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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擠出了一個自認為最純良的笑容。 “你個臭小子怎么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王老太太被靳陽扶著往外面走去,嘴上雖然依舊不饒人,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斑@不是給您個驚喜嘛,誰知道我一回來連家門都進不去了?!薄霸?,讓你每天裝神弄鬼的?!薄巴趵蠋熯@是您孫子???”“是是是,個臭小子突然回來了嚇我一跳?!?/br> 靳陽看著王老太太這炫耀般的抱怨,覺得自己這一趟回來的還是很值的。 老太太雖然嘴上說著靳陽回來太煩了,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晚上吃飯的時候明明也就兩個人,桌子上居然擺了滿滿當當的四菜一湯。在B市的時候靳陽就想著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吃個夠本,此刻真的坐在家里了,才知道自己的飯量再怎么也不能突破自己的生理極限了。只是桌子上的菜剩下得太多,老太太又舍不得浪費,這些剩菜要是她一個人還不知道要吃多久,因此即使他已經吃飽了,還是一邊和老太太閑聊著,一邊慢悠悠地剝著手上的大蝦。 “你隔壁劉阿姨,她女兒前幾天生了一個小男孩,生下來就八斤多,看起來可壯實了?!薄澳阋膊豢纯此畠鹤约憾伎靸砂俳锪??!薄靶r候跟你一起玩那個壯壯哥哥你還記得嗎?人都三婚了?!薄澳阋膊幌胂肴藘焊惴康禺a的多有錢啊?!薄澳悄憧次覀儗W校鄭老師,人也沒錢啊還不是娶了一個那么好看的老婆?!薄澳愣疾恢垃F在的小姑娘多看臉,鄭老師長得那么小鮮rou一堆小姑娘追著給他花錢呢?!?/br> “靳陽同學我請你端正跟你親奶奶談話的態度!” 靳陽剝著大蝦的手停了下來,瞟了瞟王老太太,觀察她的表情像是真的要生氣了,這才閉上了嘴巴。但是除了這些,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王老太太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有點不好,為了緩和現在的氣氛,想了想還是換個話題吧,但是說什么呢。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對了,你還記得嗎?你之前第一次外出采訪就回來那個小姑娘,今年都要高考啦?!?/br> 說完之后就意識到自己這個話題找得不錯,完全沒有給靳陽抬杠的余地,還具有一定的探討價值。靳陽正剝著手上的大蝦,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什么小姑……”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停了下來。 頓了一下,他才開口道:“哦,這很好啊?!崩咸@然也很高興:“是啊,你不知道小姑娘可努力啦,年年在學校里面考第一,院長也覺得她特別爭氣,就今天還有電視臺來采訪她呢。說是就在門口,誒你今天來的時候她們應該就在福利院啊,你看到她人了嗎?”靳陽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老太太本來還在說著話呢,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靳陽愣了一下,說道:“我累了,先回房間了,奶奶晚安?!?/br> 說完再也不等老太太說話便往自己房間走去。留下老太太一個人坐在原地嘀咕著:“剛還好好的怎么說累就累了啊?!?/br> 靳陽在家又待了兩天才回的B市,老太太得知他今年真的不回來過年之后生了很長時間的氣,一直到他走那天都沒有給他好臉色。這中間靳陽和殷子文約了一次,兩個人就在靳陽家樓下的一個咖啡廳坐了一會兒。時代發展很快,就這么幾年時間里洛城也多了很多有情調的咖啡廳,只是靳陽對這些東西不太熱衷,坐在里面總覺得有些別扭。 兩個人雖然是大學同學,但是靳陽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跟著當地報紙到處在跑新聞了,跟班上的同學關系雖然說不上差,但是也沒有很熟悉,更別說大家已經很多年沒見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殷子文到底現在是新聞主播,比起靳陽來說要外向很多,她跟靳陽說著班上同學的近況,兩個人氣氛雖然沒有很活躍,到底也沒有冷場。 “說起來,你跟以前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币笞游男α?,低頭喝了一口咖啡。靳陽看著她,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劉姐在B市見到自己時跟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似乎也是在說自己沒怎么變。 靳陽卻是不太懂。 他看著殷子文,笑了笑。殷子文認真看了看他的笑容,像是試探性般地問到:“我聽說,鄭不當年是你救出來的?”殷子文注意到他握著咖啡勺的手停頓了一下,接著又在攪動著被子里的咖啡。靳陽看著咖啡上的熱氣漸漸消失,終于抬頭,看著殷子文說道:“我不認識你說的鄭不,但我知道靳知否?!?/br> 回到B市之后,靳陽又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Linda她們十分識趣地看出來主編這次假期過得并不好,因此在辦公室里說話的聲音也都小了一些。這期間殷子文在微信上找過靳陽一次,為自己之前的魯莽道歉,靳陽沒有回復她,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將怒火發泄在一個與這件事情毫無關系的人身上,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 靳陽開始有點后悔自己這次回到洛城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他已經太久沒看到她了,他原本以為這樣做才是對她好,在這次回去之前,他也一直都是這么覺得的。墻上的指針已經指到了十點鐘,靳陽還坐在辦公室里,一個小時前Linda小心翼翼地敲辦公室的門,問他還有沒有事情要處理,沒有的話她們就先下班了。 而此刻辦公室里早已空無一人。 靳陽坐在辦公桌后面,想了很久,撥打了那個已經很久沒有接通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終于被接通,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電話那邊的人沒忍住,對著靳陽笑道:“如果你只是打電話來跟我比賽誰更有耐性,那么我恭喜你你已經贏了?!?/br> 靳陽笑了笑,那邊那個人顯然并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他無奈地對著靳陽說道:“有什么問題就問,我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認識你們兩個人,一個在我辦公室坐了三個小時一言不發,一個時隔半年打電話過來連句你好都沒有?!?/br> 靳陽完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話,他的焦點被他前面那句話完全吸引:“她今天來找過你了?”那邊的男人顯然也被他打敗,很長時間沒有說出話來:“沒有,今天完全沒有一個馬上高考的女孩子來我辦公室浪費了三小時的時間最后只對我說了一句‘我看到他了’,這件事怎么想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br> 靳陽幾乎能想象得出來,她低著頭坐在段均對面,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最后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對著段均眼睛閃閃發光,只是因為,她看到自己了。 剛來B市的時候,靳陽每天早出晚歸在地鐵里面穿行的時候,站在摩天大樓的樓底下看著人來人往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是螻蟻一般能被人輕易碾壓的時候,他都很想問一下那個在洛城的街頭巷尾游走著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