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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酸溜溜的,一時竟沒有回答姜梨的話。 姜梨自說自話:“可惜了,五妹你如此容貌才學,日后大約只能配個不知名的男子,別說是和周世子相提并論,連普通的官家子弟說不準也不能相比。也是呢,給普通人做正妻,或許還比不上給周世子做個妾??上?,”她欲言又止,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人比人,不如人,都是命呢?!?/br> 姜玉娥更難受了,她這一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比下去??伤诮?,又好像是隨意什么人都能上來踐踏一腳似的。心中又恨,又不愿意在嘴巴上落得下風,姜玉娥道:“我便是這樣的命,當然不如三姐了,不過二姐也是心寬,周世子原本是能與二姐共結連理,眼下成了二姐的妹夫,二姐居然也能泰然相對。難怪說人在廟里呆上一段時間,都會清心寡欲?!?/br> 姜玉娥想著,姜梨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定然是裝出來的無疑。若是換了她自己,斷然心里不會如此輕松??山穸鹈棵肯朐诮嫘蕾p戳刀子,總是無功而返,姜梨就是不曉得生氣似的。 果然,這一次,姜梨聽罷姜玉娥挑釁的話,也只是淡淡一笑,道:“甘不甘心又如何?總歸已經這樣了,而且,日后我也有機會,雖然比不上周世子,但終究也還有的挑,而五meimei……”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姜玉娥,沒有說下去。 姜玉娥知道姜梨沒有說完的話是什么,姜玉娥能挑的人,永遠也不比姜梨多。 大約是心中急怒連著怨憤,姜玉娥也覺得心頭發熱,腦子發暈,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話才好。 姜梨一邊說話,一邊余光注意引路的宮女神情。見那宮女聽著她與姜玉娥的對話,卻絲毫不為所動,姜梨心里更加警醒。 走了一截路,忽然迎面又來了一位宮女,只對姜玉娥笑道:“麗嬪娘娘讓奴婢帶姜五小姐先去偏房挑衣裳,”又對姜梨笑道:“姜二小姐先去前邊房里坐著休息,姜五小姐挑完衣裳,奴婢再將小姐送回來?!?/br> 姜梨心中冷笑,季淑然的人果然迫不及待的要把姜玉娥支開,做戲做全套,她便微微一笑,按了按額心,對姜玉娥道:“既然如此,五meimei且先去吧,我頭疼的厲害,先去休息,在房里等你就是?!?/br> 姜玉娥一路上吃了姜梨一肚子氣,自然不會說什么不對,況且能去挑麗嬪為她準備的衣裳,到底讓姜玉娥雀躍了幾分。姜玉娥應了,只見姜梨跟著最先引路的宮女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但就在轉身的一剎那,從姜梨的袖子里,突然掉出了一樣東西。 姜玉娥離得近,下意識的就屈身撿了起來,正是一張紙條,姜玉娥正要喊姜梨停步,卻就在瞬間,就著長廊上掛著的燈籠光,看清了紙條上的字跡。 姜玉娥的聲音一下子咽進了喉嚨。 她攥著紙條站起身,便見姜梨越走越遠的背影,心跳的飛快。 那紙條上,竟然是周彥邦要私下里約見姜梨的事,看樣子,應當就是今夜。姜玉娥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要將這紙條拿給季淑然,讓姜梨的丑事暴于人前。這樣一想,她的頭暈竟然也好了許多。 姜玉娥將紙條藏進袖中,姜梨和宮女的身影已經拐過長廊,再也看不見了。姜玉娥這才轉身,看向望著她的,即將帶她去挑衣裳的那位宮女,笑道:“我二姐真是粗心,自己掉了東西也不曉得。只有等會子我再想辦法還給她了。我們走吧?!?/br> 姜玉娥也跟著半路出現的宮女,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另一面,正隨宮女走向茶室的姜梨,不動聲色的翹了翹嘴角。 在她丟下那張紙條,而身后卻什么聲音都沒有的時候,她就知道,姜玉娥到底是上鉤了。 在那樣的環境下,姜梨丟掉紙條,姜玉娥不可能沒看到。姜玉娥卻沒有出聲叫住她,自然是看清楚了紙條上的字跡。 姜玉娥想要做什么,無非就是去找季淑然邀功,不過即便把這張紙條給季淑然,也不能說明什么,因為姜梨到底沒有去赴約。但是,倘若姜玉娥將方才一路上姜梨說的話聽進了耳中,就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以姜玉娥爭強好勝,不肯屈居人下的性子,很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蔽雙眼。姜梨所言“給周彥邦當個妾也比給尋常人家當個妻好”,但凡是有腦子有尊嚴的女子,都不會認同,但姜玉娥就不一定了。 眼下,就只管解決這一頭就好了。 姜梨隨著引路宮女再次拐過一個轉角,才到了長廊盡頭的茶室。宮女笑道:“姜二小姐先請進去休息,里頭有茶水點心,奴婢再去搬些銅冰過來解暑?!?/br> 姜梨道:“你去吧?!?/br> 宮女走了,姜梨安靜的坐下,須臾,她站起身,走到屋里點著的熏香面前,唇角一勾,便輕而易舉的將那香折為兩斷。 大約是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這一刻,姜梨的心里竟然出奇冷靜。她的手摸到袖中一把小小的彎刀,那還是姜景睿之前聽聞她要去明義堂進學的時候送給她的。眼下那把彎刀就藏在姜梨袖中,宮里也沒有人會想到姜元柏的女兒會帶此種利器進宮,否則姜梨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她也不急,重新在小幾前坐下來,以手支面,看起來像是在假寐,另一只手卻輕輕叩擊著桌面,敲打的面前的油燈也簌簌落下燈花,十分耀眼。 外面的宮女還不會離開的,姜梨心里思忖著,至少要等到葉世杰也進來才是。只是不曉得葉世杰神志不清到何種地步,不過,倘若葉世杰真的神志不清到很嚴重的地步,姜梨也不介意讓流血的代價令他清醒清醒,她又輕輕撫摸了一下袖中的彎刀。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油燈里的燈油都少了一小半,外面突然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從外面進來。 姜梨依舊支著下巴假寐。 “葉少爺,您先在此休息片刻,奴婢再去添些茶點來?!庇信拥穆曇暨@樣說。 姜梨不懂,門又被輕輕關上了,有跌跌撞撞的腳步聲突然傳來。 姜梨心中一緊,便覺撲鼻酒氣突然縈繞在鼻尖,她忍了又忍,也不曉得外頭那宮女還在否,只覺得有人在推搡著自己。 那一刻,前生記憶忽然涌入腦海之中。 雖然當時的薛芳菲什么都不記得,只記得自己喝醉了酒,但醒來后面對無數人鄙夷的目光和指責,她卻在心中將可能發生的事翻來覆去的重演了一遍,越想越是惡心,越想越是可怖。 雖然最后證明,那只是一場陰謀,但當時軟弱的,無力地任人宰割的自己,卻讓她永遠難以原諒。 姜梨忽而抽出袖中彎刀,精準的抵住對方,她的嗓音涼涼,克制又含著一股難以自持的暴戾,道:“葉世杰?!?/br> 對方的呼吸忽然變得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