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 覺得好像自己幾乎沒有因為考試而緊張過，畢竟再怎么差, 也不會比上輩子更糟糕了吧。

    她順手在網上發起了一個關于考試心態的討論, 沒想到底下突然蹦出一條留言。

    “明天考試，這么晚了還不睡覺！”

    有網友回復這人你管得挺寬, 有人覺得對方是好意, 雙方人馬差點在周嘉怡發布的狀態下面撕起來, 而主人怎么看怎么覺得網上這個人的頭像眼熟。

    這不是……詹老師嗎？

    她趕忙回復了一句，“這就睡，老師晚安！”

    哎呀, 成為名人不好的地方，就是刷個簡博網的動態也會被盯著，這跟剛好被老師在網吧里逮了個正著有什么區別。

    周嘉怡關掉電腦，洗漱睡覺。

    就像詹玉所說的那樣，明天考試，她要養精蓄銳，才好去披荊斬棘。

    其實在周嘉怡看來，一模和平常的考試沒什么不同，一樣的答題，一樣的交卷，但老師和同學們的緊張程度讓她不得不重視這次考試，畢竟這場考試的結果，關系到她之后的復習方向，說得更嚴重一些，也會作為接下來京大自主招生考試的評判標準之一。

    京大的自主招生在11月中旬就已經公布，學生需要在12月30號前在網上報名，并提交相關資料進行審查。學校知道周嘉怡要參加今年京大的自主招生考試，校長還特意為她寫了一封推薦信。

    詹玉還勸她多參加幾所高校的考試，以保萬無一失，這么說的不僅是詹玉，就連周父周母，和班里同她關系好的幾位同學，都這么勸說。

    周嘉怡很是無奈，難道大家對她真的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嗎？要不是陸駿遠，她甚至原本連京大的這個考試也不參加呢。

    不過自主招生就算成功通過，也只是會降20-60分錄取，周嘉怡同樣要參加高考，到時候考出來的成績，就能夠證明，她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了。

    一模的試題對周嘉怡來說不算太難，這門考得是數學，在別人或抓耳撓腮或奮筆疾書的時候，她已經把題答完了，唯一能夠解釋她的確是在經歷一場考試的，唯有桌上那寫滿了演算過程的草稿紙。

    這年頭答題要是寫錯了，不能用筆劃掉，在修改液和修改貼被禁止使用之后，膠帶這一神器終于派上了用場，但是這玩意兒一個用不好，就容易粘出個窟窿來，要是被粘破的是作業本，學生們從別處撕下來一條小白紙，墊到窟窿下面，然后重寫一遍之后，用膠帶再貼嚴實，但要是卷子呢……粘出個窟窿來，無異于寫了一手閱卷老師看不懂的鬼畫符，更何況為了節約紙張資源，試卷都是雙面印刷的，粘壞了一處，最起碼毀掉兩道題。

    所以周嘉怡喜歡在草稿本上把演算過程全部寫出來之后，再謄寫到試卷上。當然，她思考速度比較快，所以這一來一回，并不會耗費太多時間。

    結束了下午的這場考試之后，同學們仍舊像上午那樣，出了考場之后，三三兩兩地聚集到一起對答案，馮以涵的手掌心用圓珠筆寫滿了ACBDA之類的選項，看得周嘉怡嘆為觀止。

    “嘉怡，你最后一道選擇題選得什么？”有人跑過來對答案，并且向周嘉怡展示了自己胳膊上同樣是圓珠筆留下來的痕跡。

    “是考函數的那道吧，我選的是C?！敝芗吴m然不像他們那樣，把自己的選項全部用筆記下來，但做過的題還是有些印象的。

    “壞了壞了，我選的是B?！眴栐挼墓媚锟蓱z巴巴地又去別人那里詢問了，好像只要找到跟自己答案一樣的，就能證明自己對了一樣。

    月考使人麻木，周嘉怡他們自從進入高三，就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晚自習各科輪著來，前兩天跟她關系不錯的唐曉娟還抱怨，自己在文具店買了一盒的中性筆芯，都已經快要用完了。文科就這點壞處，要記要背的東西太多，接連不斷地測驗，手速早就煉出來了。

    但模擬考倒真的又再度喚出了學生們對考試的緊張和小心翼翼。

    馮以涵問：“哎，嘉怡，你覺得自己考得怎么樣？”

    “盡力而為罷了?！敝芗吴鶝]有像其他學習優秀的學生那種，哎呀我也考得不好巴拉拉之類的習慣，每場考試她都覺得自己全力以赴，盡人事之后，才能聽天命。

    “我數學沒答好，剛跟他們對答案，光選擇題就錯了三道，還不知其他答題怎么樣呢！”

    “既然都已經考過去，卷子都交了，不管多少分都無力改變，更何況，你怎么知道那三道題就一定錯了呢！”

    馮以涵嘆了口氣，暗自祈禱成績不要太慘不忍睹，但心里還是忍不住糾結，“肯定錯了，三道題啊，六分呢！”

    “別想那么多了，明天還有文綜，咱們史地政分開的試卷做了不少，不過還是第一次做這種綜合試題，你再別想你數學成績的事了，準備好明天的考試才重要?！敝芗吴鶆窠獾?。

    馮以涵也知道她的話有道理，深呼一口氣，“走，叫上唐曉娟，咱們一起去吃飯，結束一門是一門，我得吃點好的犒勞一下自己?！?/br>
    “你這好像有點兒高考剛結束的架勢??！”周嘉怡調侃了一句，不過還是沒拒絕她挽過來的胳膊，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往學校門口走。

    但剛走了幾步，周嘉怡就愣住了。

    學校主干道那棵高大的銀杏樹下，站著一個身材欣長，面容英俊的青年。

    在這樣寒冷如冰的冬天里，男人穿著一件軍綠色的棉服，脖子上還圍著一條深灰色的圍巾，眉目如畫，眼神清亮。

    周嘉怡快步走到他跟前，卻一句話也問不出。

    還是陸駿遠笑著抱了抱她，問，“考試順利嗎？”

    他的語氣，透著一如既往地關心，但是，有多久了……有多久沒有見到這樣鮮活地在她面前笑著說話的鹿鹿了。

    周嘉怡從重生開始，就和陸駿遠形影不離，幾乎可以說是天天見面，七月份的補課，讓兩人嘗過了別離的滋味，原以為提前適應好之后，高三這一年，就不會覺得太不舍，太想念。

    在沒有見到陸駿遠之前，周嘉怡以為自己的確沒有那么思念他，畢竟每天都在視頻，都會通話，現代科技的進步能讓千里之外的人感覺到在身邊一樣，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周嘉怡實在是太忙了，復習、錄視頻、參加各種考試，還要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