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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垮的布料,倏地身形一滯,抬手摸向遭受重擊的后頸,瞪大雙眼,不可置信。“你……”眩暈旋即覆蓋激情,吞噬話音,徹底軟倒之前,那雙通紅的眼里還殘留著旖旎和困惑。陸驚風顫抖著呼出一口在胸腔內翻滾沸騰的熱氣,跳下流理臺,雙腿發軟,落地差點沒站住,他撐著臺面調整呼吸和心跳,冷靜了一會兒,彎腰把人架起來,磕磕絆絆地送進臥室。他的動作盡量輕柔,人被放平在床上,妥善擺好姿勢,再蓋上空調被。換上衣服走之前,陸驚風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俯身在那被迫沉靜下來的俊臉上落下一吻,扯了扯嘴角。“抱歉,剩下的等我回來,有機會再繼續?!?/br>.小狼崽子太熱情也不是什么好事……為了遮住頸子上斑駁凌亂的痕跡,陸驚風特地挑了件立領夾克,不得不在悶熱的夏日夜晚,將拉鏈神經兮兮地拉到頂,直接蓋過半個下巴。慢悠悠地搭著地鐵,溜溜達達抵達春川街小學的時候,在校門口對上等候多時的茅楹,以及堂堂刑警支隊支隊長,現如今淪落為小跟班兒的張祺。三個人,六只眼,相覷半分鐘。“我就知道你鐵定會來,大忽悠?!惫媚棠炭繅Σ嬷?,穿著緊身的黑衣黑褲,破天荒地舍棄了高跟鞋,盤起了大波浪長發,素面朝天,英氣逼人。走近了,她環顧四周,蹙著眉頭問:“林諳沒一起來?”“內傷外傷都沒好利索,來干嘛,跟著添亂?”陸驚風扣緊無指皮手套上的背膠貼,眼也不抬,“我就知道騙不到你。但是——”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指張祺:“這麻瓜為什么也在?送來當誘餌給惡靈加餐的?”“這個……”茅楹欲言又止,一臉憤懣地開啟嘲諷模式,“他濫用職權唄,派人監視我家,我前腳一有動作,他后腳立馬跟上。誰能想到咱們有頭有臉的張隊居然是個跟蹤狂?”“我是擔心你!”張祺紅著臉爭辯,“憑借我多年來一線刑警的直覺,一早察覺出今晚你會有所行動,鑒于危險系數難以估測,我才會讓弟兄們幫忙盯梢?!?/br>爭辯完,反將一軍:“不過,難道不是你給我的暗示嗎?不然咱倆吃晚飯的時候,你干嘛特地噴上我送你的香水?你不是一直都很嫌棄它嗎?”“只是隨便噴個香水,哪有這樣那樣的意義,你自己想多了……”茅楹的聲音小了下去,縮起脖子當鵪鶉。陸驚風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來晃去,最后定格在茅楹面上:“你真要進去?”“難道這黑燈瞎火的,我來夜跑?”姑奶奶有點惱火,“好歹我也是天字一號的成員,一出任務總讓我打醬油算怎么回事?歧視女性嗎?”此路不通,陸驚風又轉向張祺,還沒開口,對方梗著脖子,渾身散發出一股為愛情慷慨赴死的凜然正氣,一句話堵死:“不要問我,她在哪兒我在哪兒,哥們兒要支持我追求真愛的勇氣?!?/br>陸驚風無法,頭疼地抹了抹嘴角,身形一頓。那里方才被林諳一個激動咬破了皮,痛感遲鈍的陸組長這會兒才察覺,低頭一看指腹上暗紅色的液體,碾了碾,立馬反應過來,連忙心虛地放下手,背到身后。茅楹察覺到他的異樣,銳利的眼神繃直了飄過來:“怎么了,哪里不對嗎?”“沒?!标戵@風手握空拳咳了一聲,“來,讓我看看你們都帶了哪些傍身的法器?!?/br>茅楹如數家珍:“桃鞭,指陰羅盤,符篆。下午從你家出來,我到這附近晃了晃,發現這學校大白天的陰氣都好重,為了以防萬一,犬牙糯米大蒜柚子葉,辟邪的東西每樣都帶了點兒,應付些小鬼應該綽綽有余。哦,對了,這是我爺爺給的,壓箱底兒的錦囊,你們都給戴上?!?/br>說著,她從與她個人風格極度不搭的軟毛兔小背包里拿出兩個金黃色的錦囊。錦囊上繡著平安咒,底部綴著祥云結。“里面是什么?”張祺接過手就想打開來看,被茅楹神秘兮兮地按住。“行業機密?!泵╅浩ばou不笑地嗤嗤兩聲,“法術封了口的,打開就不靈了?!?/br>張祺看她那假笑,有些瘆得慌:“風哥,直覺告訴我,這里面裝著的,應該不是什么讓人看著很舒服的東西?!?/br>“附議,但有總好過沒有?!标戵@風用兩根手指把錦囊拈過來,嗅了嗅,沒聞到什么怪味兒,于是放心地揣進褲兜,扭頭問,“你呢?”“我?”張祺默默敞開上衣,帥氣地拔出腋下槍套里別著的八九式警用手槍,“這個行么?”陸驚風、茅楹:“……”張祺補充說明:“別這樣,我還特地在子彈頭上涂了豬血的?!?/br>“豬血是什么鬼?”茅楹莫名其妙,“你想對付臟東西,那也得用黑狗血啊?!?/br>“狗是人類的好朋友?!睆堨鬣凉值?,“你看看咱們隊里的那幾條羅威納防暴犬,又可愛又忠心耿耿,你怎么忍心放它們血?嘖,橫豎都是血,豬狗是一家,豬血應該也能頂事吧?”茅楹:“同志,你這是歧視豬?!?/br>陸驚風嘆氣,在黑夜中克制地翻了個白眼,語重心長地拍拍張隊的肩:“乖祺,跟好你茅大姐,緝靈方面她還是比較專業的。自求多福?!?/br>張祺連忙拉住茅楹背包上軟毛兔子的長耳朵,點頭如搗蒜。費天誠一行人先他們一步進了校園,陸驚風給他打了個電話,守在門口的保安開門放行,三人肩并肩進了里。一路往約定好的地點——cao場走,陸驚風明顯感覺到整座校園的氣息不對。道路兩側的樹木高大蔥郁,樹冠遮天蔽日,盡管枝葉婆娑,沙沙作響,卻感受不到生機,倒顯得鬼影幢幢。正值暑假尾聲,學生還沒開學,周圍空蕩蕩的,蕭條死寂。不遠處站著幾棟肅穆的教學樓,彼此分得很開,皆門戶緊閉,不見光影。偌大一個小學,失了鮮活的人氣,竟像一座死氣沉沉的墳塋。陰風陣陣,寒氣直往骨縫里鉆,茅楹搓了搓雞皮疙瘩暴起的細胳膊,羨慕地望向陸驚風:“風哥,你怎么這么有先見之明?大熱天的裹件厚夾克,本來還想調侃你身嬌體虛,沒想到在這兒預備著呢?!?/br>陸驚風把夾克的拉鏈扣叼在嘴里,聞言牙關一緊,堅硬的金屬拉鏈差點把門牙磕了,含含糊糊地應了奉承。走著走著,張祺忽然道:“春川街小學后面有一部分面積,戰爭時期那里曾經執行過大規模的槍決和屠殺,層層疊疊的尸體就地掩埋,一度成了老百姓隨意棄尸的亂葬崗?!?/br>聞言,其余兩人同時腳下一頓。茅楹的嘴角疑似不自然地抽搐:“這么重要的事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