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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人收拾了個干凈,就連頭發也好好的束了起來。“吱呀……”有人推門進來,薛照青探著腦袋看著,只見他剛剛在小樓門口看見的那個穿淡紫色衣服的姑娘端了一個茶盤進來,茶盤上還放了一些精致的點心。一見薛照青醒了,姑娘顯著很興奮,把茶盤往桌上一放,徑直走了過來。“公子,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渾身還疼不疼?”“我……”薛照青不明所以:“是姑娘救了我?”“嗯,先不說這個,公子肯定是餓了吧,我先喂公子喝些甜粥?!闭f著把桌上的甜粥端起來,一勺一勺的喂到了薛照青的嘴巴里。薛照青心里雖然有一萬句話想問,可腦子敵不過肚子,一碗粥下了肚子,他總算覺著渾身有力。“還不知道姑娘怎么稱呼?”“公子叫我琪紅吧,這里的人都這么叫我,至于我的本名,早就不記得是什么了?!辩骷t答的利索,似乎絲毫不已自己身陷紅塵為辱。“鄙人,薛照青,在此謝過琪紅姑娘救命之恩?!闭f著,薛照青靠在床榻紙上,微微沖琪紅低了低頭。“薛公子,萬不必如此,薛公子貴人事多,可能早已經把琪紅忘在腦后了,可琪紅卻一直記著您的長相,若那時不是薛公子施舍了一個饅頭,琪紅和弟弟想必早已經餓死了?!?/br>“嗯?”薛照青疑惑,可任是翻遍了頭腦里所有的記憶,也不記得在哪里見過這位琪紅姑娘。“去年十月,您在西安府往西南方向的官道上,從一輛藍色的馬車上下來,在茶館老板那買了兩個饅頭交給了路邊的兩個小叫花子,你還記得么?”“是你?”薛照青忽然想起來了,那時他跟薛忠一起,薛忠還問他認不認得路邊這蜷縮的二人。“嗯……。我那時家鄉糟了難,我爹娘因為交不起地頭稅,讓官府的人捉了去,后來聽說在牢里活活給打死了,我只能帶著弟弟一路往渭北來,投靠親戚,在茶館旁邊見到公子的時候,身無分文,若不是公子給的兩個饅頭,我和弟弟估計已經活活餓死在那里了。如今居然又在渭北見到公子受難,又怎能不救?”說著,從圓桌上的茶壺里又倒了一杯熱茶,雙手奉了喂到薛照青嘴邊。“琪紅請郎中來給公子看過了,身上和腿上都是一些皮外傷,好好養著敷些藥慢慢就能好,麻煩的是這雙手,雖然沒有傷口傷及筋骨,可郎中說十指連心,手上的傷恢復起來最是麻煩,最好什么活也不要干,水也不要碰,我于是讓郎中給您全部包扎了,省著您不小心自己磕了碰了。公子身上的衣服是我讓小廝給換的,臨時買了一套干凈的里衣給公子,還望公子不要嫌棄?!?/br>“琪紅姑娘,在下如今只是一個落魄之人,得姑娘救下性命已屬萬幸,怎敢再多有介懷?”“公子,恕琪紅多問一句,去年琪紅見您時,您還是身帶隨從的闊家少爺,舉手投足莫不是一番清雅不俗,這不到一年過去,您怎么淪落至此?!?/br>薛照青聽了,滿滿一肚子的話竟不知如何說起,去年秋天,他剛回家時,三原縣人人議論,那時是何等的風光,而今,他身受重傷為紅塵女子所救,孤身一人在外毫無依靠,世事變幻如此之快,實在令人不防。“若公子不想提,就不用說了,琪紅也只是隨口問問?!币娧φ涨嗄樕兓貌欢?,琪紅怕勾起了他的傷心事,勸慰道:“只是,公子在這世上還有能依靠的人么?”“尚有一個,他是我的……兄弟,名叫牛耿?!毖φ涨嚯m有猶豫,可還是說出了牛耿的名字。“牛耿?”琪紅回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公子可確定他在渭北?”“其實,并不十分確定,只是聽他老家的人說,他往這里來了?!?/br>“這樣,便要棘手了,公子不用擔心,您于琪紅有救命之恩,您養傷的這段時間就放心住在這里,每天會有丫頭小廝來照顧您,至于其他,您不必擔心,您的那位兄弟,若當真在渭北,琪紅就算拼盡全力也會幫您找到的?!?/br>說罷,琪紅收了桌上吃剩的碗碟,只留了一壺茶和茶果,又叮囑了薛照青好好修養后,便離開了。在這怡紅院將養了半個月之后,薛照青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一雙手上的繃帶也拆了,手上雖然還有些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但吃飯喝水拿筆寫字已經不成問題。這半月以來,他與琪紅姑娘日漸熟識,亦知她也是投奔親戚不成為了養活弟弟才流落到了煙花之地,同樣是孤苦無依的可憐人,薛照青身體好了大半之后便不愿拖累他,聽小廝說了這怡紅院里尚缺一個賬房先生,也不顧琪紅反對,便自請去了。大鄉紳薛乾的嫡長子竟在煙花之地做起了賬房先生,若真傳出去,可能讓人笑掉大牙了,就連琪紅都覺著這活路簡直辱了薛照青的名聲,可薛照青卻不怕這些,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如何累積些錢財,快些找到牛耿。是夜,亥時剛過,渭北的大街小巷已收了白日的繁華,各家勞作的人們吃了晚飯及早便吹了燈睡了覺,整個渭北靜悄悄的,除了這彩裙飛舞,香粉四散的怡紅院。薛照青坐在大廳一角的一個小門里面,哪一個桌子上消費了多少銀錢,給了姑娘多少賞錢。哪個大爺點了哪個姑娘,打賞多少全都由一個個小廝報到他這里來,他一筆一筆的記好,再交給怡紅院的mama看了,從中按一定的比例抽成下來之后的,才是留給姑娘們的銀錢。每日從亥時到丑時是記賬最忙的時候,薛照青常一坐坐在小隔間里沒法休息,只有寅時之后,他才能稍稍歇歇。薛照青看看手里的賬本,今夜記下的已經差不多了,打更的大爺剛剛打完寅時的更,怡紅院的大堂已經沒有什么人了,只有幾個婆子在收拾著桌子上的殘羹冷炙,二樓三樓的包房里到還有些亮著燈的,一些房間里,甚至不時傳來不堪的聲音。薛照青轉轉脖子,坐了一個晚上,連個上茅房的時間都沒有,他站起身來,先松了松坐麻了的腿,繼而穿過大堂,往茅房走去。薛照青低頭走著,大堂里還有幾個喝多了的客人,他縮著身子,盡量讓自己不太顯眼,正要穿過大廳通往后堂的小門,忽然右側身子一痛,一股巨大的力氣沿著他身體右側而來,推的他不禁往后連退幾步,最后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半束的發散落到了一邊,擋著薛照青的半張臉,他抬頭一看,一個身著華服的男人正瞇著眼睛看著他。那男人似乎喝的飄忽,看人的眼神游移不定,整個人似乎站不穩似的,腳下虛浮著,一張黃臉被酒氣熏的透紅,渾身上下都是脂粉和酒氣混合的味道。“哎呦,我這是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