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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是,對這一慘象進行圍觀的,除了自己,還有一人。那個穿白衣服的男子,靜靜地站在那里,全身寂寥而悲傷,好像在這里看了上萬年。齊抿王看著那個背影,使勁回憶著在地府里遇上的那好多神仙,不知道是哪一個,如此地悲憫。他想上前打個招呼,但腳步卻像被釘住了一樣,他想出聲,但嗓子像被堵住了,發不出半個字,眼看著那人和那景慢慢遠去,齊抿王一急,便醒了過來。☆、那個人,醉在萬鬼叢生的街頭嗓子很干,齊抿王張了張嘴,想叫點水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無奈,他坐起來,閃身進了空間,趴在那個清泉上,毫無形象地張嘴便喝。一株青草落在泉水里,本來清清的水,顏色立馬變成淡綠色,齊抿王抬起頭,看到還在往里扔青草的小花鳥。“醒酒的、治嗓子的、去味的,快喝,老醉鬼?!毙』B相當隨意地扔完,抱著兩只翅膀,命令道。齊抿王晃了晃腦袋,低頭便喝,像個剛做完活計的農夫,大口大口地把自己的肚子灌飽。感受到一絲清涼滑進火辣辣的腸胃,齊抿王轉頭,沖小花鳥笑了一下,把一直瞅著他的小鳥嚇了一大跳。“謝謝你?!边@溫柔的話,更是讓這只鳥摸不著頭緒,這可是多少年以來,這人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看著自己,表示感謝。這種相處方式,還真讓鳥不自在。齊抿王的思緒倒是扯得很遠,這只小鳥,行事陰險,說話叨叨,與自已話不投機,三觀不合,但卻是每一次,自己最難受時最需要幫助時,它總是出現在身邊。千年來,它說了多少話,他不記得了,但是與它的初見,既便過了千年,仍是記憶憂新。某鳥:“傻子,哭有個什么鳥用,你要吃好喝好,一切才有可能,笨蛋!”某鬼:“你才笨,有什么可吃的,吃你呀?!?/br>一個大大的魚干啪地放在了自己的懷里,那是小時候自己最愛吃的美味,是齊國,所有齊人記憶中的美味。從此,一人一鳥便開始了千年的相愛相殺,他從毒蛇口下救過它,它在所有人都孤立他時,能一整晚地在耳邊叨叨叨,讓那一個個冷到骨子里發顫的夜晚,不再寂寥地沒一點聲音。“別介,千萬別這么一本正經地,看著好瘆人,來,吃點東西回回神,快點恢復正常?!毙』B從旁邊地里摘了串葡萄,啪地扔到齊抿王手上。齊抿王瞪著一雙手中葡萄大的黑眼睛,看了它良久,才噗嗤笑了,摘下一顆最大的,啪地扔到它嘴角。小花鳥準確無誤地接住了那顆葡萄,配合了兩千年,還是有點默契的。看到空間外的內殿窗前,侍奉洗漱的小內侍已經到位,齊抿王站起,走到書房里,挑了幾本有關美食方面的書,閃出了空間。今天的殿議,范圍很小,小到只有田味一人,齊抿王把書遞給他后,才后知后覺得想起一件事,但看到這人聚精會神地看得津津有味,忙好奇地探頭看過去,這滿滿的鬼劃符似的字,他能看明白?“為了讓你不那么費勁的手抄,我已經幫你解決了,笨蛋?!毙』B抱著翅膀站在空間門口,了然地看著他。齊抿王心悅誠服地接受了它的罵。“王上,您、您、您真是神人呀,此書,絕對不可能是凡間的庸、庸、人能寫出來的,妙,妙,太、太、太妙了!”田味看得入味,說得激動,結巴地一如即往。齊抿王想過,猗頓的情報網雖然打進了上層權力圈,但每每交換情報的地點,要不是到人家府上,要不是到別人家的酒樓,不方便,不安全,不私密。現在有了田味,大齊官辦的大酒樓會開遍六國,不光有強大的財力支持,更有讓人欲罷不能的美味,吸引達官貴人,易如翻掌,比每次帶著禮物去人家府上,即安全,又省錢。田味雖結巴,但心眼卻是很多,看到王上一幅意氣風發的樣子,知道是有大計劃要說,便閉了嘴巴,只聽,不講。所以,用了比預期短很多的時間,齊抿王就把酒樓和食品加工廠的事情講了個明明白白。大齊開始了第三次招工,年齡限制在十六歲以下,由新任的田司長親自面試,讓人意外的是,孤兒院的孩子的錄取率,竟遠超平常人家的孩子。大概是經歷了饑餓的滋味,才更懂地食物的精妙吧。新任的天膳司司長田味在眾學徒和學工面前,話少的可憐,手里的小柳枝卻忙得很,對做得不符合要求的或浪費食材的少年人,啪地就是一小下。兩個月后,大齊的第一座金碧輝煌的酒樓開業了,名字是齊抿王親自取的,叫“天賜一味”,并宣布,以后在六國開的,都用這個名字。天賜一味成了顯貴名流,富商巨賈,各國間諜的天堂。若宴請賓客時,訂不到天賜一味的兩道菜,都不意思說自己是混齊國上層貴族圈的人。做為一個重新恢復人間味蕾的人,齊抿王做了很長一段時間天賜一味的貴客,但這位貴客,低調得很,總是一身黑衣,騎一匹黑馬,像做賊似地,從后門進,從后門出。王上是要面子的,特別是青春年少的王上,非常不愿意被人說成一個吃貨。今天是七月十五,鬼節,齊抿王打馬走在街上,感到有點兒親切,這個節日,是地府里所有鬼的新年。可以隨意串門,無論是下面的朋友,還是上面的親戚。遠處燃著點點紙火,這是上面的親人,為下面的親人燒的紙錢,殊不知,就在他身后,下面的親人正熱淚盈眶地看著他。每個人的身后,都圍繞著那么幾只安靜的鬼。所以,要是有那么一個孤伶伶站在那里的一個人,就顯得很突兀了。這人手里還提著酒,走得歪歪斜斜地,一看就是個喝了不少的醉鬼,齊抿王想到上次在田府里醉了時的熊樣子,皺了皺眉,拉了拉僵繩,兩腿一夾黑馬肚子,沖了過去。“哈哈哈哈,好酒,好酒!”身后的一聲醉言醉語驀地鉆入齊抿王的耳朵,他不可置信地勒住了僵繩,調轉馬頭,看向那個人。蘇秦,還是一身白色錦衣,但未束腰帶,外面的深衣松松地掛在身上,露出已被酒暈染成粉紅色的脖頸。齊抿王跳下馬,一把扯過這個醉得就要往地上倒的人,抱起,放到了黑馬上,自己也跳上來,猛地一拍馬屁股,直向蘇府奔去。大門四開,齊抿王直接把馬騎到了蘇秦的書房,他知道,這人,書房里的配備,比內室里還齊。皺著眉頭,幫他打水擦了臉和手,才坐下來,靜靜地打量著這個與平日里完全不同的人。他就這么意態慵懶地躺著,清雋的臉上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