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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老爺,小的冤枉??!這東西是什么,小的根本就不認識??!”牛耿娘哭嚎著,大呼冤枉。前廳門口的牛耿聽到里面又sao亂,似乎還聽到了自己娘親的哭聲,頓時就要往里闖。“慫娃,這會兒子往里進,你想老爺直接打死你們娘倆么?”薛富一只手攔了他說:“你先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你切記,不要往里闖?!闭f著,薛富硬生生堵住了牛耿想往里闖的勁兒,自己推開門,進了去。“老爺,這東西是什么,咱們行外的人也看不出來,不如請郎中來看看,是不是青黛再說?”一進前廳,看著眼前哭的滿臉是淚的牛耿娘,還有散落在她身邊那一塊塊墨綠色的小碎塊。薛富瞄了瞄薛乾黑著的臉色,緩緩側在一邊,低聲說道。薛富的話于薛乾還是有幾分影響力,差了小廝請郎中來看過,那包包裹的的確確是上好的青黛沒錯。下面跪著的牛耿娘一聽郎中這么說,頓時頭皮發麻,連哭都哭不出聲了。此時,跪在一側的金鳳忽然嚎啕起來:“老爺!都怪金鳳粗心不查,這藥被賤人換過了都沒有發現,害的老太太枉死,老爺,您打死金鳳吧,讓金鳳能在地底下繼續伺候老太太!”說著,竟伏地痛哭了起來。“先生,你說,從那藥渣子看起來,老太太的死和這被換的藥有幾分關系?!背林樀难η镁玫慕K于冒出了這么一句話,頓時整個前廳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聽的見。立在一邊的郎中不敢耽誤,立馬回道:“如果煎藥時,用的是藥鋪里江浙一帶產的上好青黛,那藥渣顏色應該是紫黑色,如果是用的咱們省城附近自產的青黛,那藥渣顏色應該是淺綠色。我今日看了,金鳳姑娘留下的藥渣是淺綠色。用的應該是省城自產的青黛,這兩者雖然都是青黛,可藥效和價格卻差了很大,給老太太開的這味藥里,青黛主要是止咳潤肺解毒的,若這藥效不好,必然會影響整付藥的效果??催@些青黛的量,應該換了差不多二十天?!?/br>“老爺,金鳳這些年一直貼身伺候老太太,老太太的身體情況我比誰都要清楚,二位少爺各自成親之后,老太太的身體已經比先前好上很多,但不知為何,身子卻又忽然差了下去,那個時候金鳳已經察覺不對,可苦于郎中回鄉過年,金鳳一個丫頭,也不敢亂指認,只能等郎中回來,金鳳才有這個膽子告到老爺這。老爺,金鳳未能及時提醒老爺和夫人,金鳳罪該萬死??!”那金鳳說的有模有樣,哭的梨花帶雨,滿屋子的人看了都憐憫不已。只剩下牛耿那可憐的娘親,這會兒氣的連口氣都喘不上來了。“金鳳姑娘,老婦素日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冤枉我?!為何?!”“冤枉你!證據確鑿,人證物證確鑿,哪個能冤枉你?!”盛怒之下的薛乾連連重重的拍了幾下桌子,唇上的胡子不斷哆嗦著,緊鎖的眉頭快要擠在了一起,胸腔里發出來憤怒的聲音讓整個前廳里面的人都不寒而栗,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娘,娘!”正當所有人的恨不得縮起來不冒頭的時候,那牛耿就這么冒冒失失直接闖了進來,推開門口攔著的小廝,牛耿直接沖過眾人,跪在了他娘親身邊。“老爺!我娘斷斷不會做這換藥的事情,她連字都不識幾個,怎么又知道哪個是好的藥材,哪個是不好的藥材?!迸9⑦B磕了幾個頭,厚實的腦門子砸在地磚上,發出砰砰的響聲。只是他磕的太匆忙,絲毫沒有留意到薛乾身邊的薛富給他使下的好幾個眼神。“你是牛耿?!牛李氏的兒子?”薛乾的聲音冷的像冰一樣。“小的正是?!?/br>“你可知道,沒有主家的傳喚,長工是不許擅自到前院來的?”“老爺,我兒也是一時心急,請老爺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迸@钍弦娧η嫔簧?,相對于自己的麻煩,兒子若被牽扯進來,對她來說,才真正像是天塌了一樣。“哼,一時心急。去年大少爺保你學寫字,學記賬,我們薛家對你的好這么快就忘的一干二凈了么?也敢在這前院橫沖直撞起來了?!”“老爺,小的不敢?!笨v是牛耿有這一身的蠻力,可面對主家老爺,他也是不敢造次。更何況,廳上那人,是青兒的親爹。“請老爺息怒,牛耿的性子本身就比尋常長工要軸一些,老爺不用與他計較?!毖Ω蛔叩脚9⑸磉?,微微低頭,難得低眉順眼的為牛耿求著情。薛乾深吸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這半年以來,家中的這許多事情纏的他頭疼不已,而今,家宅不寧,前些時日抓住的那些用主家銀錢中飽私囊的伙計丫頭等就已經夠讓他心煩了,現在又遇到這些個不知知恩圖報的長工和婆子,更是讓他心涼難忍。他頓了頓,說道:“牛李氏,你說自己冤枉,可經手這青黛的,除了你,還有誰?老太太的藥材從來都是夫人親手從藥鋪抓了,用的都是蘇杭產的上好青黛。抓完藥回來之后,交給廚房,由你煎了,送到前院??v使老太太彌留那幾天里,是照青煎了藥,可也有伙房的丫頭指認,每次都是你拆了藥包把藥材裝到藥罐里,照青才會接著煎。難道說會是我家夫人和照青貪圖這點蠅頭小利,去把那青黛換掉的?!”“小的,小的不敢這么想,夫人和大少爺絕對不會這么做,可,可小的,真的是冤枉的啊,這……?!迸@钍蠌膩硪膊皇且粋€巧舌如簧的,她一個鄉野村婦,面對這樣的局面除了哭嚎之外,便再無辦法。牛耿緊緊摟了他娘在懷里,見已經五十多歲的娘親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雖然心疼,卻無計可施,只得怨自己沒用,護不得她周全。這無妄之災砸在娘倆頭上,幾乎快把娘倆砸暈了,牛耿跪在這前廳里,第一次覺著這薛家大宅異常的猙獰,他像掉進了一個碩大的冰窟窿里面一樣,身邊的人非但無人搭救,反而站在洞口,看著他們娘倆獰笑。“事到如今,證據確鑿,我不想再說什么了?!毖η挥X著頭疼,看面前跪著的二人心中更是煩悶:“你們從薛家走吧,念在你們娘倆在府里這么久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只是我們薛家容不得這種忘恩負義的人,薛富,把這個月的月錢給他們結了,趕快打發他們走,我不想再看到這娘倆了?!闭f罷,薛乾頭也沒回便出了前廳,只留下了跪在地上,全身發涼的牛耿娘倆。第25章薛乾拂袖而去之后,前廳的眾人再沒有繼續留在這里的理由。平日里那些在伙房里和牛耿娘親關系不錯的丫頭婆子們,這會兒卻像避瘟疫一樣避開了他們娘倆。牛耿扶著娘親跪坐在地上,直到現在還覺著這是一場夢,干的好好的活,竟因為這莫須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