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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點藥就夠了?!?/br>梁松點頭:“也行?!闭f完之后,直接快速的跑了出去。行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后,靜坐了幾分鐘,才慢慢解開自己的衣帶,脫下沾滿血跡的衣服。天邊陽光正好,樹木也還未曾凋零,一切,似乎都是最初的模樣,生機盎然,斯人如昨。行之剛剛擦完藥,正準備把衣服穿上時,就聽見外面傳來叮叮咚咚的跑步聲,他飛快的穿了衣服,打開門,抓了一個弟子問道:“怎么了?”那名弟子著急忙慌的道:“不知是誰把大師兄從山上推下去了,現在還沒找見人!”行之一怔:“大師兄不是在主持大典嗎?”弟子急道:“是??!但是中途有個弟子過來說掌門叫他去一次清風崖,他過去以后就被人推下去了??!”行之也有些著急,但還是努力鎮定下來,問道:“那你們怎么知道他被推下去了?”小弟子道:“有位師兄剛好從那里過來,剛好看到大師兄被推下去,他不敢耽誤,便來報信了?,F在大典是三師兄在主持,掌門已經到清風崖底去找人了!”行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哪位小弟子道:“走,我們去找人?!?/br>小弟子急急忙忙的朝著清風崖過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行之眼底的痛苦與絕望。他在原地站了會兒,喃喃道:“你連他們都不放過嗎?”他的聲音還沒出口便已消散在空氣中,無人可聽聞。他被那人救下時,早已無依無靠,冬天清晨里被人按在冰冷的水中拳打腳踢。他永遠是一動不動的躺在水里,任人宰割。那人曾經笑著問他:“你不疼嗎?”他抬頭看著那個衣衫華美的人,搖頭:“不疼?!?/br>但又怎會真的不疼,只是長久的疼痛之后,他都麻木了,覺得那些拳頭與腳尖都好似不是真的。后來他被那人救起來,每天被細心的照料著,被另一種冷漠完全包圍著,他卻自欺欺人的恍若不覺。那個人總是笑著,對他說一些他從未接觸過的東西,對他說他的理想抱負,說他的期望。后來那人對他說要把他送到太影山上學武藝。他問他問什么,那人只是笑著道:“學了武藝可以保護你要保護的人啊?!?/br>于是他到了太影山上,來的路上他聽說留影派多么多么的大氣嚴苛,人人不茍言笑,可當他進了留影后,拜師典禮剛進行到一半,就被一人打斷。來人身形修長,身著青白的校服,匆匆忙忙的撞開門,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方小院里的事,只是急切道:“師父師父,哎呀,你快去看看,小師弟落水里啦!”他本以為田信會著急,結果就見田信挑了挑眉:“是你推下去的吧?!闭Z氣篤定。后來他就看見來人跟他師父解釋了來龍去脈,結果原本很鎮定的師父風一樣的刮出去救人,留下那個所謂的大師兄站在那里瞪著他師父:“哼!還不相信!”待的他眼眸一轉,才看到跪在地上睜著一雙眼睛,愣愣的看著他的人。梁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后腦勺,蹲到他面前,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唉,小孩,你是才來的嗎?”想了想又自己嘟囔:“不對啊,這個時候沒有納新啊?!?/br>那天他眼睜睜的看到了所謂一個高冷門派的內部,真的是不可描述。除了神經病一樣的大師兄,就是迷一樣的眾位。后來他慢慢融入了這個環境,他才感受到一縷縷的陽光照進他心底無盡的黑暗。后來當他與各位師兄弟相處的極好時,自己的恩人來了,告訴他他的任務。他記得那時他笑了笑,望著眼前負手而立背對著他站著的人,出口卻是一片冰涼,不復往日溫柔,他笑:“好?!?/br>眼前的景色陡然轉換,他抬手掰斷擋在前面的樹枝,跟著眾人朝著四處大喊:“大師兄!大師兄!”他們找了許久,一天下來,了無音信。晚上回到留影派中時,田信坐在上首,右手擱在扶手上,緩慢的揉著眉心。進來的人一批批的來報,全部都是同一個答案:“掌門,我們……沒有找到大師兄?!?/br>田信抬頭看了看地下跪了一片的人,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還要做功課?!?/br>眾人猶豫了會兒,不知是誰先走的,最后即使覺得不放心,還是走了。行之站在正中央,等到眾人都下去了,他還是沒有走,一個人低著頭沉默的站在那里。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一支新點的燭火都燃到了盡頭,最后留下一抹青煙,緩緩飄蕩在空中。田信把頭抬起來,看著正中沉默不語的人,剛剛開口一個“你”字,就見行之直直的跪了下去,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田信嘆了口氣問道:“行之,你這是做什么?”行之看著地面,閉了閉眼,眸中全是悲哀,他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br>田信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把他扶了起來,道:“無事,不必把不必要的罪責攬到自己身上?!?/br>行之第一次從他聲音中聽出了疲憊,深深的,不加掩飾的,仿若一瞬間蒼老。他不敢看他,只看著地上,低聲道:“也許是江丞相做的……我今天……見到他……被師兄撞到……”田信放開手,背過身去,道:“行之,當年你來此處時,我問過你,是否有帶目的,你說你想要保護你想保護的人,我信了……但我現在有點害怕……行之,我們這里容不得有二心的人,你自己……”行之沒讓他把后面的話說出來,開口直接打斷了:“師父……你可以把……留影令給我嗎?”田信面上僵了下,忽然扯了一個笑臉來:“行之,你知道它代表的什么吧?你知道他是你大師兄的東西吧?”行之沒有回答,田信接著道:“我一直以為這么多年,你已經打消這個主意了……你大師兄……”他搖了搖頭,苦笑了下:“不值?!?/br>行之眼前的昏暗的地面有些模糊,他冷了聲音:“我不會逼你,但是我一定會拿到它?!?/br>他說完之后轉身就走,連頭也不敢回。生怕一回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無法壓抑的東西。他的手突然抖了下,仿若感受到白日里那抹暖暖的從毛孔里傳來的細膩的溫度。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真的,跪了跪了。這么長,可以原諒我這幾天因為頭暈不更的吧……第37章留影梁松醒來時已近深秋,他勉勉強強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