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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沒等袁驍回答,便也折了一枝樹枝跳進戰圈。袁驍也沒打算回答,只是正了正手里的樹枝,劍風陡然變利,先前還纏纏綿綿繞在樹枝上的葉子被這一變沿著脈絡撕了個粉碎,嘩啦啦地落在院子里,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直指唐淵。唐淵的內力走的是溫和浩瀚的路數,使出來只讓人覺得面對的是浩瀚的大海,雖然平穩無波,然而其下諸多漩渦暗流,說不出來的可怖可懼。故而,唐淵少用兵器,常以一雙rou掌對敵,一掌拍出就是大海翻波,誰也逃不出去。但這并不是說他不善于使兵器,他善使奇門兵器,棋盤棋子甚至幡子隨手拿起來都能用,他確實不曾系統地學過劍法,全因為兒時的時間用在了解毒治病上,又被學占卜之術占了許多時間,但他的優勢之處在于他對武功路數驚人的理解力,他似乎是專門為學武而生的,任何劍法任何招數在他面前都遁于無形。凡是武功,過了他的手他能使個八九不離十,再加上他個人擅長以柔打剛的特點,武功路數自成一家。這一招你看他在用武當的劍法,下一招就是少林的棍法,轉進如風,變換之快讓人回不過勁兒來。與他對打的人只會覺得是在被無數人圍攻,而且配合默契,見招拆招。唐淵手上的樹枝自然也是隨便折的,但在他手里和在袁驍手里完全不一樣,袁驍手里的樹枝如同一柄利劍,哪怕不注內力也是如此,唐淵手上的就只是樹枝,在他如春水初生的內力催生下甚至生出了些許新芽,看起來人畜無害,如同他此刻的表情一般。但袁驍卻知道不能輕纓其鋒,手腕一轉,打在唐淵握著樹枝的手上。唐淵也不躲,手腕輕輕使力,將樹枝向上一拋作勢要空手抓住袁驍的手,卻不想袁驍借力翻身正好落在他身后,手里的劍直指他的背心。唐淵也依然不躲,趁勢向后撥開他的劍,靠在他懷里,手肘向后用力,使了一個貼山靠。他內力本就純厚,貼山靠又是極吃內力的功夫,這一肘若是打實,你就是練過金鐘罩也要吃上一虧。袁驍知曉其中利害,毅然棄劍,反手一個小擒拿捉住唐淵的手,用巧勁兒使得他手肘轉向,這一招便落不到實處。說時遲那時快,唐淵已然脫身而出,伸手去接自己先前拋出的樹枝,手腕剛剛觸到樹枝便已起勢,樹枝從空中劃了一個半圓。在這一條半圓的線上,袁驍隱隱聞到了碧海波濤的清涼水汽的氣息,心下一驚,便知不好。碧海潮生。碧海老人的成名招數,一招碧海潮生橫掃武林大會一半高手后又飄然而去,只留下這一招極驚艷的傳說。對付這一招,不能退也不能進,從沒見過頂著潮水跑的人,也從未聽聞有人能跑的過潮水的,但可以做一只小舟,飄在潮水之上,敵漲我漲,敵落我落。這一招在分光劍里叫明月大江,使來大開大合,如若將空門盡數暴露給對手,但也沒有人能在這一招里捕捉到他的空門,因為一旦入了明月大江的劍意,便是跟著使劍人走的了,任你再強,若是劍路被人引導,又怎么能傷人呢。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唐淵的劍攜著浩瀚海洋漲潮之勢襲來,進了明月大江的劍意中卻似是被河道引走的濤濤水流一般,瞬間變得馴服許多,竟完全不似猛烈的大海反倒像是江南小橋下的潺潺流水一般了。這一招之下,院子里似是下過雨一樣,樹葉上都沾了滿滿的水汽。唐淵這一招還未用老,反手變招,竟是一招快攻劍,噼里啪啦如入夜急雨,又想無數黑白棋子落在棋盤上,連出三十二劍,攻向袁驍全身上下十幾處大xue。袁驍只出了一劍,只一劍就封住了他的攻勢,因為這一劍本是封喉的劍,要被人封喉了就不能再攻了,就是來儀莊外對那老瘸子使的的招,本應是必殺的劍,對唐淵用來卻如同情人絮語,劍風從他耳邊擦過,撩起幾根頭發又落下,一絲一毫都沒傷到他。“又是你贏了,沒勁??!”唐淵心知自己輸了,將內力收了,樹枝拋下,做出投降的姿態來,嘴上卻一點都不甘心,“枉師傅說我是練武奇才,居然連你都打不過?!?/br>袁驍失笑道:“你當分光劍是什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你打???你不曾學劍就能比一般的劍術高手好很多了,你學了劍豈不是要拿個劍神?一個江湖人言之失色的苦道人便夠了罷?!?/br>“哎,算了算了,我來找你借大黑?!?/br>“正好,我看大黑也想你,吃草都吃的不開心,你去馬廄看看它吧?!?/br>“哎?!碧茰Y滿口答應,像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地往馬廄走,“元宵你跟我一起吧?!?/br>袁驍跟在他身邊,道:“去京郊?不了,我今天去得京畿衛報道?!?/br>“京畿衛?怎么你不要你的袁家軍了嗎?”唐淵有點驚奇,皇上可是從來不讓袁家的人插手京畿事務的,恐怕袁家有一天會反了他,這回怎么這么放心?“怎么可能?只是皇上讓我先留在京畿衛訓兵,京畿衛積弊已久,而他想要一支能真正護住京城的兵?!?/br>“但是軍中將領你又不是訓兵最好的,老將們的訓兵手段比你要老辣許多吧。比如袁叔叔不就寶刀未老?”“他急詔你回京,我一時焦急之下也設計回京。如此看來若是我不動,皇上也會詔我回京”“皇上也把我留下了,不知道他又打的什么主意,恐怕又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大動作吧。得找個機會出京才行,在京內消息不通也容易被人掣肘?!?/br>袁驍也表示同意,只是他身負皇命又新增職位,確實不好脫身。說話間,馬廄到了,大黑站在最中間,護著兩處馬槽不叫旁的馬吃食,頗有些王者氣概。唐淵只覺得有點好笑,上前輕輕撫摸它脖頸上的鬃毛,笑它道:“你怎么這般霸道?”又回頭對袁驍說,“元宵,你看你養的馬快要比上你了,原來我要吃糖你不讓,如今你的馬也不叫別的馬吃食了?!?/br>“胡說,你的牙都快吃糖吃壞了,我是護你,他這是嫌棄旁的馬呢。我看他更像你?!?/br>“我覺得還是像你,傲得不行也厲害得出奇?!碧茰Y一手拽著幾根草料逗大黑玩,一手湊上前去撫摸它頸側的鬃毛。“大黑看著好相處,其實任性得都快沒邊了,跟你也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似的?!痹斂粗蠛谟H密的互動,不無醋意地說,“它好像也更想認你做主人,跟你比跟我還親呢?!?/br>大黑似乎是為了贊同袁驍這句話,將頭探出來在唐淵脖子處蹭了蹭,十成十的親近依賴,只讓人懷疑他若是真的能變成人是不是真的要開頭說話,要唐淵帶它走了。唐淵沒說話,用手肘搥了他一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