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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抵達到另外一個世界。 魚挽思量著姥姥興許是累了,攙扶著她進房休息。 魚挽安慰秋意和本末先回去,說給小姨一些時間,她會回心轉意的。 本末只是搖頭苦笑。 “姐,我從沒做過這個指望。這么多年我也習慣了??粗臀野稚眢w還好,我就放心了。我們走了?!?/br> 姨父送他們出門,臉上露出怯怯,尷尬的微笑。 “秋意,你知道我向來做不了主,心里想留你們,只是······等過段時間,你媽緩過來,我再接你們回來住?!?/br> “爸,你也有你的苦衷。別惦記我們了,我和本末在外面還好?!?/br> 姨父無可奈何地關上門。耳邊不停地回想秋意說到的“苦衷”這兩個字。 ☆、魚挽和終離作為各自的自己的存在 此時,姨父的手機響起。終離打來的。 終離思忖了很長時間,還是決定告知姨父芙蓉街二十三號住的是低吟一家。 “不過,前段時間搬遷了,現在大致住的地址我知道?!?/br> “那個······低吟現在有四十一,二歲了吧?” 姨父的語氣興奮,緊張,好像與低吟諳熟,卻又有著不可名狀的距離感。 “是啊,差不多吧。我以前跟她是高中同學?!?/br> 終離隱去了同低吟的那段關系。 “那······她mama現在怎么樣了?我是指身體······” “她······您不知道嗎?她好長時間腦子都有些不清不楚的。至于身體,還行吧。她和低吟一直住在一起。低吟和她老公照顧著她?!?/br> 姨父在電話那頭好長時間沒有說話。終離聽到了一聲嘆息。 “姨父,您跟他們家很熟嗎?” “嗯。不說了。謝謝你。我掛電話了?!?/br> 魚挽在旁邊也聽到了姨父的嘆息。但是,魚挽并不知這個電話是終離打來的。 魚挽心里有些累,整個屋子感覺令人窒息。她想,姥姥總得有人照料。小姨總會醒過來的。她想到外面透透氣。 室外很是燥熱。今年的夏天格外地熱。好在已是熬過七月,到了八月。一年四季中,魚挽獨喜歡秋天。秋天的凄清,寂寞。無論收獲了多少,總是略微讓人傷感的季節。撐著傘走在夏日的街頭,魚挽似是無故地想念起秋天。 魚挽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出門時,只是想離開。 魚挽想,終離的短暫離開應該是這樣吧。許多年前她自己暫時的離開也是如此吧。 誰不曾懷疑過,相信過,等待過,離開過······ 魚挽感覺肚子餓了。早上出門到現在,沒來得及吃東西??偹憧梢圆贿@么游蕩,像來來往往的去往某個目的地的人們一樣,找個餐廳暫時落腳下來。 街角轉彎處。一家餃子店。 小店。柜臺,四套桌椅就塞滿了空間。沒到吃午飯的點,魚挽獨自一人選了靠廚房的位子坐下。一個陳舊的小音箱隨意擱置在進門處的同樣陳舊的冰箱上,放著柔和平緩的民謠歌曲。魚挽要了份素三鮮的餃子。似是還沒到廚房的師傅上班的時間,店主走到廚房忙著下餃子。 魚挽慢慢地進入到音樂里。那一刻的感覺魚挽終身難忘。明明置身于其中,卻又好像在另外一個小屋,與一群并不熟悉的人圍坐,有個歌手彈奏著說不出名的樂器,緩慢深情地彈唱著。小屋古拙,粗糙。歌聲中她沒有紅塵中的身份——女兒,妻子,母親,女主人,外孫女,老師······她作為她自己存在著······餃子店的魚挽遠遠地看著那個情境中的另一個魚挽····· 啪的一聲。餃子端上來了,放在桌上。魚挽夾起一個餃子,舉得與眉毛平齊,儀式感地對著那個世界的魚挽,心里說著,來吧,讓我們一起吃吧,為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狹路相逢。 此時的終離正在郁縣的大街小巷溜達。這幾天,終離除了溜達,就是溜達累了找個地方吃飯,接著溜達,累了就回老房子睡覺。若不是請假出來,終離每天的日程安排會是怎樣?早上,與魚挽一起出門,停車在路邊那家牛rou面館吃碗牛rou面,魚挽通常就在車上吃她自己帶的面包牛奶,吃完后開車送她去學校,魚挽下車前通常叮囑他,牛奶放在后座上到單位一定記著喝;下午下班后,要么單位的應酬,要么朋友同學的聚會,要么接上下班的魚挽一起回家,通常是停車在固定的超市或是菜場買菜,回家后魚挽做菜,終離打下手,吃完晚飯收拾完,兩人出來散步,有時終離想窩在家里,魚挽就會指著他微微發福的肚子,笑著也不言語,意思是再不活動又會長rou,終離就沒脾氣地跟著魚挽出門;晚上回來,洗完澡,看會電視,喝完魚挽擱在茶幾上的牛奶,上床睡覺。安穩的日子。 即便旅行,也是魚挽和宿兒選擇地點,她們覺得哪好,他也毫無怨言地拖著行李箱,大包小包地尾隨。 終離現在想想也很奇怪,結婚后,除了這次,自己一個人竟然從未單獨出來過。什么原因呢?終離以前從未意識到也從未想過。 終離走到一家玉器店,停了下來。這是郁縣的一條主街。小縣城的商業規劃還停滯不前,應與消費水平和品味整體低下有關。唯一的圖書館,唯一的書店,四大銀行(還缺一個交行),三四家金店,一兩家銀飾店名不見經傳的快餐店,類似以前百貨大樓的商家,都擠在這條老式的不寬也不長的街道上。 終離的心思卻不在這局促的外部格局。他想起魚挽這次旅行前發生的一件事。 適逢暑假放假前的學生期末考試,教師的常規監考,常規閱卷,有些忙。那天早上,魚挽是第一科的監考,趕時間,恰巧終離的部門下到鄉鎮檢查工作,前一天晚上沒回。魚挽自己騎摩托車上班,到了小區大門口,車子龍頭沒控制好,人一下子歪倒在地上,戴了近十年的玉鐲磕在地上,斷成兩半。魚挽只有撿起這兩半玉,仍舊往學校趕。監考是趕上了,整個上午在教室坐著,魚挽撫摸著左手腕失落了鐲子的地方,心里很是不安。下午快下班時,終離打電話說,他回來了。終離過來接她。路上,魚挽告知終離玉鐲的事。終離說,不是可以金鑲玉嗎?魚挽卻不以為然,她說,喜歡玉的單純的溫潤,不喜金鑲玉的俗氣。終離知道魚挽自打帶上這個玉鐲從未摘下過。終離說,那這幾天轉轉,再買一個。魚挽說,今天就得買到,不帶心里沒有安全感。終離說,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有安全感嗎?魚挽說,是,我戀人,也戀物,我喜歡的物里有我癡迷,熟悉的氣息,隨身帶著或是置身其中,我會有安全感,一旦破損或是失去,我會想辦法修補,尋找。結果,那天晚上,終離開車幾乎跑遍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