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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會喜歡的?!?/br>“有如此神物?孩兒呈上來也給大臣們看看吧?!闭f著,蕭商對張公公使了個顏色。大意便是讓張公公隨時留意事況,一有動靜即刻應對罷了。蕭商啊蕭商,竟對自己孩兒如此猜度,此般君臣父子,豈非可笑可悲?幽幽昏黃中,徐徐沒出個白色身影。白紗旖旎,古琴孤執。淡yajun子,青蓮出兮。自顧不茍言笑只淺淺揖了揖,便不理百官驚詫鄙夷目光立于中央,右腳一搭同時琴往腿上一放,凌空折坐,只左腳撐地,猶如端坐于方正椅上般從容有度。蕭商與眾人皆不解之時,蕭煜適時出來解惑,悠悠笑道:“此人琴技冠絕,又不慕名利,兒臣廢了好一番功夫方征得應承彈奏一曲,望父皇滿意?!?/br>蕭商瞇著眼緊緊盯著李容若飄忽的白紗,只微微點了點頭。蕭煜隨即便李容若敷衍一揖,曠古琴音便從指尖流出。李容若撫琴的手指潔白修長,骨節并沒有因清瘦而突出,反如主人身姿般仙風道骨。蕭煜愣愣看著,只道是極盡天工之物。從周圍眾人沉醉的意態便可旁證,這指的確名符其實。只是,過于蒼冷,似那山巔的皚皚白雪,舉世仰望而生畏卻步。蕭衍自是亦對這琴師甚是滿意,自覺父皇受到此份禮物應會高興。而與蕭商坐在一起的蕭澈,看此景,聽此曲,生怕被比了下去,不由心下暗生歹意。蕭澈正搜刮腦袋時,“錚”,只聽琴聲一個激昂轉折如石裂破,須臾間宴席便倉惶起來。救君“護駕?!?/br>“保護皇上?!?/br>御林軍魚貫而出,稍有勇的大臣匆忙堆起人墻將蕭商與蕭澈、皇后緊緊圍住,霎時燈花遺落,紛繁踏碎。連捧杯的宮女,亦都驚慌不定,更有甚者失足掉入旁邊碧湖。蕭煜靜靜站著。李容若自若撫琴。只是身旁愈漸增多的似宮中平凡常見的各色身影,將他們遺忘在遠離宮闈的那一方。敵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并不知道面對的人哪些是敵人,哪些是護著你的人。恰如莊周夢蝶,恍惚迷糊中死生剎那,那般迷離,那般混沌,那般身不由己。面對明里暗里的敵人時,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是那不辨真假的精神病患者。蕭商現下便是此種捉摸不定忐忑不安的狀態。御花園方才明明仍是人間極樂,現下卻似成了歷史長風中的斷壁殘垣,好不凄涼又令人血液振奮。斷臂殘肢中,半段森冷劍身連著劍柄吐露在一個人胸前。長衣染血,眸光落敗。霎時一片驚呼在愈漸微弱的打斗聲中突兀響起。驚呼沉寂,卻沒有人敢動一步,敢發一聲號令。地上的殷紅涂抹成意境冷峭的山水畫,連著血衣,奄奄一息卻有自在風骨。那是畫,一幅文人士子傾盡生命圖存的畫。民間有人說,他有國士之風。蕭煜此時只想說一句,去他的不著調的國士之風。好好一個世無雙之公子,偏偏要令自己深陷深宮囹圄。難道這便是他想要的么?難道終究是追名逐利之人?先前所言“不住宮中,宴過不留”竟是謊言么?真真一個騙子。蕭煜啊,難道這不是你一開始便作的打算么?他只是以另一種更為有效的方式幫你實現了。難道他不是你打著送壽禮的旗號送給自己父皇的“禮物”嗎?——一件足以顛覆朝堂傾盡天下的禮物——讓他成為“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罪魁禍首。既然如此,蕭煜又有何可氣可恨的呢?李容若的右胸膛中正斜斜插著長劍,而他則拼盡全力讓自己站著,倚靠著琴站著。此時的他,傲然得頑強而可笑。他為的是什么呢?斜斜瞅了一眼蕭商,掃了一眼蕭澈,從間隙中望了望立在人群后蕭煜,淺淺一笑,不悲不喜,清淡似秋天里的長空。他終于熬不住往后倒去,只是倒在了一個亮黃色的懷抱里。“快傳御醫?!?/br>蕭商一聲大喊,鎮定的喊聲中似乎透著隱隱的急切。人群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一哄散了又聚了。人群聚散間,總不見蕭煜移動半分。他遠遠看著人群行止中的李容若,驚詫呆愣又愁怨了一番,終于拉了拉嘴角,旋即便似無事人般聽候蕭商安排。李容若因著救了蕭商一命護駕有功,特被準許于錦樂宮中休養,頓時朝堂內外、后宮民間,傳言奮起。榮華富貴不過一舉一動,為人臣子卻養于深宮之中。多少閑言碎語隨風飄蕩,李容若卻似不曾聽見般,依舊是他的疏淡性子。十日過去了,在無微不至的關懷眾,他終于可以下地行走,只是走的距離不遠,于是他便整日的坐在窗前,閑看花開花落,不知是否有作偷念從前之想。十日來,蕭煜不曾來看過他一回。雖說他原本是因幫蕭煜方有進宮之機而至如今地步,但蕭煜說到底并未與他有過多情誼,而況今日是自己一手造成,且不論是否沖動而為,單單事實來看,蕭煜亦都沒有任何實在的理由來看他。加上蕭煜與蕭商防備的至親關系,蕭煜更不該冒險頻繁進宮。李容若心里其實空空如也,至于蕭煜,不過是匆匆過客,于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在偶爾的放空中如此平靜地想到他罷了。天上的白云又在蔚藍的畫布中舒卷了身子,倒更像是一只振翅的鵬了。正托腮出神間,門口若隱若現傳來一句話。隨著來人腳步愈漸靠近,通傳的聲音亦跟著愈漸清晰?!盎屎竽锬锺{到?!?/br>如此清晰,不消說定然已在門外了。李容若卻不為所動,只給來人一個蕭蕭背影。“大膽刁民……”呵斥未完,太監便被一只纖手阻止了?!俺9?,不知身體可大好了?在宮中可還習慣?”皇后的鶯聲燕語,誰都聽得出關懷,誰也都聽得出城府深沉,然后明白不可招惹。李容若隨意回頭看了她一眼,倒驚得她頓生殺意。此般妖孽,恐對她后位有礙。她畏懼,她欲殺之而后快,并非是因李容若威脅她的后位。誰都知道大曜及從前多少朝代從未立過男妃,至多不過是當個上不得大堂的寵孌,又談何威脅?說白了不過是宮中女子根深的妒忌罷了。縱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對于世人來說,比不上自有獨特風骨的山谷修竹。清淡如許,高傲如許,卻又蕭索如許。李容若不徐不疾拿起手邊的笠帽,一展白紗落下,便遮住了身后的灼人氣息。隨后轉身,不叩不拜,只淡淡應了聲“謝娘娘關心”便徑自站著,等候。皇后壓了壓心中躁悶,展開笑顏,道:“常公子護駕有功,得以休養生息日日見著陛下,本宮都羨慕起公子來了呢?!?/br>窗外透進一聲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