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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道:“是真的?!?/br> 殷湛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對殷之黎道:“你先不要管這些事,之黎,你與姜二小姐走近些,之前交代你的事,你也看著辦吧?!?/br> 殷之黎目光動了動,才道:“知道了,爹?!?/br> …… 白日里送走了殷家兄妹,夜里,姜梨也睡不著了。 姜家打的主意這般明顯,弄得姜梨也不得不考慮日后的問題。倘若姜元柏肯聽她的話,她自然會勸到姜家暫時不要和殷家有所往來,免得被人算計。但如果姜家非要一意孤行,姜梨卻也不愿意和姜家綁在一塊兒。 要知道她現在并非一個人,還有自己的父親薛懷遠,如果姜梨因為姜家也被禍及,薛懷遠怎么辦?說不準還會連累薛懷遠和葉家。姜梨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妥。要不趁哪日出府去,和薛懷遠坦白,再和葉明煜說明如今燕京城并不適合久呆,早些另謀生路,遠走高飛。只要成王的事情一了,大家就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跑路。任這頭天翻地覆,水淹金山,也和他們沒有關系了。 到時候,她帶著父親,和葉明煜一起四處游歷走遍江湖,倒也算是完成了薛昭當年未曾完成的心愿。 想到薛昭,姜梨的心又低沉下來。就算她要一走了之,也想將薛昭帶回家鄉入土為安。否則等她和薛懷遠離開,薛昭就是真正的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燕京城了。 想來想去,姜梨都覺得心中煩悶,干脆披起衣裳站起身,走到院子里去了。 月色如水,樹影倒映在青石地上,模模糊糊也柔和了起來。風吹得樹影“沙沙”作響,夜里的春風還帶著涼意,冬日的料峭并未完全消退。 她在院子里慢慢走著,突然看見花壇邊的草叢里,有什么東西在窸窣作響,姜梨愣了愣,走近了看,便看見一個人背對著自己蹲在地上,好像在拔草,又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姜梨才堪堪說了一句話,那人一個激靈,轉過頭來,倒教姜梨嚇了一跳,道:“趙軻?” “哎?二小姐,”趙軻回答:“好久不見了?!?/br> “你怎么會在這里?”姜梨心中奇怪,趙軻早在很久之前就離開了姜家,也許是姬蘅吩咐他在姜家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又或許現在的姜家對姬蘅來說沒什么作用,自然也犯不著找人來盯梢。所以突然看見趙軻出現在自己眼前,她也很驚訝。姜梨問:“你半夜三更在這里做什么?總不會就是為了在這里拔草吧?!?/br> 趙軻輕咳了一聲,站起身道:“二小姐,大人讓我過來看看首輔府里有沒有什么事發生?!?/br> “什么事發生?”姜梨疑惑,不明所以,“什么事?” 趙軻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讓我來看看二小姐有沒有遇到什么麻煩的吧?!?/br> 姜梨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多謝他好心?!边@算是什么?暗中諸多關照?姜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她回答,“不過沒什么特別的事發生,我也很好?!?/br> 趙軻看著姜梨,目光有些奇怪,似乎想說什么又不好說的樣子,最后卻是突兀的嘆了口氣,道:“對了,大人還說,如果姜二小姐沒有睡著的話,可以去國公府坐坐?!?/br> 姜梨訝然。 “二小姐現在好像沒有睡著,所以想去國公府坐坐嗎?” 姜梨哭笑不得,把這種事說的輕描淡寫,像是去自家花園轉轉的,也就只有國公府的人了。她倒是的確有些事情想問姬蘅,關于殷家的。不過也正是因為殷家,讓她心里多少有了點顧慮。姜梨就對趙軻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應當知道,最近昭德將軍回京了,今日還來了姜家,我不知道昭德將軍和你家大人的關系,但是,多提防一些總是好的。如果我們現在出府,會不會被殷湛的人發現?” 趙軻:“二小姐不用擔心這一點。殷湛已經多年未回燕京,燕京的小路未必全都清楚。我們走的這條路,會足夠掩護二小姐,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不過二小姐的提防的確是好事,和殷家,最好還是多留個心眼?!?/br> 趙軻平常說話做事,都是按照姬蘅的交代來的,極少發表自己的主張。今日還是第一次以他自己的口吻囑咐姜梨,姜梨覺得這就很不同尋常了。幾乎再一次確定,姬蘅的目的怕就是殷湛,因為連他的手下都清楚。 姬蘅和殷湛遲早有一天會對立起來,姜梨覺得有些迷糊,她無法參與到過去的時光,對于昭德將軍也知之甚少,因此實在猜測不出,過去國公府和昭德將軍有什么過節。 也許今夜她能問出一點蛛絲馬跡。 這樣想著,姜梨就點頭道:“如此的話,我想去國公府一趟,勞煩你了?!?/br> 趙軻道:“二小姐放心,跟我走吧?!?/br> …… 說起來,姜梨也許久沒有踏足過國公府了。從被人擄到黃州之前和之后的一段時間,她沒有主動來過這里,姬蘅也沒有主動讓她前去。想想,上一次和姬老將軍聞人遙他們在國公府院子里烤鹿rou,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趙軻趕著馬車在夜里行走,馬蹄不知道是不是裹了布,也聽不出一點兒聲音。姜梨猜測是為了提防什么人夜里出來查看,可過去并沒有這樣,如今和過去的區別,無非是多了一個昭德將軍罷了。 姜梨越發好奇起來,不知道這個昭德將軍和國公府究竟有什么恩怨。要知道殷湛去西北的時候,可能姬蘅還不曾出生,或者只是個牙牙學語的幼童,自然不可能和姬蘅有什么齟齬,順著想下去,多半是和姬蘅的父親金吾將軍那一輩了。 可姬暝寒和殷湛傳言里,不是關系很好的么? 姜梨心里懷揣著疑問,等到了馬車停在了國公府門口。門口的侍衛看見姜梨,眼睛一亮,對姜梨咧開嘴笑了笑。 國公府的侍衛都生的很好看,就是平時不怎么說話,這侍衛咧開嘴,便顯出了幾分傻氣。趙軻十分瞧不上,道:“笑什么笑?!?/br> “姜二小姐好久沒來了?!笔绦l打開門,道:“快請進?!?/br> 姜梨心里生出古怪的感覺,趙軻也覺得有些不對,但兩人都沒多想,走了進去。 一路上,倒是沒看見幾個下人,畢竟也是深夜,下人們都睡覺去了。如趙軻這樣有任務在身的下人,也不是人人都是。 待走到了花圃邊時,趙軻道:“到了?!?/br> 姜梨道:“沒見著國公爺?!?/br> “在那?!壁w軻示意她看。 花圃的邊緣處,正有一個人,因他不是站著,身邊的花草又高,姜梨一時半會兒沒有看見。于是她走近了幾步,就看見姬蘅半跪在地上,一手拿著一把鐵鏟,在挖土。 姜梨吃驚:“你家大人怎么自己做起花匠來了?” 趙軻沒有回答,可能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姜梨卻想,這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