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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然后她來了我這里,聊了些家常問題,無非是一如既往地問我的身體,再叮囑些事情。我回答了一些,又應承了一些。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對我道:“那邊的地方......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瞅著你這屋子......東西也不算多。今日便可慢慢地收拾了?!彼f得慢,大概在想著怎么說較好。 我卻覺得這無甚糾結的。這一行不成文的規矩,姑娘不能在樓里生孩子,是以樓子里若是有人要生孩子的,必得送到外邊兒去,生完了恢復了若沒人贖身,便繼續回到樓里。孩子則交給外邊兒的人養一段兒,等懂事了會做事了,再接回來。 一般姑娘開始顯懷了便要送到鄉下去的。在脆音坊里,仗著同mama的關系,我住到了快要臨盆還沒走,心里自然再無怨言。 mama見我想得開,神情也自然了許多,又叮囑了些馬車顛簸多帶棉被之類要注意的東西才走。 同狻猊的一月之期還有一半,我怕是等不到他回來了。到時他見我們不在,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哎,大約人真是不能說謊的,當初我騙他孩子只有三個月,是為了讓他多陪我一個月,卻不想正是這多出來的一個月讓他放心地出去,連孩子的出生都要錯過。聰明反被聰明誤。 鄉下條件艱苦,紙和墨都不好供應,所以這應該是孩子出生前的最后一篇了。將來接著記述,或再來翻看,想必又是另一種心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大約已經快到結尾了。 這是一個短故事,嘿嘿。 ☆、那個男人 巴城多山,地勢起伏且連綿。這里是西南連接中原的要道,來往的商隊加之當地人靠山吃山的本事,倒算是繁華。 但多山之地,即便是繁華的城鎮,也是緊靠著山的。這是巴城郊外的一個小集,日落前開,掌燈時散,算是城里那個安坐于高堂的官老爺給邊郊小民開的一個恩典,幾日一次,時間也不長。 人卻多。熙熙攘攘的,西邊鎮的把貨品拿到東邊來,隔幾日東邊的又把貨品拿到西邊去。都是些常用的,傘、竹簍之類。也有賣字畫的,和一些零七碎八的玩意兒的,卻都不怎么走俏,守著攤位的兩個清秀姑娘磕著瓜子閑嘮嗑兒,見有人走過便裝模作樣地招呼兩聲,大多都沒人理會。 不知那看起來年幼些的女子說了什么,年長的那個丟掉手上捏的一大把瓜子殼兒,拍了拍手,對她道:“果真是花無百日紅,想當年我扶玉好歹也是巴城排得上號兒的花魁,今兒卻淪落到來這小集市里賣東西。mama竟狠得下心!”她說這話是自嘲又帶些氣憤的語氣,聲音卻壓得低,想來是不愿讓旁的人聽見。 旁邊茶棚的一張桌上圍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正喝著茶,那女子在扶玉說“花魁”兩個字的時候側頭看了一眼。 扶玉卻不自知,仍和她的伙伴說話。年幼的女子說:“對mama來說,能吸引客人掙到錢才是寶貝。你早已不是搖錢樹了?!狈鲇駞s接了句:“誰說的,你那主子沉香招不到客人掙不到錢,mama不還是把她當寶貝一樣供著呢嘛!” 年幼女子整理東西的手頓了一瞬,眼神暗下去:“她不是我主子,況且我已經坐過堂了?!?/br> “是了是了,她不是你主子,當年還不是那樣使喚著你。木兮呀?!狈鲇駵惤?,“當年她就真沒跟你說過那孩子是誰的?你日日跟在她身邊,總知道些什么吧?!?/br> 木兮看了扶玉一眼,又轉眼看攤子上擺著的字畫,道:“人都死了,還說這些干什么?!狈鲇裼樣樀亻]了嘴。 小集市里的茶棚與周圍的攤子不同,攤子是流動的,今兒在西邊,明兒可能在南邊兒,茶棚卻是固定的,不止為市集上的攤販和客人而開,那些遠道而來的商隊和附近的居民也是他們的老主顧。這些主顧大都匆忙,喝口茶解了渴就走,另一些就是附近的住戶,或者窮書生,總之是一些去不起茶館的。 茶棚老板鮮少遇到衣著光鮮又慢悠悠的客人,是以那兩男一女進了茶棚時,老板忙不迭笑著迎上去。 三人中,女子著碧色勁裝,看來英姿颯爽。兩名男子身量相等,一個廣袖白衣披頭散發,盡顯慵懶,另一個茶色勁裝表情嚴肅,十分干練。 三人圍桌而坐,點了三碗大濃茶,并花生瓜子各一碟。女子向另外兩人道:“我們先在這歇一會兒,待天黑了再進山?!贝颂幬挥诎统俏鬟?,西山腳下。 其余兩人皆贊同,勁裝男子道:“那孔雀妖倒真有幾分手段,傷得那樣重都不死,還指使手下四處滋事?!?/br> 白衣男子卻搖了搖頭:“不不不,今次這樹妖行事作風與陵氏大不相同,倒不見得是陵玨休的手下?!?/br> “同樣是手段狠辣詭計多端,怎的便不是那孔雀妖的手下了?”勁裝男子反駁。于是兩人就這個問題爭論起來,沒有激烈言語,也沒有面紅耳赤,兩人像是對這樣的模式十分熟悉。 一旁的女子喝了一口茶,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對白衣道:“又來了,嘲風啊,反正理都在你這兒,作甚非要同狻猊爭論。要我說呀,待會兒我們進了山,將那樹妖剝了干凈,再往鎖妖塔里一關,不就啥都知道了?!?/br> 她語氣輕松,身為女子又毫不避忌,其余兩人習以為常,那被稱做嘲風的男子還像那個叫狻猊的抬了抬下巴挑了挑眉。 狻猊失笑,有了老婆就得瑟。又忙不迭對女子道:“三嫂說得對?!?/br> 隨后三人嚴肅地商量起晚上進山事宜。 隔壁兩桌的人不知在講什么,吵吵嚷嚷的,間或幾句譏笑和嘲諷的聲音鉆過來,且越來越大,絞斷了三人話頭。 集市街道不寬,那兩桌的人正隔著街道同對面兩個賣字畫的女子嬉鬧說話。 這邊一個男聲頗猥瑣道:“那沉香同上了京的沈大人......當年不是玩兒的挺激烈么?” 眾人發出意味不明的笑。 只聽對面一個尖細的女生答道:“可不是么,要說沈大人的口味雄風呀,可不是我們一眾姐妹消受得起的。獨獨一個沉香愛這一套,最后還不是折了條腿,后來脾氣也壞了,終日郁郁,不出門也不同誰來往?!?/br> 眾人恍然大悟狀:“原來她的腿是那時候瘸的呀?!庇钟腥藛柕溃骸澳浅料悻F在何處?” 女子拿帕子揩了揩眼角,沉重道:“這人老了呀,沒人要,沒了收入,病痛也找上門來了,這不托了我和木兮將她的東西賣了救急嘛?!弊匀徊荒苷f她已經死了,死人的東西誰會要。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群里一看起來年輕些的問道:“不是說城南的陳家公子對她著迷嗎?怎么,孩子都有了也沒娶回去嗎?” 女子甩了甩帕子,嬌笑:“公子天真,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