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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幾條彈匣。交通音樂廣播的主持人說,亞洲最具人氣的流行天團kaiser演唱會將要開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子軻今天即將登臺演出!今年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親眼見到子軻的機會,就在今天!”第216章伴我6華子接到保姆打來的電話,冒險提前驅車趕來。家里一樓花壇后面擺放著一只箱子,只裝了貴重細軟,藏在隱蔽處。陳小嫻坐在客廳的沙發里,正在等他,小嫻的身體歪在了靠墊上,她喘氣很快,手扶著肚子,好像很不舒服。“華子你來啦!”保姆不知所措道。華子穿了件灰藍色的羽絨服,領口里懸著的一顆狼牙若隱若現。他臉上有霜,想必是冷得,他快步走到陳小嫻身邊,只看了一眼小嫻的臉色,他伸手就要把她抱起來帶她現在就去醫院。“哥、哥!”小嫻卻用細白的手指抓他的羽絨服,小嫻虛弱地看他,懇求他,“你去找找云哥,我求你,你去找找云哥,他剛走!”小嫻記掛孩子要有爸爸,無論以后逃到哪里,小嫻已經有她自己的家庭了。華子只是哥哥,哥哥并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他去哪里了?”華子摟過了meimei,顧不上保姆遞給他的一杯熱茶,華子恨鐵不成鋼地問。小嫻在他懷里搖頭了。梁丘云走慣了這條路,如何躲避監控,如何甩開警察,他比最有經驗的匪徒還精于此道。車從即將被遺棄的香山別墅一路開往過去的新城電影宮,梁丘云估計他能在散場之前,結束這一切。他已經無法再忍受新一次的重生了。他忍受了多少年,捱過了多少年,難道要徹徹底底一無所有,白手起家,東山再起?不對,他已經一無所有了。公司沒了,萬邦即將覆滅,他的事業,曾為他打下江山的系列也要完了。車頭還沒出這段路,忽然一道車燈從前頭一晃,照進這條路來。梁丘云還當是警察追上來了。透過車前窗,他看到前頭那輛車停下。車門打開,華子從上面下來了。華子頭發剃得極短,高高的個頭,隔著車前玻璃,他把手里的槍遠遠舉起來了,瞄準梁丘云的臉。梁丘云見是他,心里冷笑一聲。鬼使神差,梁丘云從副駕駛上摸了把槍,推開車門就下去了。巷子里靜,連野貓經過的聲音都沒有,只偶爾能聽到夜鳥從樹梢間飛過。華子是冒險偷偷出來找他的,警察的眼線遍布全城,他一個手下都沒帶。梁丘云舉著槍走過去,他知道華子不敢開槍。梁丘云走到了跟前,是華子先伸手揪住了梁丘云的衣領,梁丘云換了套頗體面的襯衫、西服出來,熨好的高級面料一下子被他抓皺了。只聽華子壓低了聲音,逼視著梁丘云的臉:“你老婆在家等你,她辛苦了七個多月,你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你的孩子!”華子目光炯炯,要把梁丘云押回去似的,“你這個時候還想跑哪兒去,你跟我回去!”華子還從沒對梁丘云說過這么長一段話,包括梁丘云也是一樣。梁丘云抬起眼皮,看了華子一眼,梁丘云忽然把冰冷的槍管隔著羽絨服外套抵進了華子的腹部。一聲槍響,在寂靜的巷子頭尾散發出了回音,不知道的還當是哪個調皮搗蛋的小娃娃在家門口點鞭炮呢。華子倚在了他的車身上,血汩汩沿著羽絨服的拉鏈向下滴。華子雙目睜大了,他好像沒想到梁丘云在做什么,做了什么。梁丘云奪過他手里的槍,接著拿槍的手背就揮過來了,華子抬起眼,華子下意識偏過頭去,閃開了那股力道。華子的身體踉踉蹌蹌離開了車子,向后退。他想給陳樂山打個電話,讓干爹快點兒走,警察一定聽到槍響了。沒想到梁丘云下一秒就撲上來。華子的后腦勺砸在瀝青地面上,梁丘云的拳頭下一秒就砸進他的眼眶里,血一下迸濺出來。梁丘云什么都不想,好像腦子里空了一樣,這條無人的巷子里,他瘋狂揮拳,砸向了華子的臉。……他一直在往后躲,他摸不清眼前這個小子的身份,也看不透眼前的局面。曾經的他,不敢和任何人交手,普天之下,他誰都得罪不起。時不時的,梁丘云還要抬頭望一眼樓上的那個人,他的命運被扼在那個人的掌心,可那個人始終只是笑瞇瞇的,遠遠注視著這一切。梁丘云在他們眼里,不過是一條賤命。華子只有很少的掙扎,慢慢的,連掙扎都不再有。梁丘云原本拿起了他的手槍,槍口對準了華子的太陽xue。這時他聽到了警車聲,越來越近,穿透了巷子。梁丘云低下頭,他居高臨下,瞧華子滿臉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樣。為什么還要多浪費一顆子彈在這里。“回去看看小嫻吧?!绷呵鹪戚p聲賞賜了他,放開他。腳步聲漸漸走遠,接著是汽車發動的聲音。梁丘云穿著濺血的襯衫,揚長而去。傅春生家的私人司機小魏,這么晚了還在傅宅盡職盡責值著班,他提前從華哥那里得到囑咐:過了今晚,也許凌晨,也許第二天早晨,傅宅就會被警察包圍。到那時候,小魏只需要把華哥交給他的東西供出來,那么小魏就安全了,下半輩子小魏一家人都不愁吃穿了。他在傅宅的園子里走來走去,想找小盧那個在廚房幫工的家伙在哪里。找了半天,他這時恍然發現,傅宅這么大,連一個人影都沒有。一棟棟房屋熄著燈,這樓臺亭榭,在烏漆麻黑中看,實在瘆人。月輪遠遠浮在天邊,被陰云遮掩。小魏在樹影中走過,他對傅宅的地勢至今都不太熟悉,生怕下一腳就踩進池子里去,走著處處是陷阱。他穿過一條小道,又繞過一塊天井。這時他好像聽見了什么聲音。隱隱的,有人在笑。前頭那棟屋子有光透出來。“自從我,隨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涂炭,只害得眾百姓困苦顛連!”小魏站在那扇門前,感覺腳下的石板濕滑,不住有騰騰的熱氣從四角浮出來。外界寒冷肅殺,這里卻溫暖如春。窗影里,有女人戴著行頭,身姿婀娜,大半夜在這里唱戲。這畫面在死寂了數月的傅宅出現,只感覺鬧鬼一般。忽然小鼓聲響起來了,小魏轉過頭,透過窗紙,他瞧見一個圓胖著身子的人在那里敲鼓,魚須似的胡子在唇邊搖擺著。“適聽得眾兵丁談論,只因救兵不到,俱有離散之心。哎呀,大王啊大王,只恐大勢去矣!”有人鼓掌了。還有第三個人在。“大王!”只聽那女人說,“曦和!你怎么不唱呀。麟兒