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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顯然不是姬蘅所愿意的。姬蘅所希望出現的局面,是成為洪孝帝的心腹,成為洪孝帝最為信任的人,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但姜梨能確定,姬蘅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才會扶持成王的。 也就是說,在一開始的時候,姬蘅就設法扶持成王,讓成王和右相聯手,成為姜家的威脅。成王挑撥,洪孝帝和姜元柏離心,于是整個朝廷,就此成為姬蘅所希望的三分。孤立的洪孝帝,選擇信任姬蘅,讓姬蘅成為心腹。 姜梨想到這里,也覺得有些膽寒。姬蘅籌謀,說出去只怕誰都不會信,畢竟這需要長遠的目光,精準的計劃,還有什么都不怕的膽子。但他偏偏就做了,而且還做成了。 當姜梨窺見這個秘密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定要將這個秘密永遠爛在心中,絕不可說出口。她知道姬蘅打的什么主意,和姬蘅交鋒的時候卻絲毫不提,因為她知道,一旦姬蘅曉得自己的秘密被窺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滅口。 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擇食無疾擇言無禍。這是姜梨的主意,但人算不如天算,她也沒想到會在今夜,被人逼到窮途末路,姬蘅在身邊,但沒有出手的意思。所以她只能借刀殺人了。 她當著那些殺手的面將姬蘅的秘密公之于眾,姬蘅絕不會容許知道他秘密的人活在世上,那些殺手注定要被滅口。 “姜二小姐,你要知道,”他緩慢的開口,“滅口這種事,是不會留活口的?!?/br> 他能殺了那些殺手,也能殺了她。一來她知道了姬蘅的秘密,二來她居然用姬蘅的秘密算計姬蘅,只這兩項罪名,就足夠讓她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扇子冰冰涼涼,抵在脆弱的脖頸之上,他的目光流連在姜梨的脖頸,仿佛帶了一絲纏綿的**,但仔細一看,又盡是漠然的殘忍。扇子一寸一寸的逼近,死亡的感覺如此清晰,姜梨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可她的聲音卻很平靜。 “國公爺,我不想死,否則我也就不會說那些話了?!彼?。 “給我一個你不用死的理由?!奔м靠粗?。 “國公爺要讓陛下信任,勢必要成王和姜家兩斗,扶持成王不是目的,扶持是為了更好地解決?!苯娴溃骸拔夷茏尳液统赏踉贌o修復的可能,能消磨成王的勢力?!?/br> 姬蘅笑了一聲:“你如何做?” “薛家一案,馮裕堂只是個幌子,背后之人是永寧?!苯娲鬼?,姬蘅怕是早就知道此案和永寧有關,她也不必隱瞞什么,繼續道:“我要著手薛家一案,遲早會對上永寧,和成王也是不死不休。無論我父親怎么看待我,我姓姜,成王都會把這筆賬算到姜家頭上,成王和姜家成為對手,我是姜家人,我會幫助姜家對付成王?!?/br> “你怎么對付成王?”姬蘅道:“你如今才十五歲?!?/br> 姜梨只說了四個字:“不擇手段?!?/br> 姬蘅沉默了一會兒,道:“姜家也好,成王也罷,最后都留不下來?!?/br> 這是姜梨之前就猜到的事,姬蘅扶持成王,挑撥姜家,為的就是成王和姜家互相對抗,互相消磨,這樣洪孝帝的勢力才會增長。她一心對付成王,但姜家也岌岌可危。 平心而論,雖然她并不是真正的姜二小姐,但借著姜元柏的名聲,也做成了很多事。姜家除了季淑然母女和姜玉娥,其他人雖然沒有與她其樂融融,但也沒有加害于她。倘若姜家真的倒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也沒有生機。 她得在保全姜家的情況下,再對永寧和沈玉容報仇。 “國公爺,我不知道您最后的目的是什么,但姜家倒了,遲早也會有第二個姜家?!苯孑p聲道:“留著姜家,萬一日后姜家成為你的助力,你的援軍呢?” 她的苦口婆心并沒有打動姬蘅,姬蘅笑了一笑:“我不需要助力,也不需要援軍?!?/br> 姜梨:“?!??!?/br> 但她反而覺得正常,因為實在難以想象姬蘅有朋友,和家人溫馨的場面。一條毒蛇和一群綿陽住在一起,想想那場面也讓人難以置信。 “你還沒有說服我,”姬蘅提醒她:“不殺你的理由?!?/br> “我找不出理由?!苯嫣谷坏乜粗骸耙驗檫@些理由,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但我有沒做完的事,現在還不想死。如果國公爺非要不放我的話,希望能給我一些時間,我的命留在這里,等我該做的事做完了以后,我親自將這條命送上來,希望國公爺笑納?!?/br> 姬蘅瞧著她,笑著道:“如果我說不呢?” 姜梨再一次默然。 又過了一會兒,她道:“如果真的不行,國公爺就下手吧,其實我也賺了,本來今日國公爺不出現,我就死在這些人手上,或許死的還極不體面。如今能死在國公爺手上,是我的榮幸,何況還有這么多人陪葬,想起來也不虧。這些日子,多謝國公爺照應,如果有下輩子,姜梨再結草銜環相報?!闭f完這句話,姜梨就真的閉上眼睛,平靜的微微仰頭,等著姬蘅下手。 扇子在白玉般的脖頸上移動,仿佛收割生命的利器。她五官分明,干凈清秀的像是山里的仙童,嘴巴小小而紅潤,抿起來的時候有些倔強,而長長的眼睫毛,像是沾了一層淺淺的露水,將落未落,微微顫動,好不可憐。 姬蘅的扇子游走,漸漸加深,那并不是一柄華麗的折扇,那比刀鋒還要兇猛。 毒蛇纏住獵物,張開獠牙,毒液一滴滴的低下來,白兔瑟縮成一團,可憐的,小心翼翼的,指望還有一線生機。 它慢慢的靠近,蛇信子冰涼,目光也冰涼,只需要輕輕一咬,這只兔子就再也動彈不得。 但它突然甩開了尾巴,扭開頭,游走了開去。 姜梨只覺得自己脖頸之上的扇子一輕,一瞬間什么感覺都沒有了。她抬起頭,看見的是姬蘅平淡的側臉。 姬蘅道:“被我殺還謝我的人,你是第一個?!?/br> 姜梨道:“是嗎?那也是我的榮幸?!?/br> “你的嘴巴真甜,”姬蘅唇角一翹,“你是慣來如此嗎?” “不,我只是對著國公爺如此?!苯骖h首,心中長舒一口氣。她終究還是賭贏了,她想,姬蘅到底是個軟硬不吃的人,但姬蘅也不是個瘋子,見人就殺。雖然外人稱他喜怒無常,但事實上,有人招惹了姬蘅,姬蘅才會取了對方性命。 自己一旦表現出完全無害、溫順,對姬蘅沒有任何影響,他就懶得對自己下手了。 “我知道你不如看起來的無害溫順,”姬蘅像是能料到她想的是什么似的,突然開口,“你也無意中破壞了我很多計劃,我不喜歡手下留情。但是,”他突然看向姜梨,眼眸通透又深沉:“你拉我入戲了?!?/br> “這出戲我要看到最后,最精彩的時候,你不能死了?!奔м康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