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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幾步開始氣虛無力。方才用了八成法力來布下結界,一下子失去這么多,有些吃不消。但他依然不動聲色的挺拔站著,似乎那個血界不過是毫不費力的把戲。“靈珠就在這個大殿之下?!?/br>東海龍王雙手緩緩抬起,鋪在地面上的紅毯變成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階梯。上有繁華間,下有洞天境。濕漉漉的石墻滾落著水珠,順著凹凸不平的表面滴在地上。常年陰暗的埋在底下,空氣飄散著一股腐朽的氣味。走在前頭的東海龍王停下腳步,渡霜定眼一看,他們面前有一條巨大無比的石龍。龍沒有點睛,但依然惟妙惟俏。“明心水君的靈珠就藏在這石龍的嘴里,只要用血為龍點睛,即可進入結界?!?/br>白延卿從衣袖掏出一條鈴鐺,“這個鈴鐺你拿好,待會我的元神會附在它身上,強行跟隨你一同進去。要是你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便搖一下它,我就會出來?!?/br>渡霜接過后謹慎的將它系在腰間,“有勞天君?!?/br>“準備好了嗎?”渡霜點點頭,他在掌心上輕微的劃出一口子,然后握緊拳頭。血從指縫中流出,急忙攤開手按在石龍雙目上。他盤腿而坐在龍頭面前,緊閉雙眼。元神出竅,竟然看到石龍活了過來,正對他張牙舞爪。渡霜還沒反應過來,地上起了白霧,石龍慢慢變成了一個人。“師兄?!?/br>來人前進一步,渡霜便退后一步。是幻想,皆為虛妄,不可被迷惑。一雙芊芊玉手在白霧中伸出來,撫上了他的衣領。渡霜低眼一看,女子眉目柔和,笑意盈盈。“如兒……”渡霜手指顫動著,又緊緊握了起來。“你不是恬如?!笨吹叫膼鄣娜吮幻俺?,那清冷的嗓音染上少許怒意,“別裝模作樣了?!?/br>女子也不驚訝,她只是揮了揮衣袖。渡霜下意識提手去擋,等他放下來時,眼前一亮,瞬間浮現出那日醉酒后的畫面。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兩個衣衫不整的人在床上火熱糾纏。身上的那個人在胡言亂語些什么,只看到被壓的那個人臉色越來越不好。“我的弟弟,是不是和我很像?”女子狡猾的揚起嘴角,她雙手緩慢的在渡霜身上游離,帶著不知名的情愫。渡霜極迅速的扣住她的手腕,制止女子接下來的動作。“你抱著他的時候,會想起我嗎?”女子曖昧的與他貼在一起,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徘徊,“你喜歡我弟弟嗎?”渡霜僵在原地,久久沒有回話。他當時明明醉得不省人事,但事后的每一個小動作,卻格外清晰。仿佛還能聽見纏綿時的喘息聲,手指劃過肌膚的觸感。怎的春心蕩漾。而他,又是如何在意亂情迷的情況下,違背了對方的意愿,擁抱了那個脆弱的人。有辱斯文。“師兄,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方式傷害如兒?”幽怨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在白霧中伸出無數雙一模一樣的手,在向他招來。“師兄……”“師兄……”“不!”這么溫婉的女子,在轉眼間變得憤怒,她手指細長,用力的刺進渡霜的心窩。渡霜胸口一陣余痛,女子整個頭靠在他胸膛上,“師兄說過會永遠守護著如兒,可是……為什么要讓如兒等這么久?!?/br>“我說了,你不是如兒?!?/br>水藍色的眼眸微微一亮,渡霜點了幾個xue位止血,再從袖口扯出一條彷如青絲細長又堅韌如鐵的琴弦,快步的轉身,站在了女子背后。套著白綢手套的手指輕輕略過女子的下巴,快得只有眼前閃過的影子,女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根琴弦已經準就緒的抵在她的脖子上。“師兄,你在胡說什么?連如兒都認不出來了?”女子牽強的笑了一下,她小心的回過頭,睜著靈動的雙眼看著渡霜。“如兒?”渡霜冷笑著,他低了低頭,俯在女子耳邊低沉的說:“你和如兒差太遠了?!?/br>那是恬如。換作別人他可能分不清。但僅僅這個人。哪怕是失憶都會深刻記住的習性。誰都無可替代。在懷里的女子頗為有興趣的打量了一下渡霜,轉眼間,她肌膚勝雪,妝容艷麗,輕紗半袖垂在地上,淺粉色的流仙裙長而曳地,看起來像一條魚尾在水中散開。“真有意思,喜歡著jiejie,回頭就把人家的弟弟吃了,看來……這份愛,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口頭話?!?/br>渡霜松開琴弦,他穩了穩思緒,優雅而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手套。那個骯臟的秘密。當被第三者知道,秘密就不再是秘密。要是想秘密長久,那么只能……若有所思的眼神瞬間黯淡無光的望向女子。“大膽!”女子察覺到渡霜的心思,她右手掌心朝上,一把血紅色的三股叉顯在眼前,散發著凌人的寒氣。頸間冒出閃著銀光的魚鱗一路爬上手臂,她雖貴為女子,卻勢如破竹,貫穿長虹。“莫怪我無禮,你知道太多了?!?/br>渡霜不停閃躲,他并不打算出手,只是一個沒注意,鋒利的尖刺擦過他的臉頰,順便削落幾縷長發。琴弦擋在面前,抵住那狠毒要命的武器。下一步,便是出招無影無形的纏上去,他似乎不滿足于防守,再扯出一根,朝女子甩去。細如銀針。女子一急,連忙抽回手中的三股叉,卻發現三股叉早就被琴弦交織,一切盡在那人掌控之中。“怎么?”渡霜勾勾嘴角,他舌尖舔了舔唇角,那抹溫柔得足以沉溺的無害的笑容,惑人心神又危險至極?!盎蛟S我可以留你一條命,畢竟啞巴是不會說話?!?/br>“呸?!迸硬磺粨?,堅定得有些礙眼。殺了她。這樣她就沒辦法威脅你了。而你的秘密,會腐爛的埋在深處。琴弦纏繞在手指上,變得柔軟,等離開了主人,瞬間成了致命。“你……”女子像是發現了什么,驚恐萬狀的忘記接下來的話。腰間的鈴鐺拼命搖動起來,清脆的鈴聲吵得心煩意亂,渡霜垂下手欲要丟掉。指尖摸到那冰涼的鈴鐺,他忽然愣住,雙目一片清明。“我在做什么……”渡霜連連退后幾步,他一手捂住胸前的傷口,低微的喘著氣。那貌若天仙的女子維持著姿勢不動,渡霜面露慚愧,想要向前道歉,卻發現女子竟然成了一座石像。原來,從踏進來的第一步到現在,考驗一直都在。他面色蒼白,精神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