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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桐鄉的百姓們都曉得了這件事,紛紛來送行,也送來了許多賀禮。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一匹花布,一籃雞蛋、一床棉被甚至是其他。薛懷遠站在其中,對他道:“阿貍就交給你了?!?/br> 他對這個岳丈人,是十分佩服的,他也曉得這位丈人,是位有才華之人。雖然遠在桐鄉做一個縣丞,但只要他原因,就是在燕京城里,也會做出一番事業。只有這樣的父親,才會教出那般聰慧奮勇的女兒。 薛懷遠也很喜歡他,除了覺得他們家住燕京離得太遠以外,對他贊不絕口。那時候他們彼此都認為,這是一樁絕佳的婚事,薛芳菲是找對了良人,這一生,都將這么琴瑟和鳴,恩愛白頭的過下去。 誰知道后來…… 永寧公主折磨薛懷遠的時候,沈玉容沒有過問。他曉得就算自己阻攔,也未必阻攔的了。他越是阻攔,永寧公主就會越妒忌,就算表面上放過了薛懷遠,私下里一定會用更加可怕的手段折磨。 所以沈玉容佯作不知。 但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為自己找的借口。因為沈玉容也明白,一旦薛懷遠得知了燕京城薛芳菲身上發生的事,一定會不遠千里來到燕京城為自己的女兒之死尋找真相。而已薛懷遠的本事,未必查不出來。 也許是他想要自己心安吧,也許他和永寧公主是一樣的人,之所以對薛家后來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假意沒聽到,無非是因為他也覺得,斬草要除根。 而他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薛懷遠被姜家的二小姐所救,重見天日,恢復神智,而他恢復神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薛家姐弟的死找出真兇。這像是一個報應,像是可怕的詛咒,仿佛薛芳菲的在天有靈也知道似的。 如果她還活著,她一定站在這里,冷眼瞧著狼狽的自己。沈玉容想。 薛懷遠的臉上,是十足的平靜。他就像是另一個薛芳菲,明白了一切,想通了一切的薛芳菲。他撅棄了自己應有的喜怒哀樂,只用平靜的語氣訴說真相,默默地為兒女做能做的事。 海棠作為人證,也出現了。 乍見到海棠的第一眼,永寧公主愣了一下,尖叫一聲道:“你怎么還活著?” “沒想到吧?永寧公主,”海棠的面上不再有害怕和忌憚,取而代之的,是和薛家人一樣的從容漠然,她道:“當年你的人為了隱藏真相,殺害了所有姑娘身邊的人滅口。我與杜鵑逃了出來,九死一生,最后杜鵑死了,我甚至沒敢為她收尸,茍延殘喘,活到現在,就是為了今日?!彼侯^,“將你和這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做坐下的惡性,昭告天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知己 “我茍延殘喘,活到現在,就是為了今日?!倍霹N昂頭,“將你和這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做坐下的惡性,昭告天下!” “你!”永寧公主咬牙,心中怒極??伤赃叾加谢⒁曧耥竦墓俨?,不敢動彈。她心中亦是訝異不已,薛芳菲身邊的丫鬟,她都是一個個殺盡了的。就算是這個海棠,也不應該還活在世上才對??涩F在海棠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這是怎么回事? 海棠跪倒在地,將那些年來,沈府里發生的事一一道來。包括沈玉容是如何與永寧公主暗通款曲,永寧公主在設計陷害了薛芳菲以后,又是如何的將所有知情人都一一滅口,手段殘忍至極。 薛懷遠聽著聽著,忍不住微微閉眼,連手心都在發抖。雖然已經聽海棠說過一遍,但再聽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女兒心疼。 他怎么能讓阿貍一個人面對這些豺狼虎豹! 海棠的人證訴說完畢,又有一人上前,這人溫柔大方,婉約可人,卻是明義堂的琴藝先生蕭德音。 姜元柏忍不住目露驚訝,他認識蕭德音,曉得是姜家小姐們的先生,但不曉得蕭德音在其中是什么意思。 蕭德音也道:“民女可以作證,沈玉容和永寧公主的確是合謀陷害了薛芳菲與人私通,然后殺氣滅嗣?!?/br> 此話一出,永寧公主大笑道:“蕭德音,你裝甚么?當年陷害薛芳菲的,不是你么?本宮給了你藥,你便樂顛顛的去接了。怎么,現在本宮失勢了,你也要順勢來踩一腳,別忘了你是甚么身份,等本宮出去了,你以為你還能活多長?” 蕭德音心中砰砰直跳,然而面上卻鎮定自若道:“無論公主殿下現在怎么往民女身上潑臟水,民女也不會改口的。至于公主殿下莫須有的誣陷,也不會有人相信,芳菲與我是好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我沒有必要加害芳菲,和公主你不一樣?!?/br> 永寧公主大怒,但又的確說不出個所以然。當初找蕭德音,就是因為蕭德音最沒有理由對薛芳菲下手,蕭德音是薛芳菲最好的朋友,世人皆知。就連永寧公主自己都沒料到,蕭德音會答應的這么順利。她以為蕭德音是個識時務的,沒料到那是因為蕭德音根本有恃無恐。 就算是到了現在,只要沒有足夠的證據,單憑自己的一面之詞,所有人只怕都會相信蕭德音的無辜,因為蕭德音完全沒有理由加害薛芳菲呀! 蕭德音娓娓道來,那一日薛芳菲喝了酒后,是如何的反常,而當似的永寧公主也在場,當然,她省去了自己,只說是永寧公主的人對薛芳菲下了藥,做了一場好戲,讓薛芳菲名聲盡毀,從此不再出門,卻也方便了沈府之后,這一對jian夫yin婦對可憐的薛芳菲下手。 蕭德音說話極有條理,也許是因為她本就聰明,又也許是因為,這段話她早已在心中說過無數次,才會如此自然,如此真實,教人如此挑不出錯處。待她說完后,永寧公主和沈玉容的罪名,又加深了一層,無法辯駁。 看著三位大人的神情,蕭德音就曉得自己是賭對了。她假裝沒有看見永寧公主憤怒的眼光,心中十分輕松??礃幼?,今日的會審,永寧公主是沒有生路了。姜梨說的果然沒錯,這回過后,世上就再也沒有什么可威脅到自己的了。 當然了,蕭德音在公堂之上頂著永寧公主的誣陷,也要為薛芳菲作證的事情,也會傳出去,為她贏得良好的美名。 蕭德音得意極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不對?!?/br> “何事不對?”魏明嚴問。 “蕭先生所言不對?!闭f話的是海棠,“沈玉容和永寧公主有私情不假,設計陷害我家小姐與人私通,害我家小姐背負罵名不假。但這件事至始自終,并不是什么永寧公主的下人做的。遞上那杯酒的是蕭先生你,在酒里下藥的也是蕭先生你,扶小姐回房的當然還是蕭先生你?!焙L睦淅涞溃骸笆捪壬?,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幾乎已經死了,但還沒有死絕。實在很不巧,我就是那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