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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秀簡直不能得到片刻安生。他笨拙地躲過那劈向他的劍,奈何手腳太過遲緩,頭也暈得厲害,竟直接叫錢陽砍下了一大塊血rou,地上立刻紅了大片,就像上面那條染血的過道一樣。楚秀貌似知道那些血塊似的過道是怎么變成的了。左臂傳來的劇痛讓楚秀大叫一聲,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右手死死按住傷口。見血后的錢陽更加興奮,他覺得自己的摯友有救了,所有的一切都能恢復如初了。“子忘……我們……一起……”錢陽仿佛看見了變成人畜的摯友。他拿起佩劍,朝楚秀心口狠狠刺去!而就在火光電石之際,甬道內又起了一陣陰風。可這次的風如同利刃,刀刀碎石,鋒利至極!擋在楚秀身前的錢陽立刻停下了動作,往身后看去。而他這一轉頭,眼前的景象慢慢開始傾斜,緊隨著一番天旋地轉,他看見自己的手腳同時掉在了地上。“我的手……”他想發聲,卻發現自己已經說不出話了。錢陽死了。他做了楚秀的人盾,楚秀一下子躲過了兩道致命的攻擊。楚秀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嗽。他努力讓目光聚焦在錢陽的身上,想看看他發生了什么事。但他的眼里,最終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手心燃起的業火,照亮了黑夜的盡頭。作者有話要說:原本這章打算虐虐楚秀的,還好我忍住了(叉腰)第14章黑風道引渡亡人北聿的身影于黑暗盡頭出現。在殺死錢陽的時候,北聿始終面無表情就連正眼也未曾給過,仿佛就是隨意殺掉一頭牲畜那樣隨意。而當他看見地上的楚秀時,臉上的麻木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縫,透著不解,更多的還有意外。“見過送死的,沒見過搶著來送的?!?/br>見楚秀迷茫地望著自己,他三步跨過錢陽的尸體在楚秀面前蹲下,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活像一只陰謀得逞的狐貍。而大半條命都懸在閻王爺手里的楚秀,已經分辨不出誰是誰,只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他竟想多聽聽他說話。“你……是誰……”北聿挑眉,道:“我是那人人忌憚的陰司判官筆,今兒生死簿上已經給你批了紅,且隨我地府走一遭吧?!?/br>楚秀凝神一聽,果真是鬼欽差來向自己索命了。這該如何是好?生死大事他早在鬼域思考過無數千百次,可怎么也未曾料到,他會以這種丑陋的姿態死去。若是今后托夢于親人,他更是萬萬無顏面對。楚秀大慟,一張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加慘白。見人已被自己嚇得差不多,北聿也適時收手不再打趣他。忽然,一股大力緊緊抓住北聿的手臂,生生將此時毫無防備的北聿成功拉去了面前。楚秀滿是絕望的面容讓北聿驀地一滯,他凄凄開口求到:“燒了我!”北聿:“……”“鬼差大人!我不能以這種儀態會面家人,懇求給我個恩典,燒成灰讓我死個干凈吧!”北聿頭疼地點了點眉心,還真想一把火把這個呆子給燒了。“看清楚!”楚秀聽他的話睜大了眼,只見那張令人好生妒忌的容顏上,滿是不耐煩。可這人就算生起氣來也比旁人要好看幾分。這次,換楚秀愣住了。“聿……爺?”北聿淡淡地應了聲:“嗯?!?/br>楚秀大概神智還有些不清醒,問道:“你怎么在這里?”北聿:“不是應該我問你么?”楚秀迷茫地眨了下眼:“我,我來送衣服……”他心虛地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聽到這兒,北聿居然愣了下,神情漸漸由驚訝轉為無奈。“自己的命都保不了,你還真是個大善人?!?/br>楚秀以為北聿真在夸他,憨笑著點點頭,看得北聿額角青筋直冒。“呆子!”楚秀知道這下北聿是在罵他,剛想回嘴,卻又想起了更為可怕的事,連忙道:“你快燒了我!我要變成人畜了,不能被我的家人……不,你離我遠點,這東西會傳染人……還有,這衣服還請拜托您轉交于段將軍……”“哦?這下不怕死了?”“我……我……”北聿不想再繼續聽他胡說八道。但這一次他答應得痛快,嗤笑道:“好,那就聽你的,燒了?!?/br>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北聿收起了最后的笑容,眸子里暗泛紅光,腰間的古劍開始悲鳴。他把業火火種擱置在地上,那玩意兒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圍著他們倆歡快地繞了個圓,頃刻間將他們包圍在火圈之中。甬道內瞬時火光沖天,周圍的石墻仿佛被火煉化,騰出一無垠暗黑的空間。“我從不強迫任何人,這可是你自己選的。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過來了,我就不會放你走了?!?/br>北聿的影子無限拉長,伴著跳躍的火焰,仿若潛伏在暗夜里張牙舞爪的怪物,將匍匐在地上的獵物吞噬殆盡。他的聲音猶如幻妖纏人的歌喉,一點點誘導、吞噬著楚秀的心。楚秀順著他的話默默點頭。對,是他一意孤行拜仙門、送血衣、跳水井。他不怨別人,只怪自己。然后在他點頭的瞬間,業火響應了他的請求,兩股黑炎呈東西兩勢、分流而進,最后以八卦圖陣歸位,黑白兩邊各立一人。北聿將同樣燃著業火的右手向楚秀伸去,薄唇間呢喃著未知的語言,猛然豎立的金色瞳仁映著楚秀恐懼又哀傷的神情,自己卻像是心懷慈悲的救世菩薩,可引領楚秀走向的卻不是極樂。楚秀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像是古老的梵文、久遠的咒語,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將他團團圍住。他緩緩將顫抖著的手放在北聿的手里,下一秒,北聿驀地握緊。“來吧?!?/br>楚秀自始至終意識都是模糊的,但在這一刻,他竟是從沒有過的清醒!痛,連續不斷的劇痛順著與北聿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