,你可是忘記了? 黎宸定定地瞧著我憑空消失的仙身,欷歔地喃喃自語著。 第十四章 鳳凰翙翙念芷來 第十四章 鳳凰翙翙念芷來 在回青城的路上,我才堪堪憶起方才還未來得及向黎宸報他稠蜜發膩狀令人作嘔地呼我“桃子”的怨仇。 來日方長吧,我收了收心思穩了穩心神,言不及衷地哄騙著自己。 娘親時常數落我這掩耳盜鈴擅長寬慰自個的手段十足的像極了我那老實巴交的阿爹,每每我也會梗著脖忤逆不孝地回著:“女肖父兒肖母,依著如此,阿爹是親爹,娘親卻未必是親娘?!?/br> 那青城山仙執白念茹聽完頗是惱怒,心腸一狠便也三日不與我同話講。 我自樂得自在,少了她在我耳畔念叨,那尋常再不過的景致也比平時悅目娛心了些。 九重天離著我青城山打個來回也不過小半柱香時辰,隔著半里地,便分明瞧見那山頭上竟烈火焚天耀如白晝,似祥瑞之氣盤旋不退又如燎原惡火兇猛肆虐。 我啟了神識探了探,驟然心思不禁沉了起來,什么煙花芳柳、燕語鶯啼瞬間都失了色。 鳳念芷?那紅光擁簇中著半粉半青對襟襦裙的人可是她嗎? 我甚感頭暈目眩,怎地今兒這般霉運不消、命格不濟?前有歆瑤天神使怪作亂與我不對付,眼前又出了這么個鳳念芷。乖乖個我這倒霉催的。 我與鳳念芷天生的恩怨仇家,彼此芝麻胡蘿卜瓜的蒜皮小事不消個三日三夜是說不完的,是以我在這里就略致地念叨念叨吧。 念芷是鳳帝的掌上明珠,疼惜嬌慣的不得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時時刻刻小屁股后頭都跟著三五個老媽子伺候著,她這待遇,可是她那三個不爭氣的兄長沒法子相提并論的。 “不爭氣”是鳳帝的口頭語,日日不說個三五十遍是極不能安生下來的,是以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們在我看來堪比他身上的指甲蓋,而鳳念芷,無異于他的寶貝兒小心肝。 你這不爭氣的東西,鳳族有汝,國祚而殤矣!國祚若旒,誰任其責? 你這不爭氣的東西,鳳凰顏面,于你全欠! 你這不爭氣的東西,…… 幸而青城白念茹性情和善豁達明昭、阿爹放蕩不羈瀟灑隨性,二人通體合作又將他們這唯一的女兒生養的這般貌美如花知書達理,深感榮幸,又委實慚愧不已! 我三百歲生辰那日,鳳念芷將將一百歲,她步法蹣跚地跌在我面前,雙手攢足勁揪我的馬尾辮,任我嚎啕大哭娘親也只是在一旁勸著:“念芷年幼不明事理,你不可與她一般計較?!?/br> 我一千歲生辰時,她頗上心地送了我一件凡間的墨綠玉質九連環,未及,我連焐熱的功夫都還沒到,她便央求拿去耍了,三捩兩轉下不得其解,盛怒中持著石耒砸得粉碎,后竟翻臉無情地要我作賠。 她且年幼少不更事,你不可與她一般計較。足足過了七百年,娘親還是拿這番話誑我。 其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