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書迷正在閱讀:爭嫡、姜黃貓討厭那只哈士奇、默等花開、老古董、山河渡、圈愛為牢、小公主、血蓮、林深有天亮,念念不敢忘、鬼將
祺佑恍然覺得眼前出現了時鐘放大的臉,臉上有時鐘溫熱的鼻息,唇碰著了時鐘據說很軟的唇?!芭距币宦?,燈開了,滿室光明。穿好鞋的時鐘站在床邊,看著一只手搭在燈的開關上臉紅心虛的宋祺佑,挑眉笑:“想什么呢?起來吧,我還要先買點衣服?!?/br>現在剛過九點,他們睡了一個小時多。宋祺佑陪時鐘在商場里逛著,看他買行李箱挑衣服選化妝品。時鐘與導購員毫無障礙地對話已經不能激起他心里的波瀾了,他開始后知后覺地納悶:我剛剛睡得是不是還挺舒坦?時鐘選裙子,導購問“是買給女朋友嗎”。時鐘笑得好看,指宋祺佑,說“幫他的情人買”。女導購被這笑迷住,感慨“那個女孩真幸?!?。時鐘沒糾正,哈哈地樂,揮手讓宋祺佑過來,指著和導購談論的那條裙子問:“這件怎么樣?”除了顏色不同,這些裙子對宋祺佑來說都一樣。他看不出什么門道,只能客觀評價:“好看?!?/br>時鐘笑著“切”了聲,讓導購去開票。宋祺佑要付錢,時鐘卻先他一步拿出張不知道多少額度的卡遞了過去,收銀員態度殷勤。他目瞪口呆,想,時鐘不是身無分文嗎,怎么突然腰纏萬貫了?卡一直刷刷刷,時鐘沒給宋祺佑解釋,宋祺佑也認栽地沒問。買得心滿意足了,時鐘去洗手間換上了宋祺佑說“好看”的那條湖藍色魚尾長裙,化了淡妝。小王子秒變人魚公主,話語卻還是王子般驕矜:“別垮著臉了,我不過白睡你半張床,又不是白睡了你?!?/br>很自然的,餐廳服務生對時鐘用了女性稱謂。宋祺佑就懂這一點兒法語,聽懂后看著時鐘笑,總擔心他是笑里藏刀。時鐘看宋祺佑目光閃爍,抿一口檸檬水大方地說:“和每個把我認成女人的人解釋,‘我是男人,這是異裝癖’,才很奇怪吧?!?/br>要么是科技進步到發明出了人心探測器,要么就是時鐘絕對不傻,簡直穎悟絕倫。宋祺佑猶疑地問:“你不會……介意嗎?”“有什么介意的。選擇了穿裙子出門,必定會遇到這樣的事,該有心理準備的。只是……”時鐘拿起餐刀對著空氣比劃了兩下,“如果我說介意,你會說什么呢?”刀尖鋒利,襯得宋祺佑的話像絕地求生:“那就,安慰你,讓你不要在意他們?!?/br>晚飯也是時鐘買的單?;鼐频旰?,時鐘臉皮沒能厚到再堅持自己無處容身。宋祺佑隔壁對面的房間都沒了,他在同一層訂了間大床房,對前臺說“大床房”時目光咬著宋祺佑,笑得曖昧。前臺很有職業素養地保持著標準微笑,答“好的”。只有聽不懂法語的宋祺佑云里霧里,老實地回笑,還覺得情況不明時,加入微笑行列是肯定是沒問題的。太年輕。宋祺佑幫時鐘拎新買的行頭,只拎到了門口,沒進房間。他站在樓道囑咐:“晚上關好門窗。有人敲門一定要問清楚是誰。有事打我電話?!?/br>誰想聽這些呀,一起逛了街吃了飯,到頭來還是這些話。時鐘不太樂意,揚起音調問:“宋祺佑,你怎樣才會喜歡我呀?”“什么?”話題突變,被點名的宋祺佑一怔。“我不等了,我現在就要個準話,你怎樣才會喜歡我?”時鐘不顧他的怔愣,不顧自己幾小時許下承諾現在出爾反爾,溫柔地咄咄逼人,“或者我哪兒你不滿意,我改。長相?家境?性格?還是……性別?”性格尚不太了解,就那長相家境還能更好些嗎?宋祺佑心里慌起來:“哎……這個……我們進房間談好嗎?在這里影響不太好?!?/br>“不好。什么都不表示就想聽我說喜歡,什么名號都不給就想進我房間,你被人倒貼的夢怎么就那么美呢?”得,這毒舌,是時喻蘇親弟弟沒跑了。宋祺佑被噎得啞口無言,可又有一只手伸來拉他袖子,是小人魚泄氣地道歉:“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有心嗆你的。你別生我氣,別討厭我?!?/br>這可憐樣兒誰見了氣得起來,況且宋祺佑一開始就沒氣,他也覺得自己不給時鐘明確說法的行為很不好。他想像時喻蘇說的那樣狠心拒絕,可每次見到時鐘心就軟了,嚴厲的話一點兒說不出來,總覺得,再想想吧。可是再想什么呢?再想想要想些什么嗎?所以這不是借口,就像每學期總有幾個要掛科的學生來求情,給出各種各樣的理由闡述為什么超過一半的作業沒交,為什么期末考差了,自己會對他們說,“這些都不是你們掛科的借口”。宋祺佑覺得自己不能用“需要想清楚”的借口吊人胃口,何況最關鍵的,時鐘說,他不等了。宋祺佑鎮靜下來,慢慢地開口:“我沒生氣。那個,之前那個,不滿的問題……”時鐘突然脊背發涼:“我不想知……”“……性別吧?!?/br>懸而未決與快刀斬亂麻哪個更令人恐懼,沒說完“我不想知道了”的時鐘分不出來。大腦一片“嗡嗡”雜音,這下他真像小人魚了,失了聲,用剛擁有的雙腿跳了一整支舞,摧心刺骨。“時鐘?”被喚回聲音,聲音卻不成調,時鐘的每一個字都痛:“我不像女人嗎?我還不夠像女人嗎?除了脫掉衣服有個把兒?”這話粗俗得不像他說的,宋祺佑依舊混亂地堅持:“這不一樣?!?/br>“我去做變性手術,這一樣了嗎?”宋祺佑驚駭:“你瘋了!”時鐘目光空洞:“我錯了?!?/br>宋祺佑以為他指的是,不該一氣之下說出做變性手術這種話。不過才幾分鐘,宋祺佑見證了時鐘從生動變得死氣沉沉。他太不忍心了,試圖挽救些什么:“時鐘,你看,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你不喜歡我是因為認識不到一個月嗎?還是因為我是男人?這個很重要,你不能亂說?!?/br>唉。像那次問能不能跟著去食堂吃飯一樣,話里全是小心翼翼。宋祺佑不想做故事里的反派,肯定地回復:“是因為認識不到一個月?!?/br>時鐘呆滯了會兒,然后笑了,笑得很小心、很短促,好像嘴角再多翹起一點點,美好的話就會被收回。他分清了,過分絕望時,懸而未決簡直美妙。宋祺佑的報告在第一天上午,十分鐘左右。報告內容詳實,宋祺佑意氣風發,慷慨激昂,對比起來,縮在被子里的時鐘顯得頹喪極了。他沒再惹是生非,安靜地待在自己房間。會議期間,中午有盒飯,晚上有更正式的晚宴,但宋祺佑兩天都回了酒店和時鐘一起吃中飯晚飯,可時鐘并未因此提起興致。宋祺佑看他萎靡不振,很不安地問,“你還好嗎”,時鐘每次都無力地笑一下,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