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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親生母親,也是那個人相濡以沫這么多年的結發夫妻。樂以紅著眼心頭生恨,如同荒地一般。他說是暴斃,那又跟他脫得了多少關系。一下子缺少了賢內助的打理,這個家漸漸陷入恐慌。樂以開始漸漸cao持家務,才發現原來這個家每月里花費如流水,那個人平日子里的收入也不過就剩一點節余而已,從前母親打理的時候從來不覺得這家原來是這樣勉勉強強維持,想來自己母親還補了不少錢進這個無底洞才能維持這家表面上的風風光光。嘆了一口氣,陷入一陣頭疼。樂以在漸漸的cao持中終于明白,那個人的錢都去哪了。這養個貌美如花的**可不是多個人多雙碗筷的事情,衣食住行甚至更勝于夫人,別看萱修的衣裳都是隨性而為的模樣,可都是上好的料子,甚至一些名貴的補品也會往那后山送,他對萱修至少在物質方面還是無可挑剔的,至少是甩出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幾條街。更別說萱修其實還有一項驚人的花銷,萱修的臥房床鋪上下大大小小全是碎玉。從前有褒姒喜歡聽裂帛聲才愛歡笑的事情,而今萱修這事情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前者是為了博美人一笑的,后者只是為了恐嚇而已。萱修說自己在聽聞玉碎的時候,會害怕,這個人每次都用這樣的聲音來折磨他,每次看到他越是害怕就越是振奮激動,于是萱修就更加害怕這個聲音了,以此循環下去,這個人大大小小月余里得砸個十來塊玉的,日積月累,積少成多這個東西就不是一筆小數目了。現在這個家還是不可避免地在走下坡路,因為自己母親以前是有嫁妝可以勉強維持的,可是現在自己卻一無所有。終于在入不敷出的這么一天,把那個人逼到了絕路上。那個人通紅了眼,滿身酒氣,怒氣沖沖闖進了樂以正在核算賬目的庫房里。“錢呢?都被你花哪去了?”老爺近乎咆哮一般嘶吼著,表情猙獰像是嗜血的怪物。想來距離上次這個人來要錢,已經過去半月余,這半月里想必是錢花光了,這才能見到一面。樂以正忙著算賬,手上的算盤被這么突然一打斷就忘記自己算哪去了,這筆賬已經來來回回算了好幾次了,都是赤字。正心煩著,由來要錢不耐煩地嘆了口氣之后,抬眼,蹙眉,盯著來人看他要干嘛。“你敢這么看我?我可是你爹?!崩蠣敽攘诵┚?,身子有些搖搖晃晃,可整個人蠻橫無理得不行,惡狠狠地瞥了樂以一眼。樂以用極其冷漠的眼光打量著眼前這個人,仿佛在判斷這句話說的是真是假一般,之后冷笑著說,“已經赤字了,沒有錢給你?!?/br>“怎么可能?”老爺不信的神情看起來甚是惡心,他瞇了瞇眼猜忌著說,“你肯定cao持的時候拿出去花天酒地了?!?/br>樂以本來就不樂意搭理他,聽聞這人這么懷疑自己過后,突然就心寒了。他把賬目重重地甩在了那人肥膩的臉上,打得他一個趔趄,酒也醒了大半突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他兒子在干在打老子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自家看看到底虧欠了多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在萱修身上花了多少錢?”樂以理直氣壯地說著,可就當話一說出口,當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萱修……你怎么會知道萱修是誰?”老爺提到這個事情的時候猶豫片刻兩眼之間頓時閃過精明的光,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個虎虎生威的生意人模樣,“原來,原來,一直是你在蠱惑萱修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敢和我搶人了?!彼f著說著,樂以在一瞬間都被他的猙獰給嚇得微微發抖,在那一瞬間眼前這個人是真的起了殺心。眼前那人不知道是酒的緣故還是本性,在那一瞬間,雙手猛然掐住了樂以的脖頸!樂以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就給牢牢鎖死了,整個人來不及反應便快斷了氣。他在這個時候沒有想象之中的害怕,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可悲,他苦笑著眼淚開始肆意蔓延在臉上,他非要從牙縫之中擠出那句話來微弱得不行,“你也是這樣掐死我母親的吧?!?/br>眼前這個人聽聞之后怔住了,手也沒再使勁了,看樣子是有些恍神,似乎是想起來自己發妻死在自己手里的感覺,溫溫熱熱的觸感而那人卻一動不動。“你都知道了?”他張了張嘴小聲地問道,面色可怖,探尋的神情直叫人惶恐。緊接著他開始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那一掐一息之間,樂以就快要斷了氣。此時樂以手上,摸到了什么,仔細摸了摸原來是鎮紙,此時那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般。樂以輕輕閉上了眼,其實整個腦子已經來不及思考了,他現在只想活下去。他拿住了那鎮紙,朝著老爺的面門狠狠砸過去。那聲音,哐當一聲,就像是寒鐘在此時敲響,沉沉悶悶又如同驚雷乍起。那手還是沒有松,樂以已經就快要升天了,眼前開始看不清所有的一切事物,從前事物就如同走馬燈一般在眼前來回,他看到母親燈下的面容,也看到那天月色清明萱修就這么站在月光之下,說著自己是罪孽深重之人。突然,那手就松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突破天際堪比殺豬的慘叫。樂以在好不容易才爭得那一口氣的時候,來不及控制整個身體就直直坐在了椅子上一陣失神,眼前還是漆黑一片,隱隱約約聽到了星星在耳中穿梭的聲音,似乎是聽得那人大呼了一聲,“原來是你?!北銘暤沟?。樂以不知道究竟來者是誰,只是在黑暗之中聽聞那人刺了一刀又一刀,刀刀致命鋒利直戳rou里,像是帶著長久以來的怨氣惡意在這一時間宣泄而出,濃烈的血腥味在這一時間蔓延開來,熏得直叫人惡心。那人還沒停下來。老爺的慘叫聲已經沒了,整個房間之中只有刀子進血rou里的聲音。不用看,樂以也能猜到是誰,也只有這個人有這么強烈的怨氣。眼淚就開始止不住地噴涌而出,原來這就是你這么多年的罪孽,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夠了,他已經死了。萱修,收手吧?!?/br>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罪孽。故事四忘憂4忘憂4睜開眼,眼前不是萱修又是誰。他停住了刀,一襲白衣上都沾染上了星星點點的血,站在一片血海之中,雙目無神且空洞著,手就這么垂在衣袖旁邊,血從刀尖成股留下,刀下之人表情還停留在將信將疑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早已斃命。萱修此時極為緩慢地笑了,那笑容綻開在他唇邊,是比罪孽更妖嬈的姿態,神色未明似乎有些惋惜悵然無奈。他輕輕閉上了雙眼,睫毛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