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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挺好?!边^了片刻,紀然推開關少欽,從他腿上下來,轉身走出了書房,至門口時,他一手握著門鎖,背對關少欽問道:“有人給他下葬么?”關少欽說:“死了三天被他鄰居發現的,據說聞著臭味。我派人過去,給他買了塊墓地,葬了?!?/br>紀然點點頭,喃喃地說:“三天啊,這三十四五度的高溫,是得臭了?!彼^續點著頭,“葬了就好?!闭f完,出去了。關少欽在書房呆了一會兒,起身走到窗前,看到紀然抱著女兒在花園里散步。兩個多月的孩子,已經可以有意識地笑了。保姆說過早的有意識似乎不太好,建議小兩口去醫院檢查看看。結果去了之后什么問題都沒有,只是發育得比較好而已。現在,紀然抱著她,將她逗得咯咯大笑,紀然被孩子所感染,跟著放聲大笑。只是那笑聲在關少欽聽來,多少有些欲蓋彌彰。接到武越帶著哽咽聲的電話時,紀然正一個人坐在花園里發呆。關少欽被關少榮叫到舞陽去了,寶寶在睡覺,只有他一個人對著西下的殘陽,想象著紀孝才死后的模樣。尸體是已經爛了?長蟲了?還是像電視里那些僵尸一樣滿目瘡痍?亦或者二者都不是,只是很普通的躺在那里,散發著腐臭……這是意料之中的結局,可紀然心里還是失落了那么一塊,他以為這一天到來時,他會冷漠如陌生人。電話鈴聲將他的神思拉回現實,他深吸了口氣,像是擺脫了枷鎖一般的長嘆,然后接起電話。“小武?”【紀老師!舒唯他、他在重癥室……】紀然連闖兩個紅燈趕到市第一醫院,在手術室外見到了眼睛腫得像核桃的武越。武越一身灰頭土臉,T恤和牛仔短褲破破爛爛的,像在泥地里翻滾過。他的胳膊和雙腿有許多創口,有的像是被抓傷的,有的是擦傷……觸目驚心,讓人不禁聯想到他是不是遭遇了強盜。饒是紀然在電話里已經知道這兩人出了事,在看到武越這副模樣時,還是吃了一驚:“出什么事了?舒唯現在人怎么樣?”寧舒唯七月中旬決定去找武越,后來就再沒聯系過紀然。十幾天里,紀然也只在最初打過兩次電話給他,想問問進展如何,但可能是武越的老家那里沒信號,手機一直打不通。武越一臉愧疚和惶恐,抓著紀然的手,穩了穩情緒,哽咽著說:“我們、我們進山里,遇到野豬襲擊……”武越的老家在偏遠的山區,在縣城下火車后搭乘短途客車,一個半小時抵達小鎮,再轉坐鄉村客車,又半小時才到家,可以說十分偏遠。武越在8號抵達家門,跟著同村的年輕人上山打野雞、下河捉魚、捉泥鰍,痛快玩了三四天,第五天傍晚回家時,赫然看到寧舒唯出現在他家堂屋里,正吃著他奶奶端出來的干花生。他那一身定制款襯衣長褲和皮鞋,名牌手表,白凈文雅的長相,筆挺高大的身姿,無一不散發著有錢人的貴氣,跟他家這木梁土檻的破舊瓦房格格不入。“你、你怎么在這兒?”自卑和羞恥感頓時涌上頭心,武越臉色張紅,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到我家來干嘛?我不是說了不想再跟你扯上關系嗎?”寧舒唯剝花生殼的動作猛地一頓,看向紀然,不自覺地站拉起來。武越穿著白色的背心,褲腳挽起來,隔壁和腿呈現白色和小麥色的膚色差。手里提著一只筐子,腳踩著一雙在寧舒唯看來十分不能理解的鞋子。“你……”寧舒唯還沒說話,武越先被奶奶痛斥了一頓:“小寧是來給你道歉的,你什么態度?夫妻之間尚不能做到完全不吵不鬧,何況朋友之間。有天大的矛盾,你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說?!?/br>武越心說我跟他哪里是有矛盾,根本就是仇恨!而且誰跟他是朋友!但是個中因由不能對奶奶明說,只能眼睜睜看著奶奶將這個人渣視若貴賓。奶奶拄著拐杖走到武越身邊,低聲說:“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路。做人不能那么尖銳黑白分明?!彼呐奈湓降氖直?,“奶奶去做飯,你好好陪陪人家?!?/br>“你跟我奶奶說了什么?”趁著奶奶做飯的空檔,武越把寧舒唯拽出屋子,黑著臉說:“我警告你,別在我奶奶面前瞎說?!?/br>寧舒唯不動聲色打量了一下武越,內心對他這幅地道鄉下小子的打扮十分感興趣,但面上保持著紳士該有的禮貌。他說:“你放心我什么都沒跟奶奶說?!?/br>武越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但依然瞅著他就來氣,“你來干什么的?”“當然是來求你原諒我!”寧舒唯雙手交疊垂放至腹部,目光真誠地望著武越,“你又不收我的錢,我只好來追到你家來了?!?/br>寧舒唯在事發第二天就丟給他一張數額為五十萬的銀行卡,武越直接掰了卡甩他臉上:“滾你!”有錢了不起?有錢就不用說對不起了?原本武越以為紀然身邊這幾個公子哥是跟別人有所不同的,但事實證明天下有錢人都差不多,不管什么事,都認為可以用錢來擺平。說對不起這種事,好像他們天生就不會。如果武越也是個身價過億的人呢?他又打算用什么來補償?還不是看他人窮以為好說話。不過武越倒是沒想到寧舒唯這么有恒心,竟追到他家里來了,就為了求他一個原諒。“我都說了談不上什么原諒不原諒,只要咱倆以后別再見面就好?!边@樣,他就不用回想起那一晚的不堪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這種地方,不是你這樣的人該來的?!?/br>武越說完這句話,走到院子里的水龍頭下,擰開開關,用水沖洗雙腳。他彎著腰,露出一截白凈細致的腰身。流水沖刷著他那雙腳,幾個腳指頭上下搓動著,顯得有些可愛。沖完腳,他把腦袋湊到水龍頭下面,張嘴喝了幾大口水。水流涌進他的口中,溢出嘴唇,蔓延到下巴,沿著脖子流到蜜色的胸口。他直起身,撩起背心的下擺,隨意地抹了一把下巴,將水漬抹干凈。等武越再看向寧舒唯時,發現他在發呆,眼神都直了。“喂!你看什么?”寧舒唯過于直白的眼神,看得武越頭皮一陣發麻。寧舒唯被呵斥得回過神,忙垂了眼皮,雙手交疊于腹部的姿勢改為單手插到褲兜,“沒什么。你說的話我聽到了,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你也知道,紀然是我很好的兄弟,你是他很看重的朋友,我對你……那什么,對你對他,都很抱歉,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夠攤開了說清楚,別互相有芥蒂。不然,紀然他會因為這個對我一直抱怨的?!?/br>武越冷笑一聲:“說來說去,你是怕紀老師怪罪你!”寧舒唯一聽就頭大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