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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從窗戶的縫隙內觀察一下屋內的情況,他卻突然發現這窗戶竟然從里面用木板封死了,連屋里是明是亮都分不清。他越發肯定這屋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宋映白不禁有馬上收獲情報的興奮感,原地一躍,雙手攀附住屋檐,慢慢的爬了屋頂。宋映白連石妖都監視過,姚來鳳一介書生,遠不如石妖敏銳,不在話下。他花了大概兩個鐘,穩扎穩打,爬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將瓦片移動開,向內窺探。據說太祖初設錦衣衛的時候,曾有個大臣晚上跟家人吵架,第二天皇帝便問他昨晚為什么不高興?說著,還拿出了一幅畫,畫得正是這個大臣悶悶不樂的樣子。大臣在自己家的房內生氣,卻有一個錦衣衛的人在暗處不僅觀察他,還有閑心給他畫肖像。想想就毛骨悚然。宋映白現在做事情的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他沒帶毛筆,畫技也不行,但他記憶力很好,尤其擅長圖像式記憶,看過的畫面,能牢牢的印在腦海里。他扒開瓦片,向內窺探,他本來以為屋內燈燭昏暗看不清人的位置,但出乎意料,屋內光亮如白晝,窗臺柜上地面擺了幾十個蠟燭,這還不止,這屋內同時陳列了數個落地穿衣鏡,通過鏡子的反光讓屋內亮度加倍,將一切照得一清二楚。就見姚來鳳站在燭光中,雙手撫著跟前的落地鏡的鏡面,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一刻鐘過了去,他還是一動不動,就在宋映白幾乎以為他被施展了定身法的時候。他緩緩的開口了,似感慨又似無奈,“……我真美……真的太美了……”姚來鳳臉頰貼在了鏡面上,動情的低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美……”宋映白倒吸一口了冷氣,表情復雜的繼續窺探。姚來鳳在鏡子上貼了一會,開始慢慢褪衣,一舉一動,儀式感十足,最后一件甚至是用蘭花指提著,原地轉了一圈才扔掉的。宋映白就跟吃了黃連似的,忍不住咧嘴吐舌頭,不是吧,姚來鳳,你長得也就那么回事,而且滿面油光,有肚腩、頭發也沒那么多,到底哪來的自信啊。“她配不上你,我知道……只有你才配得上你自己……”姚來鳳欣賞著鏡中自己的“胴體”,眼神一刻都舍不得離開。宋映白覺得辣眼睛,他一個大男人為什么要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看這樣的“地獄圖景”???!就在他恨不得戳瞎雙目的時候,就聽姚來鳳驚慌的“??!”了一聲。他忙再次定睛觀察,就見姚來鳳低頭道:“這里怎么生了個小紅痘?簡直是白璧生瑕!”“別的地方有沒有?”姚來鳳拿起地上放著的手鏡,開始一寸寸的審視自己的皮膚,不時流露出癡迷的模樣。“……”宋映白終于理解了什么叫做“畫面太美不敢看”,這種情況是不是應該報工傷,要求補償精神創傷費。忽然,他猛地看到落地鏡中的“姚來鳳”映像慢慢抬頭,勾勾唇一笑,而鏡子外面的他,仍舊保持著低頭的姿勢。映像和實際不同步!宋映白忙揉了揉眼睛,專注的再去看,卻見鏡中的“姚來鳳”也低著頭,分明保持著和鏡外一樣的姿勢。看錯了?!本來發現姚來鳳到這里只是為了欣賞自己的“美”,他已經打算不奉陪。但剛才因為看到鏡中的他和現實的他不同步,宋映白害怕自己判斷錯誤,不敢輕易下結論,只得繼續觀察。于是,就這么目不轉睛的一邊看姚來鳳,一邊觀察鏡中的影像,直到姚來鳳“欣賞自己”結束,穿好衣裳走了。只是,人和映像不同步的現象再沒出現過。等姚來鳳走了,宋映白臉色難看的下了屋頂,也不知是凍得,還是精神遭受折磨所致,他翻院墻翻了兩次才翻出去,然后步履艱辛的扶著胡同的墻壁,慢慢朝外面走。他第一次恨自己這種圖像式記憶能力。回到宋府,宋映白換了件衣裳,簡單清洗過后,叫丫鬟燒了暖炕,添了炭,拉過被子,要往里鉆。被窩是墮落的黑洞,尤其是人又冷又困的時候。他躺下,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游走在夢鄉的邊緣。……好像忘記了什么事……嗯……好像是……“黎臻!”今天休沐,約好了要去黎臻家的!既然想起來了,耽誤不得,他趕緊爬起來,叫丫鬟準備早點,又換了件便服,收拾收拾趕緊出了門,往黎臻家趕去。——敬國公發現從昨天開始,家里的仆人就忙忙呼呼的,不停的往來位于府邸后方的校場,他們家靠軍功封爵,騎射不可廢,所以家里設了校場,除了他心情好,開一弓外,多數時間都是他孫子在那兒跑馬。一打聽,原來是少爺吩咐的,說有貴客要來騎馬,叫人把校場好好清理一遍。敬國公很感興趣,貴客啊,孫子居然再一次邀請朋友到家里來了,抱著期待的心情,他很快就見到了這個所謂的貴客,竟然還是上次那位叫宋映白的。宋映白拜訪,自然首先要拜訪人家里的長輩,于是一登門,第一時間來給敬國公問安。這一次,敬國公還是用看珍稀動物的眼神看他,宋映白感覺壓力很大。黎臻不滿的道:“您要是沒別的吩咐,我們告退了?!?/br>敬國公看罷宋映白,走下軟榻,將孫子拉到一旁,道:“你給他什么好處了?我看他挺正常一個孩子,公務上逃不掉就算了,為什么私下里也愿意忍你那脾氣?”黎臻不想掉進祖父的圈套里,“秦檜還有三個好朋友呢,我憑什么不能有朋友?!”說完,轉身朝宋映白挑挑眉,帶著人走了。兩人到了室外,黎臻懷疑宋映白將他們祖孫剛才的對話全聽去了,解釋道:“揶揄我是他的樂趣之一,你別在意?!?/br>宋映白笑道:“我不在意,你也別往心里去?!?/br>黎臻見他笑了,心情也瞬間轉晴,朝校場那邊一揚頭,“咱們去騎馬?!?/br>宋映白見到敬國公府的校場,油然而生一股發自內心的羨慕,寬敞整潔,家里有這么大一塊空地,玩什么都夠用了,不如把自己家花園給推平了,也改個校場?不行,貌似地方還是不夠寬敞,大概只有老牌勛貴家能建得起大校場。黎臻先帶宋映白到一旁的馬廄里挑選馬匹,宋映白發現什么人養什么動物,黎臻的馬都渾身透著一股高傲的氣質,一瞅就極難馴服。而這些馬里,其中一匹皮毛黝黑錚亮,四腿修長,身線優美,一看就很值錢。宋映白懷疑它就是黎臻青睞有加,留遺言那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你騎上試試?”坐騎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