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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移開,撂在了桌子上。——有專業人士指點,墓地順利選定,宋映白當即派人開始營造墓xue,日夜趕工,爭取搶在停靈結束前完成。守靈這段日子,宋映白將宋俞業留下的遺產簡單清點了下。他只想說三個字,他發了。一招收獲了宋俞業官場奮斗幾十年的勞動所得,感覺好極了。不過,就像之前說的,如果沒有錦衣衛的職務,他一個白身,保不住這些錢,所以還得繼續抓事業。停足三七,宋映白終于可以把伯父從家里移出去了,這日清早選了個好時辰,送葬的隊伍浩浩湯湯往郊外行去。黎臻有事絆住,沒能跟來幫忙,謝中玉也頗倒霉,一大早正準備出門,卻不想被師叔叫住,被抓住帶著入了宮。不過,宋映白朋友不少,他倆沒來,還有別人幫忙,程東一跟麾下各總旗小旗校尉,人數眾多,排場十足。把伯父的棺槨沉入墓xue,待土坑被一點點填平,宋映白不禁仰頭看天,終于告一段落了。不知道宋俞業能不能聽到填土的聲響,對他來說,應該是某種意義上的活埋吧。宋映白懶得細想,是也好,不是也好,他已經埋到了地下,從今以后,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葬禮結束后,程東一等一干錦衣衛,腳程快,先行趕回了城內。但是宋家的人馬,從天不亮就開始忙活,又是抬棺又是撒錢,這會累得走不動,只好在附近的一個寺廟里住下,等第二天再進城。宋映白沒什么心思休息,簡單吃過晚飯,在寺內閑逛散心。守靈這段日子,他就沒碰過葷腥,剛才吃的又是素齋,只覺得嘴里淡得出奇,不由得又想起采楓來,這一想,心情又壞了。也沒心思游覽大雄寶殿了,揣著肩膀往臥房走,準備早點休息。就在他走到臥房門口,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忽然發現他臨走時夾在門縫中的樹梗掉到了地上,可能是職業病越來越嚴重的關系,就是送殯歸來住到寺廟,他也習慣給門做記號。發現蹊蹺后,他原地停下,然后慢慢的后退,側身躲在了門側,聆聽屋內的動靜。屋內有悉悉索索的響動,好像在翻找東西,很快,就聽一個人低聲道:“小伍子,快點,人一會回來了,趕緊走吧?!?/br>“這個人一看就是他們的家主,就屬他最有銀子,來都來了,哪能走空?!?/br>宋映白倒是松了一口氣,只是毛賊而已,于是活動了手腕,守株待兔。不足一刻鐘,其中一個又催道:“不行了,你不走,我走!”“好了,好了,走還不行么?!?/br>話音剛落,門就被從里面打開,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探出頭來,朝左看了下沒人,再朝右看,就看到了一個拳頭。“啊——”他捂著臉,往屋里栽了回去。走在后面的那個賊,見同伴被襲擊,轉身就往屋里跑,才跑出一步,就被后面追上來的宋映白扣住了一邊的肩膀。宋映白左手將他的肩膀扳過來,右手舉拳欲打,卻在看到這人面孔的時候,停下了。長得……眉眼有那么幾分像采楓,連年紀都差不多。他突然有點下不去手了,而這人見狀,立刻跪下雙手合十求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求您別打我,其余怎樣都可以?!?/br>這時候方才挨了打那個,捂著口鼻,也顧不得正在滴血,就往外跑,但迎頭撞上了幾個人,正是聽到動靜趕來的宋家家丁。“少爺,發生什么事了?”被宋映白擒住的小伍子見來了這么多人,馬上掉了眼淚,“爺爺,小的娘幾天沒吃飯了,只想鬧些散碎錢回去給她老人家弄口熱乎吃的啊,爺爺饒了我吧,千萬別打我?!?/br>宋映白倒是不相信他所言,每個做賊的都只會在被抓住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的老娘,偷東西的時候,老娘就忘到爪哇國了。可他長得真的有幾分像死去的采楓,這就叫宋映白很難辦了。這時候,廟里的和尚聽到動靜,也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和尚定睛一看這兩位,馬上道:“施主切莫聽他們的話,這倆人,不,他們一群人,慣常在寺廟附近行竊,很多香客都被他們的偷過?!?/br>宋映白奇怪的反問:“既然是慣偷,怎么不報官來抓?”“施主有所不知,他們是……無名白?!?/br>此話一出,屋內的人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所謂無名白就是擅自閹割,卻未能入宮當太監的人。本朝的太監有實權有油水,當不成權閹,混個小頭頭也能極大的改善自己和家里的生活條件,于是應聘者趨之若鶩。畢竟參加科舉考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而且就算僥幸讀上了書,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考了一輩子還是童生的比比皆是。做太監雖然高風險,但同時也高回報,厲害的權閹能把進士們吊起來打。可見,男人為了權力能犧牲的下限,是沒有下限。可惜崗位太少,而想上崗的又太多,導致有很多擅自閹割的,不能被選入宮,流落在民間。這些非法閹割,并且失業的人,稱之為無名白。宋映白回憶起剛才他倆的談話,的確音調有些高,音質也更清脆些。如果是無名白,那么報官用處也不大,人抓進去了,男不男女不女,關在牢房擎等著鬧出事。所以遇到這種人,一般是打一頓了事,加上招人厭惡,所以每次挨打,打得都不輕。“爺爺,爺爺,小的自己打,您就別打了,成嗎?”說完,小伍子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同時淚珠一串接著一串的往下掉。“行了!”宋映白道:“你們走運,今天是我父親出殯的日子,他老人家想必也不想太吵鬧,你們走罷?!?/br>“謝謝爺爺,謝謝爺爺?!毙∥樽涌牧藗€頭,忙扶起地上的同伴,逃也似的跑了。其他人見主人家已經做了決定,不好再說什么,紛紛散了。宋映白一撇嘴,居然長得像采楓,算他走運。不過,這到底是件小事,隨著他處置完喪事,重新回錦衣衛衙門再次當職,很快被拋擲到了腦后。雖然大事沒了,但瑣碎的事情,每天一堆。這一日,他終于得閑坐在溫暖的屋內喝熱茶,房家墨走進來直搓手,“大人,外面可真冷啊?!?/br>宋映白聽著呼嘯的北風,贊同的點頭,“都立冬了,也該冷了?!?/br>“對了,大人,我給幺零幺做了個項圈,您要是不嫌棄,就給它戴吧?!狈考夷f著,打百寶閣上取下一個掛著銅鈴的項圈,“是皮子的,結實著呢,戴不壞?!?/br>宋映白一怔,站起身,拍著他的肩膀,一臉悲痛的道:“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