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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心里頭就不由得猶豫了。三元及第這可不是稀罕事,歷朝歷代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個人,他已經老了,就算嘴上不承認,心里也清楚的很,他是遲早要退位的,臨退位前在史書上要留下一筆功績,也只有靠這個了。是該選賈赦還是該選宋子楊?建明帝的遲疑自然是落在了徒祿眼里。他眼睛一轉,笑著開了口,說道:“父皇,您若是不好做主,不如兒臣幫您看看吧?!?/br>這話擱在以前,徒祿是不敢說的。但是現在,他自以為自己穩占上風,建明帝除了他以外,別無選擇,自然就敢說出口了。然而,他卻不知,人在得意時往往更該謹慎。建明帝是非他不可了,但是以建明帝的性格,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越權了。尤其是他現在年老體衰,更是容不得旁人染指他的權柄。建明帝隱隱皺了下眉,卻道:“也好,你幫我掌掌眼?!?/br>章桁眉梢一挑,眼里掠過一道譏嘲的神色。徒祿果真是爛泥扶不上墻,都敢對建明帝下手了,何必急于一時呢?徒祿絲毫未察覺建明帝的異樣。他接過兩份卷子,像模像樣地看了一圈,狀元這等榮譽,賈赦有何德何能能夠染指,他笑著挑出了宋子楊的卷子來,“兒臣覺得這份卷子頗為不錯,文筆華美,內容詳實,比起另外一份更讓人覺得有狀元之才?!?/br>建明帝瞥了一眼,見到卷子上宋子楊的名字后,似笑非笑地說道:“哦,是嗎?”他還沒死呢!就想著插手了!“是啊,兒臣之所以挑這位學生還有另外一個緣故?!蓖降撔χf道:“近日來兒臣聽聞京城中正沸沸揚揚地傳著一件事,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也著實讓人有些疑惑?!?/br>來了。賈赦心想,這么些時日的布局,他可算是出招了。眾人心里頭一咯噔,下意識地就朝賈赦看去了。誰都知道,徒祿嘴里的這件事說的就是賈赦,除了他也沒有別人了。賈赦卻好像被提到的人不是他一樣,帶著平靜的表情回視眾人。“哦,什么事?”建明帝疑惑地問道。徒祿笑著看了賈赦一眼,涼涼說道:“聽說在放榜之前,京城里頭就有傳聞說——賈恩侯必得會元,結果還真巧了,賈恩侯真得了會元,父皇,您說,這事巧不巧?”他話里話外說得輕飄飄的,實際什么意思誰都清楚。建明帝皺緊了眉頭。巧不巧另說,這在放榜前就有這樣的傳聞,可就讓人心里頭有些不喜了。這也未免太過囂張了。就算真有本事,何必多處宣揚?而且,到底是有什么底氣,能讓外頭這樣傳?是靠著自己的本事?還是靠著關系?自古君王多是多疑人。平白無事都能被猜忌,更何況乎現在這事還是滿京城都知曉的。“真有此事嗎?賈恩侯?!苯鞯鄢料抡Z氣問道。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他此時話語里頭的不喜。有人心里頭暗喜。有人心里卻替賈赦捏了把冷汗。這要是一個回答的不妥當,非但無福,還會禍患無窮。伴君如伴虎,這事說不定還會牽連到榮國府和太子一派!第100章二更“回陛下,是有此事?!辟Z赦拱手作揖說道。眾人心里一驚。徒源倒吸了口涼氣,這賈恩侯竟然敢直言不諱。雖說這事已經做不得假了,但這么直白地承認,也是讓人心驚。建明帝心中生起怒氣,“必得會元,真是好大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天下第一才子了?!?/br>宋子楊唇角忍不住勾起。賈赦啊,賈赦,你錯就錯在沒有一開始就察覺到這個局是沖你而來。眼下,局勢已成,你,必死無疑!“父皇,這傳聞想必不一定是賈恩侯傳的,”徒祿笑著看了賈赦一眼,狀似替他說話,卻實際上是在火上澆油,“說不定還真是旁人自己傳的也不一定?!?/br>“哼!”建明帝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旁人傳的,怎么不傳別人,偏偏傳他!”“這,這…兒臣想來賈恩侯一定能好好解釋?!蓖降撔χ粗Z赦說道,“是吧,賈恩侯?!?/br>他故意拖延這么多時日,讓輿論慢慢發酵,就是為了要讓傳聞越傳越廣,越鬧越大,這樣一來,賈恩侯就算想解釋,也是百口莫辯。“是?!辟Z赦心里一樂,這徒祿還真是篤定他翻不了身了,這倒好,他正愁該如何開口呢!“學生知道有此傳聞,但是這事卻不是學生傳的?!辟Z赦隱晦地勾了勾唇角,來而不往非禮也,徒祿敢用這招來惡心膈應他,就別怪他回一招去膈應他了。“不是你傳的,那是誰傳的?”建明帝皺眉問道。賈赦像模像樣嘆了口氣,他的眼眶微微泛紅。章桁抿了抿唇,不知為何,有些想笑。這恩侯……建明帝和眾人都愣了。這說著說著,怎么就好像要哭了?徒祿心里頭一跳,正要開口質問賈赦,還沒開口,就被賈赦的話給震驚了。賈赦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學生之前聽聞這事的時候著實震驚,畢竟學生再怎么狂妄,也絕不敢說自己必得會元,滿天下的才俊青年如此之多,況且陛下廣羅人才,各地人才輩出,學生怕是瘋了才會敢吹自己必得會元,因此學生便去查了此事,卻得知此事竟然是一個愛慕學生的女子所說,沒想到卻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轟轟烈烈,那女子自知失言,非要以死謝罪……”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抬起頭看了徒祿一眼。徒祿的臉陰沉得可怕,什么女子,這賈赦分明說的就是他!荒謬!可惡!“后來呢?”眾人正聽到高潮處,猛然被斷了,心里頭都癢癢的很。好在建明帝開口催促了。“后來,”賈赦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語調,“學生自然是攔下了她,‘她’雖然一時失言,但終歸是‘好意’,學生雖然學識不高,但也知道公道自在人心,陛下必定能相信學生的清白的,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斜,故而這些時日來,對于外界那些風風火火的傳聞,聽之任之。陛下若是不信,可查看一番——看究竟是不是學生傳的?!”賈赦說到末句的時候,重重地發音。徒祿臉色一沉。他雖然這件事做得很干凈,但是少不了會留下一下馬腳。真要查了,說不定就查到他身上了!賈赦就是因為篤定他不敢查,故而才敢當著眾人的面兒踩徒祿的臉。非但如此,徒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