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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是武官,卻都聽過彼此的名字。金吾將軍戰功赫赫,薛凌云修運河造福百姓。 不過多年過去了,死的死,散的散,再次相逢,卻是這樣的關系。 薛懷遠道:“姬將軍?!?/br> 姬老將軍哈哈大笑:“我后來聽說了你的事,這些年,你也過的不容易啊。好在阿昭這小子還活著,不知道吧,阿昭還是我孫子給救回來的!” 這件事,薛懷遠早就知道了,只是聽姬老將軍當面說起,還是有些感懷,便鄭重其事的對著姬蘅道:“多謝國公爺救命之恩。阿昭,還不謝恩?!?/br> 薛昭草草的謝了個恩,道謝這種事,在國公府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了?,F在姬蘅既然已經是準姐夫,那就是家人,拜來拜去有什么意思? 聞人遙見直沒有自己插嘴的機會,頗為不甘心,逮著個機會就開口,道:“我們今日來,都是因為阿蘅的事來的。姜二小姐和阿蘅的親事,雖然是皇上賜下的,但我們阿蘅,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愿意被賜的,能與姜二小姐議親,阿蘅本身也很高興。我們都知道姜二小姐和薛家的淵源匪淺,又很看重薛先生,所以就都來看看,大家也好認識下?!?/br> 他嘻嘻哈哈,言行無狀,這么說姬蘅,要是放在平日,姬蘅怕是早就讓他滾出去了。然而今日姬蘅卻什么都沒說,只是任由聞人遙胡說道。 薛懷遠的心里,又滿意了層。 那些旋渦、利弊、危險,姜梨已經身在其,這點沒辦法改變了。而且姜梨自己做的決定,誰也沒有辦法替她更改,就算她的父親和兄弟也必須尊重她。不過現在看來,阿貍這個選擇,沒有看上去那么遭。 薛懷遠不知道姬蘅是個什么人,但姬老將軍的爭執,他卻是知道的。就算姬暝寒不在了,由姬老將軍手養大的孫子,到底也會繼承些姬家的品質吧。 姬老將軍的內心里,其實也十分納悶。這樣大家子見親家,和和睦睦笑著商談的事情,理應發生在姜家才對。畢竟姜梨是姜家的小姐,然而姬蘅次也沒有提過要去姜家,反而是這次,主動來與他說,要起去葉家。 去葉家看姜梨的舅舅?這姬老將軍勉強也能理解,畢竟聽聞姜梨和她的三舅舅很好,可是到了葉家,葉明煜只是打了個照面就不見了,反而是被拖著來與薛懷遠說話。姬老將軍也不是個傻子,能看得出來,這分明就是來特意看薛懷遠的。 姜梨對薛懷遠比對姜元柏還好,這話姬老將軍也聽過,當時還很幸災樂禍了回?;钤?,姜元柏那么老jian巨猾,姜梨卻格外正直勇敢,當然會和薛懷遠這樣的好官更投緣,但眼下看……這似乎有些過分了吧? 姬老將軍心百轉千回,面上卻點兒不表現出來。因他知道,就算他說了,也沒人會回答他。罷了罷了,總歸是給孫子來見親家的,見姜元柏或是見薛懷遠,對他來說也沒有差別,知道了會嚎啕大哭的也是姜元柏不是他,那他還介懷什么,還是隨他去吧! 這么想,姬老將軍就干脆利落的拋開了心的疑惑,和薛懷遠走到屋子里茶桌前坐下,邊喝茶,邊說起過去的崢嶸歲月來。 這下,反倒把其他人晾在了院子里。 姜梨有些愕然,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姬老將軍可能是許久沒見到故人,時半會兒倒是興起,薛懷遠反倒成了陪他說話的人。 姜梨無奈的看向姬蘅,姬蘅含笑道:“沒事?!?/br> 姜梨只得沉默,聞人遙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薛昭,問他:“薛少爺,你這手里拿的是什么,是鞭子么?” “嗯?!毖φ研Φ溃骸叭~三老爺教了我套鞭法,又送了我根鞭子,我便用這根鞭子習武,日后也不至于真的手無縛雞之力,還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br> 站都站不起來了,卻樂觀的不像樣,口口聲聲都是要保護別人,這樣的人,也實在是世間少有。薛昭卻絲毫不覺得有什么,在他的眼神里,甚至找不到絲晦暗,他道:“這鞭子我尚且用的還不熟練,等用的熟練了,再去換根?!?/br> 司徒九月看著薛昭,突然就想起在國公府的時候,薛昭說起的關于保護的那襲話來。 她道:“這鞭子不好?!?/br> 眾人疑惑的看向她,薛昭也問:“司徒大夫何以這么說?” “要用鞭子殺人,實在很費力氣,相比之下,刀劍匕首要容易得多。你坐在輪椅上,力氣不如站著的人,殺人就更難了?!?/br> 聞人遙嗤之以鼻,道:“司徒,你好歹也是個姑娘,怎么口口聲聲都是殺人。咱們這位薛少爺喜歡的是劫富濟貧,懲惡揚善,不是看人不順眼就殺人,和你不樣的?!?/br> 司徒九月愣,“和你不樣”幾個字,她過去也曾聽過無數次。她小的時候逃亡,別人說她和別的小姑娘不樣,過于冷酷。她殺人的時候,別人說她和其他大夫不樣,像劊子手??蓻]有次被她放在心上,不樣就不樣,那又如何?可今日這個“不樣”,聽起來卻格外刺耳。 她的臉色漸漸沉下來。 姜梨看在眼里,心動,正要說幾句話將話頭岔過去,薛昭卻開口了。 薛昭道:“可是要保護個人,就免不了殺人啊。要自保的話,殺人也沒有關系的吧?!?/br> 他這么說著,卻是笑瞇瞇的看著司徒九月,目光和煦寬容的足以融化冰雪。 司徒九月怔住。 “我從小認定的就是弱rou強食。我不需要旁人來救,誰要是害我,我就殺誰?!彬嚨?,那日,自己與薛昭的談話又出現在司徒九月的腦。 她說的是實話,所以她故意嚇唬那些人,讓他們厭惡她,這正和她意。但是如果可以重來,如果她還是漠蘭的公主,如果沒有那些動亂,誰愿意拿起的淬了毒的寶劍而不是帶著芳香的花朵,誰愿意平白無故,顛沛流離提心吊膽的生活? 她覺得她自己沒有錯,哪怕她偏執、心硬、冷漠,然而這都是為生活所逼。為了活下去,她把自己從天真爛漫的公主變成了這么個人人都要懼怕的魔頭,世上的人懼她,罵她,視她如蛇蝎,卻沒有個人試圖去理解為什么。 好像她生來就很喜歡殺人取樂似的。 但是眼前這個少年,這個和她截然不同的少年,夢想是走遍名山大川,懲惡揚善的意氣少年,別說殺人,可能他這輩子都沒干過什么壞事,干凈的如張白紙,卻能站在她面前,說出番近乎于理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