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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卻是個言行不一的,滿口存天理滅人欲,自己卻逼弟媳改嫁霸占弟弟家產、為營妓爭風吃醋,此等人也配稱圣人,可笑可笑!到了如今,更是要讓一個無辜枉死的女子死后仍不得清白。左裁見賈赦啞口無言,以為自己的話堵上了他的嘴,志得意滿之余還想再開口勸。卻聽得賈赦冷笑道:“既然仵作是男子不能驗尸身,那找來一個婆子幫手不就行了?!?/br>他的話簡單粗暴,道理也簡單得很,你們不是說不能找男子嗎?那就換個女的來。左裁張了張嘴巴,滿臉都是錯愕。章桁頷首,忍笑道:“有理,傳令下去,將徐姑娘尸身請來,再請仵作和個婆子來?!?/br>他話才說完,就把令箭丟下,那些衙役立即領命而去,沒有片刻停留。徐成松等人開口都來不及,已經晚了,只好眼睜睜看著那些衙役奉命而去。徐艮清的手心、后背全都是冷汗,他嘴唇發白,渾身禁不住發抖,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賈赦是怎么發現七妹是中毒而死!難不成府里有內jian?徐艮清一想到這一點兒,就忍不住想更多,他心里更是忍不住擔憂起賈赦到底知道多少,他是不是一直在揣著明白裝糊涂?如果那件事他真的知道,為什么到現在還不說?徐艮清本以為陷害賈赦是一件手到擒來的事,可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滴汗水順著額頭滴落,徐艮清擦了擦汗,朝賈赦看去,正好和賈赦清明的視線對上,那視線干凈冷冽,仿佛洞察了他所有不堪的想法一樣。徐艮清連忙錯過臉去。他深吸了口氣,扯了扯領口透透氣。賈赦從他脖子上滑過,又飛快地收回了視線。第16章“唉呀,這大白天的抬棺材是要干什么呢?多晦氣啊?!?/br>街道上,衙役們抬著棺材走過的地方都傳出了竊竊私語。“唉,你還不知道啊,聽說今天在審那什么尚書家千金被害死的案子,估計這棺材里頭就是那什么千金吧?!庇兄肋@事的低聲說道。“可是這大白天抬棺材去干什么?”一旁的人也都豎起耳朵來留神聽著。那人見眾人都留意著他,心里得意,便說道:“八成是要開棺驗尸吧?!?/br>開棺驗尸!這下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朝那棺材看去,更有不少好事的也跟著去了。對于這些百姓來說,平日里最感興趣的莫過于菜市場看人砍頭或三更半夜看人捉jian了。但是,讓他們失望的是,開棺驗尸的地方不是在公堂,而是在公堂后的地方。驗尸的是仵作的婆娘。進去了半柱香左右。公堂后圍看的老百姓都等得不耐煩了,有的人早早就走了,有的人卻還留在原地,伸長了脖子,往里看。不一時。仵作婆娘出來了,她滿頭是汗,屈膝在堂上跪下。章桁問道:“可驗清楚了?”“驗清楚了,大人?!必踝髌拍锎鸬?,她低著頭,垂眉順眼的,“那姑娘是被砒霜毒死的?!?/br>嘩——公堂外登時吵吵嚷嚷了起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鬧得如同菜市場一般。“肅靜!”章桁拍了下驚堂木,他的容貌風流,氣勢卻驚人得很,瞬間公堂內外鴉雀無聲。賈赦心中長舒出一口氣,這樣一來,他的嫌疑也算是洗脫了,畢竟砒霜這等東西,但凡藥店出售都得記下姓名,容易查得很。其實賈赦也只是猜測罷了,他前些日借由程老不小心摔了碗的事想到了徐姑娘胸口的血漬,若徐姑娘是活著的時候被人插入胸口,那些鮮血噴射出來,本該弄得渾身都是,但是徐姑娘身上卻只有傷口處有血漬,而其他地方卻干凈得很,這無疑證明徐姑娘應該是死了后才被人偽裝成被匕首刺死,但她身上又看不出其他痕跡,因此賈赦猜測她是被人毒死的。“你可確定?”章桁正色問道。仵作婆娘點頭道:“回大人,民婦檢查了三遍,的確是用砒霜毒死的?!?/br>徐艮清腳下發軟,徐成松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他飛快地朝徐艮清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那這么說,這女子不是被匕首殺死的?!闭妈煲馕渡铋L地說道。仵作婆娘道:“是的,大人明鑒?!?/br>“白大人、左大人,你們怎么看?”章桁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眉眼中似有初雪將融,清冽中透著寒氣。左裁啞口無言,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白山亙青著臉,“就算是中毒而死,也不能就證明不是他殺死的?!?/br>“白大人言之有理?!辟Z赦一本正經地說道。他笑著說道:“那又如何能證明不是白大人殺的呢?”白山亙愣了下,他糊涂了,震怒地看向賈赦,“你在胡說什么?本官怎么可能害死徐姑娘,真是滿口胡言!”“大人可有證據證明不是你殺的?”賈赦反問道。“你、你胡攪蠻纏!”白山亙氣不打一處來,臉都氣得漲紅了。賈赦輕笑,“看來大人也拿不出證據不是你殺的,那是不是也可以說你一樣有可能是兇手了?”章桁面露思量神色,他沉吟著,模模糊糊感覺到賈赦話里頭另有深意。賈赦的確另有打算,數千年來中國的犯罪查證都是以嫌疑犯有罪為出發點,因此造成了不少冤假錯案,有個成語叫做疑鄰盜斧,一旦懷疑別人干了壞事,那么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有意無意地往有罪的方向思量。這并不是一個健康正確的想法。或許人性的查證該從嫌疑犯無罪為出發點,如果找不到罪證,那么他就是無罪。當然,賈赦并不覺得后者就未必不會造成冤假錯案。他深深地明白一點——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所有人都滿意。“章大人!”白山亙氣得手都發抖了。章桁淡淡看了他一眼,“本官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br>徒源在一旁旁聽,只覺得滿腦子都是懵逼,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剛剛聽到什么了?“那這么說,難道他無罪嗎?”徐艮清憤怒地捏緊拳頭,眼里滿是怨恨!章桁不疾不徐,他捧起茶盞啜了一口,“若他有罪,那么世人皆有罪?!?/br>“荒唐!老夫實在聽不下去了!”宋袁青拍了下桌子,“章大人,你身為大理寺卿,本該奉公守法,為何處處偏袒此人?豈不是置陛下信任于不顧?”“宋相何出此言,下官不過秉公辦事,大人如不信下官,何不交由陛下裁決?”章桁寸步不讓。“好,老夫就不信,這天底下還就沒有王法了?!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