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4
驚魂響自檐前起,冰涼涼徹骨寒從被底生……” 姜梨看向姬蘅,道:“國公爺好似很喜歡聽悲劇?!?/br> 前有,后有,都是這么凄凄慘慘的戲,姬蘅莫不是看不慣旁人好,連戲也不聽好的。 “我不愛看喜劇?!奔м堪淹嬷掷锏恼凵?,笑道:“太假?!?/br> 姜梨盯著他,一時竟不知說什么才好。姬蘅認為喜劇太假,這句話中,也能窺見出一些端倪。 他是什么樣的人? 將腦海中這些胡思亂想拋走,姜梨又道:“我只是沒想到,國公爺會住在葉家附近,”她帶著幾分玩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我而來?!?/br> “倘若我說,我就是為你而來呢?”姬蘅反問。 姜梨一事怔住。 他唇角還掛著輕松的笑意,眼眸像是深深淺淺的琥珀,多情又薄情,比金玉珠石還要吸引人的目光,讓人欲罷不能。 “那我就只能敬而遠之了?!苯娴?。 姬蘅無聲的笑起來,他以扇柄支著下巴,目光有種邪惡的天真,他道:“姜二小姐倒是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br> “弱者求生,總是步步驚心?!?/br> “二小姐不必妄自菲薄,”他瞇起眼睛,“弱者不會設下陷阱,引君入甕?!?/br> 每每和姬蘅在一起,總是互相打機鋒,這并不輕松,姜梨也很困惑。他明明本來和自己的生活完全無關,卻因為一系列陰差陽錯的事,屢屢被卷到一起。如今便是想避開也不行了——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 總得一步步走下去。 姜梨笑道:“說了這么久,國公爺不累嗎?小桃紅的嗓子千金難求,莫要辜負?!?/br> 她轉的話頭非常粗暴而生硬,可她的態度卻自然又溫和,好像自己渾然不覺。姬蘅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這才含笑的轉過頭,道:“說的極是?!?/br> 臺上的小桃紅見姬蘅總算不再和姜梨說話,轉而看向她來,立刻唱的更加起勁。 姜梨瞧著只覺得好笑,都說最高明的戲子唱出好戲,自己都得入戲方能得情,可小桃紅嘴里唱著戲,眼睛看的分明是姬蘅??伤闶切牟辉谘?,不過這姑娘一片芳心,只怕也要零落成泥了,因她不知道這紅衣美人,慣來只做看戲之人,從來不入戲。 “可憐你香魂一縷隨風散,卻使我血淚千行似雨傾。慟臨危,直瞪瞪的星眸咯吱吱的皓齒,戰兢兢玉體慘淡淡的花容?!?/br> 小桃紅咿咿呀呀唱個不停,水袖帶起的風也帶著幾分凄慘的意味。姜梨卻聽出了幾分殺意。 她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這可是如假包換的悲劇,凄凄慘慘的唱腔不假,但姜梨大約是自己如今對人細微的情緒尤其能感受,便從這凄凄慘慘里,感受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她抬眼看向小桃紅。 小桃紅仍舊毫不在意的朝姬蘅送上柔情蜜語的眼神,那眼神盈盈動動,好不可憐,姜梨卻覺得,小桃紅鎖定姬蘅的樣子,像極了野獸。 她的脊背不由得挺得筆直,手指瞧瞧的蜷縮在袖中,仿佛嗅到了某種陰謀。 “眼睜睜既不能救你又不能替你,悲慟慟將何以酬卿又何以對卿。最傷心一年一度梨花放,從今后一見梨花一慘情?!?/br> 唱到最后一句“情”的時候,小桃紅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讓人不禁皺眉。姜梨心中一緊,沒等她反應,便見那穿著一身白色戲服的小桃紅,突然從臺上躍起,水袖翻飛,手心一點銀光,直撲姬蘅而來! 竟是暗殺姬蘅的刺客! 姜梨來不及驚呼,就見戲臺上方才與小桃紅搭戲的小生老旦,驀然間全都從四面八方出現,皆是兇神惡煞,哪里還有方才唱戲的傳神模樣。 這個金滿堂,竟然是一個刺客做的門面,想來身后之人也是足夠了解姬蘅,知道姬蘅看戲聽戲,便搭了這么一個戲班子,唱的卻是鴻門宴。 可真是無妄之災! 四面八方都是撲來的刺客,迎面又是殺氣橫溢的小桃紅,姜梨避無可避,即便她并非對方的目標,姜梨也心知肚明,一旦姬蘅死了,對方也不會饒過她。況且刀箭無眼,便是姬蘅沒死,可是誤殺了她,也是有可能的事。 她重生一回,步步為營,可不是為了這么一場荒謬的誤會,死在這里的! 姜梨一下子摸到袖中的口哨,可那小桃紅竟是武功超乎想象的好,便見那水袖之中,還藏著好幾把匕首,便是已經逼近眼前,千鈞一發! 就在這時。 眼前一亮,從斜刺里,突然盛開了一朵牡丹。 匕首沒入艷麗的牡丹,好似也被這朵牡丹驚艷了,沒有再繼續往前。 姜梨定睛一看,那不是什么牡丹,那是姬蘅的折扇。他展開折扇,擋下了小桃紅的一擊。 下一刻,她便感覺身子一輕,姬蘅扶著她的后背,將她往后一帶,那把漂亮的金絲折扇橫于胸前,展露出了驚艷完整的圖案來。 小桃紅也是一愣。 她削鐵如泥的匕首,就這么被那把華麗的折扇輕輕松松的擋了下來,仿佛她的攻擊不堪一擊。而金絲折扇上的牡丹,花瓣卷曲舒展,美不勝收,像是在嘲笑她的渺小。 姜梨驚魂未定。 饒是她再如何鎮定從容,生死關頭,尤其是今日這場劫殺來的莫名其妙,怎么也不能如從前一般含笑以對了。 含笑以對的是姬蘅。 他橫折扇于身前,艷紅的長袍及地,漂漂亮亮的灑下來。外頭的日光暗下,卻顯得他在這暗色里越發璀璨,連帶著折扇上那朵牡丹,都在拼命盛開。 他的手虛虛扶在姜梨身后,姜梨不如他高大,這樣一來,遠處望去,像是被他攬入懷里,只要他低下頭,下巴就能碰到姜梨的頭頂。然而他卻絲毫沒有看向姜梨,一雙狹長的鳳眼淺笑盈盈,含著無盡的瀲滟色彩,望向小桃紅。 姜梨側頭去看小桃紅。 被油墨涂了滿臉的女子,自然看不出神情,唯有一雙眼睛冷硬如鐵,再不見方才唱戲時候的婉轉動人。 “誰派你來的?”姬蘅輕聲詢問。 他的聲音也很柔和,仿佛面對的是一個友人,或是不忍心驚擾了千嬌百媚的佳人一般,含著無限的憐惜。 小桃紅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彼旖堑男θ萸鍦\,帶著一種奇異的蠱惑,道:“你說出來,我讓你結束的痛快一點?!?/br> 姜梨心中一寒,以這般親昵的語氣說出這樣可怕的話語,這人真是可怕。 也就在這時,看著周圍漸漸逼近的戲子,姜梨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怎么這樣大的府邸,卻不見一個侍衛,要說姬蘅沒有侍衛,她絕對不信。 正想著,小桃紅便冷哼一聲,與周圍的其他戲子,齊齊往姬蘅身邊撲來! 四面八方,皆是強敵。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