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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重塑rou身,起死回生的邪術?這中間,起碼得有個像模像樣的告知者吧?而這邪術無根無源,真偽莫辨,以魚霄多疑驕縱的性格,必然不會浪費時間在一個經過萬般努力到臨頭卻可能是假的邪術上,而他信了,還付諸了實踐,說明他很信任那位幕后的告知者?!?/br>“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這個人是我?”陳啟星氣定神閑地看著他。“我沒有證據?!标戵@風實話實說,“我說的這一切只是建立在合理的推測上。據我調查,你陳啟星,除了一個半路出走棄道從醫的父親,祖上三代皆正統茅山道,這個家族碌碌無為了兩代人,總算等來一位天賦異稟的道術奇才。十二歲之前,你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一直都與祖父生活在鄉下祖宅,直到祖父去世,才被父母接回城里。如果我猜得沒錯,就是那十二年,你在祖父的教導下,潛心鉆研道學術法,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也在無意中得知了能起死人、rou白骨的禁術?!?/br>“遇到魚霄之后,你就打算在他身上試一試。一方面,你少年意氣,自負天縱奇才,明知不可而為之,一心想成為新一代道術傳說的主人公;一方面,想必以你的能力,早就占卜占得自身是天妒英才的早逝命格,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這個法術要是能成,后續你想用來自救,逆天改命。由此,當初不是魚霄誘哄你,而是你主動找上了魚霄,而他自始至終不過是你的一個試驗品。星星,我猜得對不對?”陸驚風說話的間隙,林諳已經悄無聲息地掠至陳啟星的背后,卸了他的臂膀,奪下他手中的,以及剩余藏在袖中的銀針。陳啟星聳動肩膀,短促地吸了一口氣,收了無所謂的顏色,像是眼見大勢已去,就明智地放棄了負隅頑抗,并且順著陸驚風的話,心平氣和地還原起事件原貌:“錯就錯在,我選錯了試驗品?!?/br>原來,陳啟星三年前偶遇瀕臨魂飛魄散的魚霄,本以為是個念力低微的小鬼,不足為懼,就動了豢養起來為己所用的心思。彼時魚霄窮途末路,有人愿意拉他一把自然是樂見其成,且偽裝得很是忠誠無害。陳魚二人沆瀣一氣,原本是互利共贏的合作關系,陳啟星告知魚霄有一禁術能助他重返人間,問他是否愿意一試。魚霄是活了幾百年的鬼中人精,而陳啟星說到底,不過是一未成年的小屁孩,再怎么少年老成,其城府在魚霄面前都顯得有些稚嫩了,其意圖一出,不啻于與虎謀皮,作繭自縛。以魚霄的心氣,怎么甘心被利用,當個炮灰試驗品?套取邪術的所有過程與步驟后,便第一時間選擇了背叛。趁其不備封印了陳啟星的法力,奪取了他的身體,日日凌辱他的心智,并獨自按照原先的計劃,一步步實現理論上可成的禁術。“他到底是個惡靈?!标悊⑿怯挠牡貒@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早該明白的。原先就是我引狼入室,他如何對我我都認了,不過是自食其果。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出手就害了我的家人。如此一來,不滅他,難解我心頭之恨?!?/br>“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照你的說法,我們還算目標一致?!标戵@風從他太陽xue上緩緩挪開黑洞洞的槍口,面上卻還是一樣的寒涼,“可你為什么要害我們?故意引我們來這里,找到這個獎杯——”“你猜的沒錯,它不是陣眼法器?!标悊⑿翘龟?,“這個陣也根本沒有什么陣眼法器,里面裝著的,是能把迷陣變成殺陣的轉捩法器?!?/br>他掀起眼皮,目光冷然,直勾勾地盯著陸驚風:“三垣四象落魂陣,魂不落陣不破?!?/br>“你是說,若想出這個陣,一定要先有人送命?”林諳總算理清了頭緒,“站在你的角度,目前只有我們三人,我跟陸驚風關系不一般,必然不會自相殘殺,自然而然,余下的你就可能成為唯一的犧牲品。你怕到時候我倆聯手,你勢單力薄勝算不大,所以就先下手為強?”陳啟星點頭:“你說的,當然就是我的上上策?!?/br>“但你沒這么做?!标戵@風此時已經把手槍重新別進了腰帶,“你做了另一個選擇,轉換陣法。不管什么陣,只要不是那什么鬼落魂陣,就用不著死了人才能出去?!?/br>“陸組長好聰明?!标悊⑿锹冻鲆粋€有些少年氣的笑,瘦得不成人形,右邊臉頰居然還有一個酒窩,“這轉捩法器是我盜墓的二叔偶然所得,被魚霄奪走,當成了聚陰積怨的物件,用來聚集這小學里的亡靈,方便他煉成覓陽獸。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東西還能轉換陣法,隨手丟在這里,倒給了我們一線生機?!?/br>“它能聚陰積怨……”林諳莫名有點牙疼,“那它轉變出的陣法,想必也不什么輕易能出得去的陣?!?/br>“剛剛我就說了,它只能轉出殺陣?!标悊⑿且差H有些無奈,“殺陣的難度系數如何,我也不知道,畢竟沒人會用自己的刀捅自己,就為了試試這刀有多快……當然,你們要是能想出更好的辦法,請便,我二話不說,肯定配合?!?/br>陸驚風:“……”林諳:“……”兩秒鐘后,二人異口同聲:“試試吧?!?/br>此刻三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暫時達成了表面的和解。此后很久,林諳想起這檔子事,還問陸驚風,當時為什么就信了陳啟星的一面之詞,萬一對方從里到外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借轉陣的說法暗算他們呢?陸驚風是這樣回答的,那年的陳啟星滿打滿算二十歲,二十歲的時候,他姓陸的還在當非主流飆車黨,傻缺又爛漫,沖動又勇敢,他不是相信陳啟星,而是在賭,賭注全都壓在了良知未泯的二十歲。他當時在陳啟星的眼睛里看到了這點東西。卸了的臂膀被林諳粗魯地重新接上去,銀針刺進食指指腹,一粒粒鮮紅飽滿的血珠滴落在到獎杯上,如同能夠銷金蝕骨的濃硫酸,血珠滾到之處,獎杯rou眼可見地逐步融化,露出里面一根泛黃的玉簡,玉簡周圍縈繞著一層不散不化仿佛凝固著的黑霧。陸驚風撫摸下巴:“我怎么覺得這東西看著有點眼熟?”林諳小聲提醒他:“陳景福從祖墳里刨出來的,后來又跟陳啟星一同消失的那個,張祺給我們看過照片,茅楹說這東西像死人牌位?!?/br>“哦……”陸驚風依稀有點印象,他心率有些高,這根玉簡給他的感覺很不好,有一股極為不祥的氣韻。“那個……”他忍不住開口,問陳啟星,“以前你使用過它嗎?”陳啟星端坐如鐘,雙目微闔,嘴里碎碎念,所念咒語陸驚風前所未聞,像是在說一門外語,聽語氣,又像是在和浮在他面前的玉簡進行深度的靈魂溝通。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陸驚風的問題還是怎么著,他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